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京（1 / 2）
蘇蘭馨……自己應該叫她一聲「妹妹」吧！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的，如果明白發生過的一切，她能夠平靜的接受自己這個奪走她的一切甚至人生的「姐姐」嗎？自己的良心是終於得到解脫，還是反而墮落得更深了呢？十七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啊？那場陰謀交織的愛恨情仇，過了這麼多年，才真正揭出謎底嗎？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這一天晚上，綰顏做了一夜的噩夢。母親莫夫人的臉在眼前晃動，充滿悲傷的看著一柱香供著的字跡模糊的牌位，下一刻卻突然麵向自己，神情一轉而為憎恨與猙獰，「你早該去死！」深切的恨意令她不由自主的後退，卻發現自己後麵就是退無可退的深淵。
不是我！她喊救命卻沒有人聽到。正驚慌無措時，一個人從旁邊閃過。「哥哥！」她驚喜的大叫，卻發現他的臉上麵無表情。「誰是你哥哥！」他冷冷的說，一掌擊向她……
落入深淵的她隻覺得窒息，自己就要死了嗎？放棄掙紮，閉目等死時，一隻溫厚堅定的手掌拽起她……這是新的麵孔，眼裡是溫暖的笑意。驚魂未定的自己忍不住迎了上去，這男人是……高霖澤！得救了……心中正舒了口氣，那雙眼睛卻突然變成了蘇蘭馨……
啊！猛然驚醒，坐在床頭大口喘氣的她，一時之間竟不能分辨夢境與現實。這麼真實的夢境……不，這簡直是她人生的縮影。她自己，莫雲淵，蘇蘭馨，高霖澤……這些麵孔一一在眼前浮現。為什麼偏偏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遇見蘇蘭馨呢？為什麼她又會同時遇到高霖澤呢？高霖澤……白天剛發現真相時，她刻意忽略不去想他。夜深人靜，噩夢方醒，她再也沒有辦法不去想他。她喜歡他，他也喜歡自己，然而，蘇蘭馨為用上性命地去愛他呀……
十七年前的昭雪與雲綺，一人代另一個人去死，十七年後的莫綰顏與蘇蘭馨，難道又是一人令另一人不幸嗎？如果一定要犧牲一人以成全另一個的話，這一次是不是該輪到自己了？為什麼是現在？還不容易，她構築了重生的莫綰顏，終於能夠再一次全心全意去愛上一個人，去相信一個人，以為自己總算能夠擺脫過去的陰影時，卻發現那陰影正在前方等候著她。
再一次以那個人去換取幸福，自己真的能坦然的麵對嗎？難道她們真的如參商兩星，永遠不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共存嗎？
風雨同舟，相知相守，這句話似乎是專為諷刺她們的命運而刻上的。或者這一次，該忘掉的，應該失去的，要離棄的，是她—莫綰顏。
得知高霖澤立刻就要離府出京，綰顏居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現在的她，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麵對他。臨走之時，相對於他的眷戀不舍，再三叮嚀，她就顯得冷淡許多。高霖澤一來有事分心，二來以為她仍然在為蘇蘭馨的受傷而愧疚，所以並沒有多想。再來有歐陽雲崢照看，他還算比較放心。而且，短短一日之內，綰顏的心境竟然有如此急劇的轉變，絕不是凡人可以預料之事，就算歸之為天意也不為過。
天還未亮，瑞王府後門，高霖澤等人正準備出發。因為行事絕密，除了隨行幾人，送行的不過寥寥數人。有歐陽雲崢與旁人在，高霖澤與綰顏並未多言，草草告別之後，他跳上馬，一抖韁繩，然而在馬兒起步之前，還是忍不住回首再看了她一眼也許是他眼神中的熾烈愛意一覽無遺，她的心不知怎的就激動了起來。沖動之下她越過眾人，急步走到他的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