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榆（1 / 2）
那個男人嘴邊叼了一根煙，跟她說話時將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隨意地將拿著煙的手放在身側，高傲地揚起他的頭：「路小星？」
「你知道我？」路小星微眯著眼，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是個善茬。
「知道，我們……算了，今天見了你，我才知道原來……罷了罷了……」
這人好奇怪，說話都說一半，怎麼了怕她聽不懂中文嗎？
「你有事找我們？」路小星警惕地抓著背包的一角。
「你知道我是誰？」那人明顯詫異了一下，仿佛她知道他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大歌星滄溟，誰不知道？」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懷疑。垂眼思考了一會，手一搭一搭地敲著褲腿。再抬眼時，眼中那一點懷疑消失不見，隻是淡然地看著她，將懷裡的信封遞給她。
「你的信，阿遙……你爸給你的，是……給你一個人的，你媽媽他們應該也有，但是不在我這。」
路小星愣在原地，死死地盯著滄溟的手。她的爸爸？給她？單獨留了一封信？
「他的死不是意外嗎！為什麼會讓你留信給我？」路小星顫抖著接過這封信，聲音哽咽，這麼多年來她的爸爸依然是她心裡最深的那一道傷疤，無論什麼時候，忘不掉也好不了。
滄溟低頭看著煙頭那一點微弱的紅，在路燈下顯得那麼不起眼，他自嘲地笑了笑：「誰知道那個笨蛋怎麼想的。」
樓道的光忽然亮了，媽媽出現在蒼白的燈光下，她的手抓著樓梯的扶手，表情十分震驚地看著滄溟。滄溟轉頭看到了她，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嫂子晚上好。」
誰知道媽媽反應異常激動，她沖了過來，將路小星拉到了身後：「你來乾什麼？」
「我……隻是來送個東西。」
路小星一聽，悄悄地把信藏在背包裡。媽媽轉頭看向她，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是她第一次騙她媽媽，因為她覺得媽媽一旦發現，就有可能會將信撕得粉碎。
「這裡不歡迎你！快走！」
「嫂子……」
「快走！」媽媽一邊伸手推他，一邊拉著路小星上樓。轟地一聲，大門緊緊關上。她拿出一張表，強硬地說：「你不用考慮誌願填報的問題了，我幫你填好了。」
路小星拿過表格一看，果然，就是省內大學的那幾個專業……
「媽，我不喜歡。」
「不喜歡？好啊！你翅膀硬了，跟你爸一樣想往外邊走了？」她將那張表格撕得粉碎，丟在路小星身上，隨後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從小到大都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不考慮家裡人的。」
「對吧？」
路小星看著她，委屈和難過一股腦湧上心頭，她強忍淚水，表麵上看著雲淡風輕，心裡卻想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鑽心的疼。
「媽，我從小到大按照你們的想法長大，我認真學習每次都爭取班上前列，我聽話懂事，是為了不讓你操心，可是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知道嗎？我什麼時候生病了你又知道嗎？我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你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原以為是你忙，沒有時間關心我的事，可是為什麼你知道弟弟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弟弟最喜歡吃的是什麼？你會為了弟弟的前程去求師父教他醫術。那麼我呢？我隻能按照你的想法長大嗎？」
「路小星，你是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得讓著弟弟！」
「媽！我永遠都是她姐姐！那我就要永遠讓著他嗎！就連你……我也要全部讓出去嗎？」
「路小星！」
路小星冷著臉，手不停地發抖，她深深地看了媽媽一眼：「我今天去師父家住，不回來了。」轉身從大門出去，樓道的光忽明忽滅，滄溟站在那復雜地看著沖出來的路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