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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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桐愣了好一陣才明白那句「你有兒子了」從何而來,她的表情有些怪異。

「它是……」剛要開口解釋,主廚走過來打斷了他們。

主廚是意大利人,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問段柏章有沒有忌口。

「沒有,謝謝。」段柏章禮貌地回答。

主廚又看向談桐:「和以前一樣?」

談桐笑著點了點頭。

等主廚離開,談桐的神色已經沒有被誤解的尷尬。因為她發現,這好像是讓段柏章徹底死心的一個好機會。

她和段柏章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

他們的過去注定了他們之間的隔閡,她無法像當年那樣一腔熱血勇往直前,他也不會毫無芥蒂。

當年的兩個少年相約踏上遠行的路,越走越遠,最終在山頂會麵。而再抬頭時,他們卻發現,彼此的山頂並不相連,而是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天才學者和表演係學生之間的戀情是一段佳話,而成功企業家和女明星之間的關係卻會成為不那麼善意的八卦談資。

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深淵中下墜,她不能再將他拉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問這個乾什麼?」談桐笑了一下,敷衍的意思明顯。

她低著頭,小口吃著前餐的白蘆筍,不去看段柏章的臉色。

兩道前菜過後是主餐,段柏章的主餐是一塊低溫慢煮的小羊排,而談桐麵前的餐盤中是少得可憐的一塊魚肉,配上新鮮的帶子和竹蟶。

主廚的廚藝了得,做出的海鮮鮮嫩且入味。但她隻是叉起一塊魚肉放進口中,味同嚼蠟地咀嚼吞咽。

段柏章吃飯更快一些,他沉默地吃完主菜,輕輕放下餐具,等待談桐艱難地進食。

隨後他猝不及防地說道:「你身邊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夠格做你孩子的父親。」

「什麼?」談桐反問,「這才過了幾天?你知道我身邊現在都有誰?你對現在的我又了解多少?」

段柏章的情緒依舊穩定,他說:「足夠了,楊效輕佻且花心,那個小孩浮躁又幼稚,那天那個男人更是令人作嘔。還有誰嗎?不過有誰都沒關係,他們都遠遠配不上你。」

談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五年過去,他變得更加驕傲,如同已出鞘的劍,不再屑於掩飾鋒芒。

他隻用一眼就能看穿所有人的弱點,談桐知道,他看她也是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談桐的臉色微變。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對自己負責。」

段柏章認真地看著她,談桐卻有種被看穿的惱羞成怒。她微微提高了聲音,反問道:「我怎麼沒有對自己負責?」

段柏章視線下移,移到她剩了一半的盤子上:「好好吃飯就是對身體負責。」

段柏章的語氣不是指責,也不是說教,更多像是溫和的勸慰,可偏偏是這種態度,讓談桐啞口無言。

他透過她光鮮的外表看到了她精神的窘迫,並毫不客氣地點了出來。

她無法回答,沉默著給兩人添了些紅酒。

曾經談桐熱衷於各種美食,練田徑的訓練量大,每天隊裡大家搶著吃,怎麼吃都不會飽,為此談桐一度以為自己是吃不胖的身材。

但美夢在上大學後迅速打破了,剛剛停止高強度的體育訓練,但食量沒有隨之減少,入學一個多月她就肉眼可見地胖了一圈。

表演係又是個人人卷體重的地方,大家都以明星的標準要求自己,宿舍互相監督減肥,每天早晚上稱,在這種瘋狂氣氛的帶動下,談桐不得不參與其中開始瘦身。

年輕時新陳代謝高,外加談桐肌肉基礎好,熱量消耗大。在健身房泡了幾個月後,她迅速恢復了標準的勁瘦身材,比那些純靠餓瘦的同學身材都要好看。

畢業後她登上了話劇舞台,胖瘦對工作的影響並不大。

然而到了影視劇的鏡頭前,上鏡胖十斤是業內的常識,每增重的一斤都會成為「不自律」的證據。在極端的壓力下,她也漸漸失去了往常的食欲,飯量便越來越少,體重也越來越低。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她好像已經沒有吃某種東西的沖動了。

如今,吃飯對於她並非滿足口腹之欲,更多隻是維持生存而已。

近在咫尺的吵架被段柏章輕易化解,談桐順著轉移了話題:「什麼時候回國的?」

「回來快五年了。」

談桐頓時抬頭看向她,段柏章像是預料到她的反應一樣,點了點頭:「分手第二個月我就回來了,我試圖找你,但怎麼都找不到。」

他溫柔地看著她,眼神中有恰到好處的失落。

「嗯,我當時……休息了一段時間。」談桐慌亂地端起酒杯掩飾情緒,卻因為動作太急,杯壁磕到了牙齒,發出一聲脆響。

酒液濺出,洇濕了她的嘴唇和下頜,猩紅的酒液落在她慘白的皮膚上,顯得顏色尤為刺眼。

談桐連忙去找紙巾,段柏章的拇指卻先於她按上了她的下頜。

他的指尖乾燥而溫熱,分明是健康舒適的觸感卻讓談桐汗毛聳立。

粗糲的指尖劃過她細嫩的皮膚,血紅的顏色被抹開又淡去。

「沒關係,」段柏章說道,「現在這不是找到了。」

手指收回,在談桐臉上留下灼熱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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