第一章 玩偶之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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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像流星,轉瞬即逝,但流星劃過的軌跡卻是那樣的光彩奪目。那晚是蘇木木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死亡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它可能會在你還來不及準備的時候悄然而至。循著生命的軌跡你會發現,過往的糾結不甘、悔恨和期待,在它來臨的時候,全都變成了一句抱歉。假如多給你一些時間,你會如何利用?蘇木木幸運的獲得了生命之外有多餘的時間,可悲哀的是她和魔鬼簽訂契約,她要用「餘生」來償還。這是一場曲折離奇的救贖之路,在救贖他人的道路上,不斷進行著自我救贖。愛與被愛真的那麼重要嗎?「做鬼最重要的是開心」夜瞳如是說。那是十年前一個電聲雷鳴的雨夜,孤兒院的老師們都在忙著安撫孩子們,白發蒼蒼的老院長拿著鑰匙準備鎖好孤兒院的大門,可是門外傳來隱隱的抽泣聲,一個渾身都髒兮兮的穿著粉紅色衣服的小女孩卻舉著一把嶄新的紅色雨傘,背對著孤兒院的大門,眼睛望著前方遠去的身影:這是蘇木木僅存的所有記憶。十年後的那個夜晚似乎不像往常那樣可怕,空氣中彌漫著絲絲的腥甜味,他來到她的麵前,那一瞬間,整個時空仿佛都凝固了,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吾之所在,便是你的歸處。」快要開學了,蘇木木想找個兼職。這天早上,蘇木木在網上發出的求職申請有了回應:「玩偶之家歡迎您的到來!」蘇木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兒的,隻知道山重水復柳暗花明之後,就看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門口掛著兩盞大紅的燈籠,像是給迷途的旅人指路,一個身著旗袍,頭發挽起的妙齡少女一路領蘇木木進去,什麼亭台樓閣假山流水,應有盡有。我走進會客廳,發現堂上掛著的牌匾上寫的不是什麼「寧靜致遠」而是「財源廣進」,但旁邊的書櫃上卻擺放著羅列整齊的古老書籍,蘇木木猜想這個地方的主人肯定是一個附庸風雅的土豪老頭。牆上的老式掛鍾,非常的老舊,應該有些年月了,但是它的指針從來就沒有動過。那位姑娘囑咐蘇木木坐下,給她沏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就走開了,不一會兒,又領著一個拄著拐杖,白發蒼蒼的老頭進來坐在另外一邊。蘇木木坐不住了,想問那個女孩關於兼職的事情,那小姑娘卻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請稍等。」那小姑娘端出了筆墨紙硯,攤開一張寫滿繁體字的宣紙,在上麵用紅色的顏料畫了個勾,接著那老頭在上麵按下了手印,那小姑娘就拿出厚厚的一疊人民幣交給那老頭。老頭走過蘇木木身邊時,蘇木木感到一股涼意從腳底襲來,那老頭居然沒有影子,而且那老頭好像還沒呼吸,他還眯著眼睛瞟了一眼蘇木木,緊接著嘆息的說了一聲:「可惜了,還這麼年輕漂亮。」蘇木木大腦一片空白,隻聽得到「滴滴答答」指針走動的聲音,可我抬頭看,牆上的掛鍾指針並沒有動,可聲響確實是從那傳出的,也許是鍾表裡麵的零件壞了吧!蘇木木實在是嚇得不輕,就問那個小姑娘:「那老頭一把年紀還出來借錢,還有,他怎麼沒有影子和呼吸啊,他不會是鬼吧?」「不是借,是公平交易;至於是不是鬼,你猜」,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美得超凡脫俗的男子緩緩從屏風後麵走出,他穿著華麗的漢服,眉如墨畫,目光如炬,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搖著一把蒲扇,就像是從畫中走出的古裝美男子。他帶來一個孩子,對那小姑娘說道:「這孩子迷路了,你給他準備點水和點心,然後去附近找找他的媽媽。」那小姑娘十分聽話,給小孩拿了一大包零食,就出去了。蘇木木猜測性地問了一句:「帥哥是這兒的老板?」那男子拿出手帕遞給蘇木木:「口水都流出來了,擦擦。」蘇木木邊擦口水,邊恬不知恥地頂著那人看,然後準備把手帕還給他,誰知道那人說了一句:「都髒了,扔了吧!」「那我洗乾淨還給你!」「我不要別人碰過的東西。」就是這一句話徹底粉碎了蘇木木剛剛從心底冒出的愛心。蘇木木接著問:「老板,你們這家店鋪主要是經營什麼的?」老板搖了搖扇子,說道:「我們什麼都賣,什麼都可以買,一旦和我們簽訂契約,就不能反悔。」「那剛剛那個老頭是來買什麼的?」「他來買『金錢』。」「買『金錢』,用什麼買?」