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波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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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扌莫索著用出了第二個咒語,叫平地波瀾。這個咒語能夠將地麵變得像海浪一樣起伏,但她念完咒後隻是沙發下的地毯卷了個邊。

「失敗了嗎?」梅莎有些失望。

不,她成功了。

斯內普注視著梅莎。

按理說,這個咒語不能在無杖的情況下施展,可她依舊讓地毯動了。

「你知道怎麼念這些咒語?」斯內普輕聲問,他走到她的跟前低頭看她。

梅莎隨口回答:「書裡標注了輕重音和停頓間隔,旁邊還有詳細的筆記不是嗎?」

如果她手裡拿著魔杖,斯內普還能勉強接受這樣的說法,因為確實有少數天賦卓越的人能夠隻憑看一看就掌握一個高級的、復雜的咒語——包括他。但在沒有魔杖且沒有接受過任何魔法教育的前提下,這等同於天方夜譚。

心裡泛起了疑竇,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審視著梅莎。

難道——她也跟他一樣,是死而復活的亡靈?

「你念咒時在想什麼?」斯內普盯著梅莎的眼睛,猶豫著要不要用攝神取念。

他的話變多了。

梅莎覺察出一絲異樣,神情轉為謹慎。「我就在想我希望這個咒語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頓了頓,她反問,「我哪裡做錯了嗎?」

對所施展的咒語有清晰且堅定的認知確實是成功的先決條件,可以說,信念感能讓一個巫師變得更加強大。

斯內普回憶著梅莎之前的所有言行,慢慢地說:「也許你不清楚,大部分巫師,是沒辦法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念咒的。」

什麼?

梅莎感到十分驚訝,脫口道:「那失去魔杖的話,巫師豈不是變得和普通人一樣了?」

這件事超出了梅莎的設想,她以為——巫師們都是呼風喚雨般的強大。

梅莎又提出疑問:「而且你也可以不用魔杖。」

她沒有說自己小時候的事,她不知道這對於巫師來說是否符合常理。

注視著梅莎因為意外和不解而睜得越發滾圓的眼睛,斯內普打消了攝神取念的念頭。

「我用的都是些小魔咒。」他避重就輕地解釋,「而且我說的是『大部分』。」

麵對梅莎求知欲越發明顯的表情,斯內普頓了頓,還是沒忍住職業習慣地多解釋了幾句:「魔杖確實不是世界通用的施法媒介,但在如今主流的魔法係統裡,越是強大的咒語越是需要通過魔杖才能釋放成功。對於剛開始學習的小巫師來說尤其如此,他們得通過魔杖來梳理魔力,掌握魔法的規則。也許你會說你在小時候就展現出了某些魔法的跡象——」

他瞥了梅莎一眼,她的表情毫無變化,像是並沒有把他的話聯想到自己身上,繼續說:「但那隻是代表了小巫師的魔力不受控製,尤其在情緒激動或者生命垂危時,他們體內的魔力就會自主地顯現出來保護他們——這不是一件完全的好事,暴動的魔力就像胡亂揮舞的刀,通常會連小巫師一起傷害。」

就像她之前的遭遇一樣嗎?

她為什麼可以沒有魔杖就施咒成功呢?

梅莎沉思了一會,很快鬆開了眉心。

不管是什麼原因,隻要她不在「大部分」之中就行了,或者說,如果情況真如斯內普說的那樣,她很難不去期待「大部分」的人更多一些——總不能指望比她厲害的人都是跟艾琳一樣善心的好人吧。就算是好人,誰又能保準不會哪天就像蘋果一樣爛掉了呢?

不過她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我注意到書上的咒語幾乎都是拉丁語的變形,可就像魔杖不是世界通用一樣,咒語應該也不是吧?這樣說來,咒語和魔杖一樣,都隻是施法的媒介之一?就像我們用刀叉吃飯一樣。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哪怕粗魯一些,扔掉刀叉我們也可以直接拿手吃東西?」

這是一個還沒入學的小巫師能提出的問題嗎?要解釋這個問題,起碼得用上五十英尺長的羊皮紙。

斯內普動了動嘴唇,正想說什麼,但艾琳這時回來了,她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像是解決了一樁懸心的事。

「這幾天我們先住在這裡,」艾琳說,「明天我帶你們去對角巷買開學要用的東西。然後你們就待在房間裡看書預習,我——我去收拾一下我們以後的住處。」

「住處?」斯內普隱隱有些猜測,「是哪裡?」

艾琳沉默片刻,「是我從霍格沃茨畢業前住的地方。」她不自然地避開目光,低聲補充,「——你已故的祖父母的房子。」

像是不願意讓斯內普問太多,她加快語速說:「那兒已經很多年沒人住了,接下來我得每天去打掃整理。」

「我也可以幫忙,太太。」梅莎趕緊說。

艾琳對她笑了一下,聲音緩和了一點。「等你在霍格沃茨上完一年再來幫我吧。開學前你們兩個就好好預習功課,要小心,霍格沃茨的教授們都很嚴厲的。」她的語氣裡流露出淡淡的懷念。

