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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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宮的朱門外此刻站著一排的大內侍衛,從昨夜便開始的雪到此刻都沒有停,金色的琉璃瓦,青色的飛簷都被裹在了這潔白的雪花之下,天地間似乎都寂靜了下來。

隻不過這華清宮中匆匆而過的宮人麵上的焦急之色和這寧靜悠然的雪景有兩分不搭。

寢殿中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正從案幾上那方琺琅香爐中幽幽飄出,明黃色的紗幔掩著六尺寬的金絲楠木鎏金龍床,透過如霧一般的紗幔隱約能看到那床上躺著一個人影。

床邊站著的人身材有些微胖,白胖的臉上此刻盡是焦急之色,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這華清宮的管事牌子,承平帝身邊的貼身總管張沖。

他此刻看向了跪在床前的那一群太醫院的人,眉眼也豎了起來:

「李院正,陛下隻是昨夜多飲了一些酒,怎的到此刻還不醒?」

底下跪著的人再一次為裡麵的人把了脈:

「張總管,陛下的脈浮而緊,又兼之有些發熱,這是風寒外侵之症,當輔以祛風散寒的湯藥,溫經通裡才好。」

張沖擰著眉:

「爾等速去開藥來。」

過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窗幔裡麵才算是終於有了動靜。

周炔意識清醒之後深呼吸了一下才睜開了眼睛,但是入目的卻還是明黃色的帷幔,還有那他叫不出名字的雕花龍床,目光微移,眼前的一切很顯然都不是他所熟悉的時代,他一個挺身便直愣愣地坐了起來。

煩躁,荒誕的情緒一瞬間一起湧上心頭,他煩悶地閉上了眼睛,一口國罵已經繚繞在了月匈口,開什麼玩笑?他為什麼還在這裡?還是沒有回去。

張沖看到他坐起來立刻湊了上來,一張白胖的臉已經笑成了一朵花:

「陛下,您可醒來了,可嚇死奴才了。」

周炔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這張諂媚的大臉,強自壓下了下一刻就想罵人的沖動,啞著嗓子吩咐:

「倒杯水來。」

一旁的小太監立刻奉了茶上來,酒後口渴的厲害,周炔連著乾了三杯才放下杯子,他的目光環過這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的寢殿,一切都還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

三天前,他從審計總監升任集團副總,他21歲畢業便到了一家外資會計師事務所工作,做了三年外審,24歲那年跳到了當時還沒有上市的時宇集團。

五年的時間,他一手建立完善了集團審計製度,規章,建立健全財務核算方式,查證了很多財務的違規行為,看著時宇集團敲鍾上市,上市的當年董事會便提名他升任集團副總,當晚他便在會軒國際宴請了公司的同事。

晚宴上是觥籌交錯,除了覺得開的那瓶茅台好像味道有些不對外,是賓主盡歡,周炔現在已經不記得他醉酒後的事兒了,隻記得,他再一睜眼睛便坐在了金鑾殿的龍椅上。

是的,就是像做夢一樣的不靠譜。

大殿上立著八根朱紅色的盤龍柱,盤龍回旋,栩栩如生,雕花朱漆大門帶著一股子肅然的厚重感,白色大理石的地麵上黑壓壓地跪了一群穿著各色官服的朝臣。

這一個大殿甚至都沒有跪下所有人,人一直排到了外麵的禦階上。

「陛下駕到,眾臣早朝。」

隨著一聲略尖的唱喝聲,眾臣山呼萬歲的聲音響徹大殿,透過重重屋簷,直上雲霄。

酒精似乎還麻痹著他的頭腦,他隻覺得頭還有些發昏,正是酒後有些發飄的時候,周炔微微揉了揉額角,忽然笑了一下,眼前這荒誕的景象他隻當是做夢。

黑壓壓的人頭,盡皆俯首,你還別說,這種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感覺還真是讓人飄飄然,他的手隨意一搭,就正好搭在了龍椅的扶手上。

鎏金的龍椅,觸手的感覺有些微涼,頗有質感,就連周炔都不由得感慨,這夢做的還真是有點兒真實呢,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敲擊著龍頭,似乎昭示著主人此刻愉悅的心情。

做夢當皇帝總比做夢當乞丐要好,從高級打工人成為天下之主原來隻需要一個夢?

看來連周公都知道他今天高升了,特地給他安排了這麼一個夢,既然如此,還不如過過做皇帝的癮,這麼想著他就挺直了脊背。

目光瞥向了下麵,密密麻麻的人群,都低著腦袋叩頭,禦階下有兩個椅子,隻有一個椅子上坐了一個人,那人隻是微微垂首,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

他現在可是皇帝,夢都做了還不如擺擺譜,過過癮?這麼想著他便微微抬起手指了指底下坐著的那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出聲:

「那個誰,這裡哪有你坐的地方,還不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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