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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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榕川隻是被車子經過時,那一瞬間的冷風給吹了個激靈。

接下來又迅速融入無盡的炙熱中。

好在富人區綠樹成蔭,倒也沒多曬。

聒噪的蟬鳴拉拽著葉榕川的思緒,仿若回到舊年夏日。

他躺在家中冰室的搖椅上,手執書卷,年僅十二歲的太子殿下跪坐在不遠處的書案旁,一臉苦大仇深的謄寫大理寺重案。

太子姓白,單名一個『桁』字。

白桁按照先生的要求,抄了一會兒書,實在覺得太難太拗口,於是忍不住走神,咬著筆杆子,悄悄抬眸打量那位兩年前連中三元、名滿上京城的狀元郎。

他長得好俊俏,特別高,那躺椅——他見父皇趟過類似的,腳離下麵還有段距離呢。

可狀元郎葉榕川躺在上麵,一雙長腿無處安放,隻能委屈的蜷起來。

即便如此,他雙腳還是踩在地麵上的。

白桁心道『父皇莫怪,兒子並非故意拿你跟狀元郎做對比的。莫怪莫怪。』

白桁見葉榕川似乎在打盹,沒看自己,於是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

跪坐這麼久,雙腿都麻了。

「還想被罰?」語調鬆散,帶著一股懶洋洋地調侃。

嚇得白桁一個機靈,趕緊重新坐直了。

「沒、沒有。」白桁一張小臉皺成苦瓜。

葉榕川屆時剛從江州、常州、允州卸任知州,述職歸來,下一步是進入大理寺。

在任命下來的這段時間,皇後便讓他教小太子讀書。

原話是——「本宮把兒子教給你了,你便是他的先生,他若調皮,該罰該罵,一切由你處置。」

葉榕川十七高中狀元,又外派兩年,今年十九歲。

雖說比太子白桁年長七歲,但論起輩分資歷,這句『先生』還是有些擔當不起的。

不過,有皇後口諭在,他隻能硬著頭皮『管教』太子殿下了。

此時,見白桁對自己如此敬畏,葉榕川長眉一挑,居然對小孩生了幾分憐惜之心。

葉榕川想,第一日就不用把學生管這麼嚴了。

總歸太子以後是要當皇帝的,又不是做大理寺卿,不需要對律法與案件等了解的這麼透徹。

他扔下,起身道:「走,咱們去釣魚抓王八。」

白桁驚呆了:「釣、釣魚?還、還能抓王八?!」

從小到大,他每一日都有無比繁重的課業,釣魚等消遣事兒都是從來不許碰的。

再說,他實在怎麼都不能把『抓王八』這件事跟眼前光風霽月、宛如謫仙的狀元郎聯係在一起。

葉榕川:「怎麼,你不想去?」

「去去去!」白桁激動的站起身來,腿上一個不留神,碰到桌腳,『咚』一聲摔在地上。

葉榕川:「???」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咚』地一聲悶響。

葉榕川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量薄瘦的少年腳踩一塊板子,速度極快得撞上旁邊的行道樹。

「?」

葉榕川驚呆了。

他下意識以為這板子跟那地鐵一樣,是什麼類似於話本中『飛劍』一般的傳奇玩意兒,走近一看,才發現板子下有兩串輪子。

而少年就是在這裝了輪子的板兒上保持平衡,並不斷前進的。

當得知這不是話本中的傳奇飛劍後,葉榕川頓時沒了興致,繞過『抱樹』的少年,繼續朝雇主家走去。

拐彎後的第一家就是雇主住宅,葉榕川在一點四十分時按響了門鈴。

·

「靠,這段路以往都沒人走,怎麼會突然上來個人?」

因為緊急避人而撞樹的白樂桁拍拍身上的土,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滑板,再次練習了不到十分鍾,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電話。

「陳爺爺,怎麼了?」

那邊說了什麼,白樂桁一臉的不情願,「不是說好我早上背了單詞,下午就能玩滑板了嗎?」

陳明善哄小孩一般的說:「您已經玩了快一個小時,肯定累了。回來吃點水果,休息一下,上兩節課再玩。」

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不懂十六歲小孩的精力,白樂桁嘟囔道:「我感覺自己才熱了個身。」

陳明善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大太陽,再聽聽樂桁小少爺那句『才熱身』的話,心裡莫名的泛起一股羨慕和酸澀。

年輕真好啊。

「家教老師已經來了,樂桁少爺,您先回來,上完課再玩。」

白樂桁嘆了口氣,他這人吃軟不吃硬,要是爹媽下命令跟他說,他青春期的脾氣一上來,指不定就開始跟爹媽對著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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