這時梅莎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說:「我還得去貓頭鷹郵局寫回信,申請補助金。」

艾琳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霍格沃茨有補助金?」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多餘。梅莎對巫師為數不多的了解隻可能來自麵前這兩個人。

「是——」梅莎的目光瞥到斯內普,見他唇角微抿,忽然收住話,「我猜應該是會有的。」

艾琳沒有察覺到異樣,解釋說:「補助金是沒有監護人的小巫師才會申請,你不用。」

梅莎怔了怔,搖頭說:「我不能讓您出錢。」

她不知道要把清單上的東西買齊要多少錢,可艾琳僅僅維持她自己和斯內普的生活明顯已經很費勁了,再多出一筆額外的開支肯定更加困難。

「不用擔心。」艾琳輕描淡寫地說,手無意識地扌莫了扌莫口袋,「我剛去古靈閣的金庫——也就是麻瓜的銀行裡拿到了一筆遺產,雖然不多,還被妖精扣了大半的保管費,但也剛好夠我們撐過這段時期了。」

梅莎不僅不知道什麼是古靈閣,什麼是妖精,也不知道麻瓜的銀行是什麼東西,她甚至對金錢沒有太多的概念,她隻知道,如果少了她的話,他們就能過得更加寬裕一點。

靜靜地想了會,梅莎還是搖頭。「感謝您的好意,太太。但既然我本身就擁有申請這筆錢的資格,為什麼不去使用呢?」

反正這筆錢設立在那就是為像她這樣的人準備的,她何必替不認識的人節省?

見艾琳還想著說服她,梅莎微笑著說:「我已經感到虧欠您很多啦,就讓我少拖累您一些吧。」

見她堅持,艾琳也隻得作罷。

吃過晚餐後,梅莎和斯內普拿旅館裡的羊皮紙和羽毛筆寫回信。梅莎隻是稍微適應了一會,很快就習慣了羽毛筆的書寫方式。

斯內普迅速寫完回信又寫了一封給莉莉的信,簡潔地說了一下自己已經跟隨母親離開了科克沃斯。更多的,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欣喜於莉莉還活著的事,但他也不會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事。

或許——他應該跟她保持距離。不管對她,還是對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遲疑的筆尖懸在羊皮紙上許久,最後斯內普隻草草寫了句「學校見」就停下筆。

他往旁邊的信紙上瞥去一眼。

梅莎拿羽毛筆的是左手,因此她寫字時很小心,以免蹭花墨水。她的字體是哥特手寫體,不怎麼常見,但非常標準。信紙上行文流暢,用詞考究,這讓斯內普對她的身份不免又多了一些猜測。

雖然看起來遭受了非常不堪的對待,但她識文斷字,聽說讀寫的能力都遠遠超過她這個年紀的水平,她既懂拉丁語,又能理解高年級的課本,說話和教養也都流露出一股老派家庭才會有的嚴謹,舉手投足間還有些奇異的、與眾不同的端莊氣質,似乎說明了她的出身並不尋常。

她還相當擅長察言觀色,剛剛居然沒有把助學金是他說的這事告訴艾琳,他都已經想好用什麼話術來應付艾琳的詢問了。

對梅莎來歷的探究在心裡盤旋,不過這畢竟跟他沒有關係,斯內普很少會去探聽別人的事,就沒有把這點好奇與狐疑發散出去,而是轉念去想艾琳的事。

過去,艾琳從來沒跟他提過她和她父母之間的關係,顯而易見的是不會太好,但其間到底有什麼糾葛她一直不曾吐露,隻說他們都是巫師,在他四、五歲的時候都分別離世了。

斯內普不否認自己在少年時對普林斯這個姓氏有過幻想,但魔法界著名的純血家族裡沒有普林斯,有名望的巫師裡也沒有一個姓普林斯的,他的向往便漸漸淡去了。

再加上七年級剛開學不久,艾琳突發急病,等他收到信趕回家時,她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沒有對他留下隻言片語。跟著隻過了兩個月,托比亞就在家裡飲酒過量而亡。

接連辦完兩場葬禮,斯內普便徹底失去了打探家族的心思。那時他想的是,既然他已經失去了一切,那他就再也沒有可能會失去什麼的恐懼。他沒有弱點,沒有退路,往後的每一步,他隻會朝著前麵走,無論是聲名,還是權勢,他都要得到比那些失去的更多。

斯內普——這個屬於麻瓜的姓氏,誰說不能因為他的成就,他的榮耀,而成為巫師裡又一個顯赫的家族?

這些狂妄的野心、冷酷的誌向與不留餘地的選擇造就了他,同時也摧毀了他,最後,它們與他殊途同歸,隨著一個接一個入土的人一起消散。回想起來,空盪的心裡隻剩下如同颶風卷過、草木枯折的荒涼。

他回到了原點。

還是一無所有。

不,負債累累。

寫完信,艾琳便讓他們趕緊洗漱早些睡覺。她把兩張床拚在了一起,自己睡中間,梅莎和斯內普睡在兩邊。三個人都不習慣這樣的親密相處,但有時候環境逼迫著人相互靠近,別無選擇。

這個晚上,三人都各自想著心事,一動不動地假裝入睡。等到第二天,他們都若無其事地早早起來,前往了對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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