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在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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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秋不緊不慢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傅又馳的臉色依舊無比難看,開口就問冷不丁問他剛才去哪裡了。

「有東西忘記拿了,剛才回去了一趟。」這是一句再明顯不過的搪塞話,任誰都聽得出來。

傅又馳更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當著其餘人的麵說他不信,錮著鬱秋的手腕非得問個究竟。

鬱秋頓覺煩悶,擰著眉頭甩開傅又馳的手,燥意甚重:「我憑什麼要跟你解釋這麼多?」

傅又馳被他尖銳的話刺得神色鐵青,直到他眯起眼睛,再三確認鬱秋身邊並沒有出現不該有的人影,難看的神態總算有所緩解。

興許是鬱秋耍的花樣過多,他一路上都格外警惕,眼睛和身軀更是做到不離開鬱秋半步,生怕對方再使什麼手段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然而傅又馳所設想的種種場景都沒有發生,途中鬱秋絲毫沒惹是生非,他們十分順利無比地回到了學校。

這本該是慶幸萬分的事情,可傅又馳不知為何,他在這種正常的生活當中隱隱感知到不祥的征兆。

傅又馳支頤著頭,看著正在講台上講述項目成果的鬱秋,對方穿著一如既往樸素的襯衫,額前的黑發依舊遮擋住他麵目的疤痕,可傅又馳總覺得從他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說不出來的魅力。

「這次你們究竟乾什麼去了,為什麼我感覺他身上變化好大?明明哪裡也沒有什麼變化,卻平白無故地看他順眼了許多。」

身側的好友忽地扭頭朝他問道,眼裡的驚訝和好感讓傅又馳眉頭蹙得更深了。

他並不希望鬱秋能夠得到所有人的關注和喜愛,這樣對方可以利用的東西逐漸增大,而自己於他而言則會慢慢顯得微不足道,這並不是傅又馳希望看到的結果。

「是嗎?」傅又馳覷了眼好友,顯然漫不經心地說:「明明還是跟以前一樣啊,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話說完鬱秋正演講完畢,不疾不徐地從講台上下來,他的步伐和神態和以前並無二差,可當鬱秋入座以後周圍卻偏偏有一堆人上趕著來誇他。

「鬱秋,你真的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這次做出來的t簡潔又重點,顯然是去當地考察很久才得到的結果吧,沒有想到小秋居然這麼刻苦。」後麵的稱呼更是變成了親昵無間的小秋。

鬱秋懶閒地撩起眼皮朝對方看了一眼,發現麵前的男生正是之前帶頭□□自己的那個,他不禁彎起唇角,餘光不露痕跡地朝傅又馳那邊瞟上一眼,傅又馳正巧與他對視,對他露出一個溫雅的微笑。

鬱秋沒什麼耐心地收回了視線,對於麵前刻意奉承的男生也完全沒有什麼好感,卻仍然體麵地對他笑了一聲,緊跟著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這樣做真的不惡心嗎?你忘記你先前是怎麼對我的嗎?我可是一點都沒忘記呢。不得不說你見風使舵的本領無人能及呢,可真是傅又馳的一條好狗,瞧著他的眼色行事,他討厭的人你就狗吠兩聲,恨不得朝他滋上一泡尿;他喜歡的人你就乖巧地搖尾巴,把頭都低在地麵裡。」

他瞧著對方僵硬到不自然的臉,心中並沒有產生報復的快感,白開水一樣平淡且無味,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告訴他:「狗當久了還記得怎麼當人嗎?」

男生因為他的話麵含羞辱地走了,殊不知他以前也是這樣對待鬱秋的。

一些贊美的話語不免充斥在鬱秋的耳廓內,鬱秋厭倦地沒有耐心去聽,用著支頤的動作巧妙地將耳朵給堵住。

好吵。

鬱秋分明沒有給這群人下那種所謂的蠱,可他們卻宛如一群黏著糖塊的蟻群焦急湧上來,鬱秋知道,其中大部分是因為傅又馳的緣故,這群烏合之眾嗅準風向後就如蝗蟲過境湊到跟前。

再者,他也沒有可以給他們下蠱的蠱種了,因為他所有的蠱全部都下到池雪燼身上了。

隻是他沒有如料想那般成功,對方極度冷漠地拒絕了他,並且不再願意和他說出一個字。

從苗疆地區回來後已有大半個月,可池雪燼那張綺麗又清冷的臉總是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鬱秋麵前,將學校內那些排名榜的人物襯托得越發平平無奇,同時也勾得鬱秋念念不忘。

「小秋,你在想什麼?」坐在鬱秋右手邊的女學生突然低聲喊了他一下。

鬱秋回憶被打斷了,扭過頭看向旁邊的女生,這個女生以前就對他很是友善,那時他還在住校,結果麵臨宿舍不合打算去外麵租房時,可學校附近的租房費用並不便宜。

眼前的女生在知道他的窘迫後,善意地提供給他好幾套學生能夠負擔的房子,不僅如此,在她知道那群人對他抱有惡意,總會明裡暗裡地提示他一下,從而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鬱秋緩過神來,對著譚雅雅笑了一聲,搖著頭說:「沒什麼。」