「時間。」「啊?」那男子接著不緊不慢地說:「富人可以用金錢買時間,窮人卻想用時間買金錢,不管人們有何種願望,我都能幫他們實現,除了讓人死而復生。」這時小姑娘領著小孩的媽媽進來了,然後那媽媽不停地向那小姑娘和男子道謝,理都不理蘇木木,還是那孩子說了聲:「哥哥再見,兩位姐姐再見。」我高興地向那孩子揮手,孩子他媽說道:「別胡說,哪有兩個姐姐,隻有一個姐姐。」然後他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蘇木木心裡一緊,問夜目:「這是什麼意思?」他愛答不理地說了一句:「意思是你已經死了。」「什麼?我死了,今天又不是什麼愚人節。」「你怎麼一點做鬼的自覺都沒有?」那男子說完,拿出鏡子,「你自己照照」。鏡子中居然沒有蘇木木的影像。蘇木木驚悚地看了看地麵,居然自己也是沒有影子的。「你仔細聽聽這鍾聲,其實這鍾從來都沒停止轉動,停的隻是你的時間。」滴滴答答的聲音是如此清晰,一聲一聲地敲擊著我的心髒。那男子緊接著說道:「你好好回想一下你今天都去過哪兒?」「早上,我看到夜目交換商店的招聘我就立馬過來了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木木說道:「可你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你一點都不記得嗎?」蘇木木馬上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哭著說道:「我沒家人沒朋友,還窮,沒過幾天好日子,連戀愛都沒談過,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倒黴的人嗎?」那男子經不住蘇木木那石破天驚的哭叫聲,怒吼:「再吵我就把你扔到外邊去,讓鬼差收了你!」蘇木木立馬就不哭了,在心裡盤算著,她要是能傍上眼前這位貌美如花的土豪,自己就算做了鬼也吃穿不愁,「老板你看我這麼可憐,你就收留我吧,你不是要招仆人嗎,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有力氣,還吃得了苦,我踏實肯乾,吃苦耐勞,工資你可以少給點兒,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這麼好的仆人,你上哪找去。我保證,有了我,你一定能財源滾滾。最主要的是我這個人忠誠,絕對服從。你要是不收我,等我到了地下,我就和閻王告狀,說你和他老人家搶生意。」那男子的嘴角抽了抽,然後就不假思索地拿來一張宣紙,拿去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一排字,放下筆,說道:「隻要你簽了這份契約,從此以後就是我的鬼仆,閻王也奈何不了你,從此以後,我說的話都是對的;我讓你做得事你必須立馬完成;我說東,你絕對不能往西,如果我們這兒的生意下滑,我隨時可以把你踢出去。還有你要是做了什麼惹我不高興的事,我隨時把你煮了吃!」蘇木木馬上舉起一隻手,「說」「那個,你們是人是鬼?還有為什麼會呆在這個地方?還有——」「不準問問題!你到底簽不簽啊?」「簽,當然簽」,蘇木木一下都沒有猶豫,在上麵洋洋灑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那男子伸出白皙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往前撥動著指針,指針竟然又開始轉動了。蘇木木又一次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隻是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呢?也許以後都要和這個傲嬌老板搭夥過日子了吧!玩偶之家是一個大隱隱於市的神奇地方,在這兒一切的裝潢是那樣古樸,人置身其間能夠看到本我,能夠返璞歸真,不論外邊如何喧鬧,好像隻有在這兒時間是靜止的。「有了你之後,我的這些玩偶就沒用了」,那個男子扯開那位旗袍姑娘的四肢,小姑娘一動不動,鮮血濺滿了整片地板,他走到蘇木木的麵前,臉上沾滿鮮血,微笑著說道:「我叫夜瞳,歡迎來到玩偶之家,這裡是一個充斥著驚悚的,諷刺的,詭異的怪談和溫情的、美麗的、不可思議故事的地方,我等你很久了——我的仆人,從此你不用漂泊,吾之所在,便是你的歸處。」第二天,蘇木木被自己昨晚莫名其妙的夢給嚇醒了,蘇木木覺得可能是最近稀奇古怪的書看多了。社會實踐小組的同學要去周邊的村莊做什麼社會實踐調查,卻剛好趕上村裡的一戶人家辦喪事,鑼鼓吹得震耳欲聾,後麵的親朋好友都哭天搶地的。蘇木木的一位同學說道:「真晦氣,怎麼趕上這種事兒。」當他們哭喪的隊伍走近後,蘇木木看到了隊伍前方舉著的黑白照,居然就是昨天來玩偶之家的那位老爺爺。蘇木木和這老爺爺怎麼也有一麵之緣,看到老人家去世了,心中也有些傷感,於是蘇木木上前詢問隊伍最後的人:「這是昨晚的事嗎?」