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遠縫不上的右手。（2 / 2）
17次的縫合手術，醫生隻當那是個笑話，所以慣例問了一句。
「不用，我媽打過了。」
「你媽打過了？你媽也是醫生？」
林淵的話，又讓醫生眼皮跳了跳，不過看了看臥室簡陋的環境。
他又有些恍然。
可能是家庭條件太差了，想省點麻藥錢找的借口吧，醫生如是想到。
「麻醉針並不貴，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也隻能不打麻藥。」
見林淵也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醫生的縫合手術也正式開始。
不過醫生沒注意到的是，在他剛剛往林淵手上擦消毒藥水的時候。
那道傷口，似乎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往回縮了縮。
「小夥子忍耐力可以啊。」
見林淵縫合過程中居然一聲不吭，醫生頓時對他刮目相看。
「習慣了。」林淵嘆了一口氣，忽然話鋒一轉，「醫生，你相信這個世界有怪物嗎？」
他的視線中，臥室門外那個影子，似乎暫時離開了。
也許……是給餃子餡燒的水開了吧。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醫生還以為他忍受不了疼痛，想說些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於是順著他的話說道，
「沒事，你說吧，我聽著，如果實在忍不了，還是打麻藥吧。」
「你不信對吧，剛開始，我也不信……」林淵點頭，
「你知道嗎，那天我回到家，看到我媽在剁肉，準備包餃子……她的麵粉一直和的很好，餃子皮很薄……肉打的很碎。」
林淵說的話斷斷續續的，有點語無倫次，條理不太清晰，
「噠噠噠……就像這樣，她剁肉的聲音很好聽，節奏感很像一首歌，包的餃子也很好看，一個一個，像朵花一樣。」
「她把肉放進餃子皮，沾點水，壓一壓，包好後，一個一個的放在冰箱的櫃盒裡，包到最後一個的時候……」
聽著林淵的講述，醫生隻感覺無聊至極。
這種包餃子的事，真有什麼值得吹噓炫耀的嗎？
直到林淵最後一句出口。
「那張餃子皮把我媽包走了。」
「！！」
「它會自己打開鍋，煮好一鍋滾燙的開水，包上一個人當餡料，將自己放進去……煮啊煮……」？
林淵還在說，隻是他的話很難讓醫生產生任何的信服力。
醫生已經聽不下去了。
「小夥子……你是叫林淵是吧，你母親是否有幫你請過心理醫生？」
太荒唐了，如果那張餃子皮把你媽包走了，那外麵那個還在燒水，準備煮餃子給他吃的人是誰？
剛剛開門迎接他的是誰？
收走他手機的又是誰？
簽署免責協議的是誰？
心理出了問題啊。
臆想症嗎？
「看你挺年輕，今年應該還在上學吧。」
見林淵點頭，醫生嘆息了一聲，年紀輕輕就瘋了……可憐啊。
「我看你的家庭條件，似乎不太能支撐你的診療費用，為什麼不選擇去醫院？」
他一次上門的費用是200，省著這些錢打點麻藥不好嗎？
「我的腿不能走路。」
林淵微微攤開被子，露出的褲子上，有著詭異的彎折。
「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係，不是天生的，被我媽打折的。」
「你媽打的？這種扭曲度……」醫生看了一眼後，頓時心頭一冷，「你媽這麼狠嗎？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因為她害怕自己吃了17個醫生的事，被我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