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丘花暗處（1 / 2）
二人一路小跑著，到達蘇丘時已經有好些人穿行在桃林間遊玩。
蘇丘是洛城郊外一塊麵朝陽光的山陵坡地，整個山丘種滿了桃樹。
一夜雨後，之前未開的花苞也吸飽了春雨，抖抖擻擻地舒展身姿，迎風而笑。
蜂蝶穿葉過，沾雨濕花衣。遊人緩步行走在濕潤的泥土上，賞花閒談。
「今日是元日，蘇家的女主人應該會來主持遊園賞詩會吧？」
「怕是沒那個可能。最近幾年我都有參加賞詩會，可一次都沒有見著蘇夫人。」
「說起來，我倒是在城裡偶遇過她幾次，見她都是怏怏無神的樣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要說出了什麼事……」一位作書生打扮的遊人略作思索，「啪」地打開潑墨折扇，幅度輕緩地扇著，說：
「蘇夫人精神不濟，應當是因為四年前的那件事兒。我記得當年蘇家突然一夜之間就掛滿白綾，連第二年的賞詩會都沒有舉行，古怪得很。」
和書生同行的另一個人也談及此事：
「這件事說來也奇怪，按理說家中有親人去世應當有葬禮舉行，至少也得以鑼鼓號告天地，送度亡靈，可我記得當年蘇家好像安靜得很，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蘇家不是早在十幾年前就隻剩下蘇夫人一個人了嗎？哪來的親人去世這一說？」突然的有人發問。
此話一出，眾人皆安靜下來。
「哎呀哎呀！收口收口！今天說這些做什麼！」有人忍不住出聲嗬斥一句。閒談的遊人便止住話題，匿了聲，隨後連身影也消失在不知哪棵桃樹後麵。
林夕靠在一棵比較粗壯的桃花樹乾上默默聽完剛才的閒聊，看了一眼書生離開的方向，轉過頭向正在整理花枝的李小軟問道：
「這蘇家是蘇丘的主人嗎？蘇家女主人又是誰啊？」
李小軟正蹲在地上收拾花瓣，聽他詢問，動作一頓，然後一敲腦袋，恍然大悟地長長地「哦」了一聲：
「我都忘了你和夜先生是去年夏天來的這裡——這蘇家呀可是咱洛城有名的大家族。
蘇老爺子年輕時走南闖北白手起家，做過布匹生意也開過酒樓，發達之後便定居在了咱洛城。
後來蘇老爺子遇見了馮大娘子，也就是蘇老爺子的妻子，有了個女兒，也就是現在的蘇家女主人，蘇九衣。
據說蘇丘上是沒有多少桃樹的，馮大娘子喜歡桃花，蘇老爺子就把整個蘇丘種滿了桃花。」
說著，她羨慕地感嘆一句：「真是令人艷羨的愛情啊。」
林夕忍不住調侃她：「你們女孩子就喜歡這些話本似的故事。」
「可不就像是話本裡的故事嘛！」李小軟憤憤地反駁他，神情突然落寞下來，「可不就是話本裡的故事，現實裡哪有如此無常的人生。如果沒有那一場變故，蘇夫人也就不會至今也孤伶伶一個人了吧。」
「蘇家到底發生過什麼？」林夕問，李小軟便一一說給他聽。
靜靜地聽她講述完蘇家的故事，林夕沉默了許久。這其中的起起落落，悲歡離合通過小姑娘清甜的嗓音述說出來，實在太不真實，就像……
「就像是話本裡的故事啊。」他感嘆。
小姑娘講完故事，也沒了折騰桃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