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 歿了(1 / 2)
人人為棋子,人人亦是執棋之人。
元定帝從沒有想到,自己做棋子會做的這般徹底。
他覺得疲憊極了,呼吸也漸漸斷斷續續的。
過了許久,元定帝繼續開口,「母後從前想要,是安穩。而母後現在想要的,無非是皇位……母後想要,便拿去吧。隻是秀兒,他年紀還小,望母後饒他一命!」
元定帝想起來,自己一心想護住的母親既是如此薄涼,而自己其實也是個薄涼的人。
他對不起皇後,更對不起皇後留給他的兒子紀毓。
紀毓自幼長在太後身邊,而自己經常去給太後請安,卻甚少去見紀毓。
他知曉薄家的野心,也知曉母親的想法,卻唯獨沒有想過要保全紀毓。
那個孩子時常露出的神情,像極了昔日的他。元定帝的內心開始悔恨,可再多的悔恨也終究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的他,斷氣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薄太後既然敢來見他,自然是想親手送他走,不然也不會和他講這些事情。如今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也不過是自作孽。
看人不清。不信臣子。
薄太後借著屋內昏暗的光線,終究看清了躺在血泊裡的元定帝……
還未四十的元定帝,卻老的像個六十歲的老人,一頭蒼白的銀發,滿臉的皺紋。這麼瞧著,卻像是元定帝比她年紀還要大上一些。
她坐了下來,眼裡落了淚,手顫顫抖抖地放在元定帝的額上,「你總說母後不愛笑,想看見母後笑。可是。我原就不配做你的母後,你又何必如此癡傻?若有來生……若有來生,你看見我一定要躲的遠遠的,我啊……不想再害了你!」
所謂的母子感情,卻更多的超越了母子感情,這種感情,是天地難容的。
然而,她的話,元定帝卻一句也聽不見了。
薄太後坐了許久,才顫顫抖抖的站了起來。走到一邊的書桌邊上,拿出玉璽然後印在了懷裡寫好的信函上。
她做完這一切後,又站了許久,才走出了殿外。
她說。「皇上,歿了!」
然而此時薄家造反,而元定帝突然又歿了,對大燕朝的大臣們來講,無疑是最大的噩耗。薄太後卻沒有空閒去管這些人,她想要做的。便是從自己的哥哥手裡,奪下這帝王之位。
他們越是在乎,她越是要拿走。
她對自己殘忍,對身邊的人殘忍,最後連自己的兒子也算計在內。
薄太後覺得自己當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