那人說道:「唉,真是世事無常啊,本來老爺子身體一直都挺硬朗的,可三天前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麼沒了。」蘇木木意識到昨晚的一切不是夢,原來蘇木木真的死過一次,原來玩偶之家是存在的。當天整個采訪過程,蘇木木都心不在焉。采訪一結束,她就讓同學們都先回去,自己就到靈堂去了。這時客人們都散場了,一對年輕男女還留在那,那男的不停地哭。那女的大著肚子坐在椅子上說道:「行了,人都走光了,哭給誰看呢,這老不死的,總算是走了。」那男的說:「你怎麼說話了,那是我老子。」「呦,這時候知道孝順了,要錢的時候沒看你講親情啊。我們結婚那會兒,可是我委屈嫁給你的,村裡比你有錢的追我的小夥子可不少,我怎麼就嫁給你這沒用的呢。你上麵還要養一個老不死的老頭。」「你怎麼老是老不死老不死地叫呢,這是你公公,你再說我打你。」那女的哭喊著錘著自己的肚子罵道:「我給你們李家生兒子,十月懷胎,你居然還敢打我,我打死這肚子裡的東西。」那男人見狀趕緊打自己的臉:「媳婦兒,我錯了,你要打打我,別打我們兒子。」這時牌位突然掉了下來,連著掉下來一萬塊錢。那女人笑著說,最近我們還挺幸運的,老是碰到這樣的好事,這下我們就有錢養孩子了。」晚上蘇木木重回玩偶之家,把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夜瞳,並問他:「你為什麼要和他簽訂這樣的一個契約,這樣這個老人不是很可憐嗎?」夜瞳打開標簽為「生命」的櫃子,那裡麵統統都是燃盡的蠟燭。「蠟燭燃燒掉的不是蠟油而是生命,油盡燈枯之日就是生命終結之時,那位老人用自己所僅有的生命為他的兒子換來了金錢,而我想要吃掉的是他的靈魂。」「那位老人就是因為這樣而喪命的嗎?」「本來,他的陽壽還未盡,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那位老人依然來到了店裡,依然用一根蠟燭換一萬塊。蘇木木對那老人的恐懼轉化成了同情,「老爺爺,您不要這樣做,不值得,您的兒子媳婦兒根本就不孝順您。」那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求什麼,我老伴兒一個人在那邊該孤單了。再說,我兒子說得沒錯,都是我年輕的時候沒用,才讓我的兒子娶不起媳婦兒,我用生命去換個媳婦兒,還我孫子的安穩生活,我不虧啊。」那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了,蘇木木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瘦的皮包骨的身形,覺得揪心。老人想要和老伴兒團聚,可他哪裡知道夜瞳索要的是他的靈魂。夜瞳說:「你改變不了什麼的。」「老板,你乾這一行,有沒有偶爾愧疚那麼一下下?」「活在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痛苦,他們的歡樂,選擇怎樣的一種生活,取決於自己,你怎麼就知道那位老人這樣做就是不快樂的、可憐的呢?這僅僅是外人的看法。」「你說這個老人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夜瞳搖搖頭。「如果他已經死了,那這蠟燭燃燒的是誰的生命呢?」夜瞳一句話都沒說。「老板,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價值,你會不會丟棄我、吃掉我?」「會,我不養閒人,你要想不被吃掉,就努力不讓自己失去價值。」後來,那老人每天夜裡都來,蘇木木勸多了,也就不再勸了。那段時間蘇木木去村裡調研,發現李家夫婦蓋上了新房,也買上了車,成了村裡最富裕的人,引來了不少羨慕的目光。後來蘇木木調研結束,就再也沒去那個村子了。那位爺爺也好幾天沒來了,蘇木木想他可能被夜瞳吃掉了,她打開名為「時間」的櫃子,發現最後一根蠟燭也燃盡了,於是她鎖上櫃子,從此以後再也沒打開。地點:醫院婦產科。一個年輕男人在急診室外踱來踱去,不停地問護士:「我媳婦兒怎麼樣啊?」病房裡不斷傳來尖叫聲,可把男人急壞了。「加油,保持清醒,你可以的。」醫生不斷鼓勵著女人,「好了可以看到頭了,再加把勁。」突然一個小護士尖叫起來,那年長的醫生吼道:「叫什麼叫。」「這個孩子怎麼像是個老爺爺。」醫生看了一眼,說道:「胡說八道,你眼花了。」小護士心想自己剛剛看到的明明是一個老頭啊,再一看剛剛生出的新生兒,挺正常的,也許真的是自己眼花吧。「咦,這怎麼是個死嬰啊,檢查的時候不都一切正常嗎?」手術室裡的醫生們都覺得陰風陣陣,年長一點的醫生說道:「通知家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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