中午快下課時,鬱秋利落地收拾好背包,傅又馳和瞿楓那兩張英俊落拓的臉便再次出現在眼前,「小秋,待會兒要一起吃飯嗎?」

這種戲碼他們每天近乎樂此不疲,可是沒人會喜歡曾經詆毀羞辱過自己的人。

鬱秋目光掃了譚雅雅一眼,語氣冷然地告訴傅又馳:「我已經約了人。」

他輕輕地拍了一下譚雅雅的肩膀,詢問:「東西收拾好了嗎?待會兒一起去食堂吧。」

說完就和譚雅雅一起出了教室,而傅又馳停在原地,一臉高深莫測注視著兩人的背影,他眉眼蘊含著淺淺的笑意。

也是,這樣玩才有意思啊。

鬱秋成功地擺脫了那形影不散的兩人後,對著譚雅雅鄭重地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拿你當成借口了。」

他正經說話的模樣十分溫雅,再配上鬱秋清秀的五官,驟然讓譚雅雅兩頰一紅,「沒、沒什麼大事。」

譚雅雅凝視著鬱秋逐漸出落的麵容,隻覺得心口像是注入一股甜津的暖流,她不禁掩唇失笑,「隻是突然覺得,這次你們回來後變化都很大呢。」

她煙波流轉間,絲毫沒有注意到鬱秋帶笑的麵容淺淡下來,笑意明顯不達眼底。

「真沒想到就連傅又馳這樣的人物都對你青睞有加,想必是通過這次發現了鬱秋你的優點,然後——」

「你想去哪裡吃飯?」她的話被鬱秋生硬地打斷了。

譚雅雅怔了一下,隻覺得周遭本來融洽的氛圍在此刻變得冷硬,恍如潮冷的寒流過境一般,將譚雅雅凍得渾身一哆嗦。

女生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磕磕巴巴地說:「我待會兒、室友會來找我,可能就不便、一起吃飯了。」

她尷尬又不知所措的神態讓鬱秋懊惱,反思剛才的語氣是否太過冷漠。

沒辦法,他下意識地抗拒關於傅又馳的一切,鬱秋後背上仍然有覆著傅又馳留下的傑作,隻不過上麵刻著的名字不知道被池雪燼用什麼法子給祛掉了。

鬱秋心裡開始抱有愧疚,他正想著要不要給譚雅雅表達歉意,畢竟這可是第一個對自己流露出善意的女生,然而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時,譚雅雅就問道:「過幾天,班裡的同學會進行團聚,到時候你會來嗎?」

這種活動鬱秋之前都是統一拒絕,他不會給別人有欺辱自己的機會,後來那群人見他屢次拒絕後,便也沒多大興趣再喊他。

鬱秋想了想,對著譚雅雅點頭,表示自己會去的。

他將女生送到了宿舍樓下後,手機屏幕突然彈出一條消息:如果你打算這樣一直避著我的話,小秋,我就將你做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哦。

鬱秋手指差點將屏幕都捏碎,屏幕的冷光映照在他漂亮圓潤的眼瞳裡。

傅、又、馳。

他麵無表情地轉過身,整個人便撞上一堵肉牆,溫苗正用一雙曾經怨毒過他無數次的眼睛看向鬱秋,繼而對他冷不丁地說道:「她喜歡你。」

他采用的是肯定的句式,而並非疑問。

她?難道說的譚雅雅?

可是這又關他什麼事。

溫苗麵容雖說是清秀的長相,人看著也孱弱,但身材卻是實打實的要比鬱秋高上一點,他站在稍高一點的地麵上,將鬱秋麵前的光線遮擋了大半,宛如陰影般將青年籠罩在其內。

「如果她真的膽敢向你表露心意的話,拒絕她,不要答應她。」

溫苗帶有命令般的口口勿讓鬱秋惱火,他算個什麼玩意兒,也敢這樣吩咐自己。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別人如果真的喜歡我,那就讓她喜歡啊,我憑什麼要拒絕,我難道不應該更好地考慮一下嗎?」

在鬱秋愈加說出挑釁刺激的話語之後,溫苗的臉色開始逐漸變得陰沉,那張清麗的臉更是染上一種陰暗之色,讓鬱秋本能地產生一種不祥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溫苗的頭發漸長並且許久沒有搭理的緣故,額前的黑發已經快要遮蓋住眼睛,再配上對方臉頰邊故意毀壞留下的刀痕,就將整張臉都顯得極致陰鬱。

鬱秋正要滿意於自己留下的傑作時,忽而注意到溫苗側頰的傷痕正在逐漸轉淡,如果再過上一兩個月,說不定就與皮膚融合為一體,再也看不出一點跡象。

鬱秋舌尖被牙齒咬得一疼,他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在溫苗身上發生,憑什麼他臉上的痕跡無論怎樣都消除不掉,而對方的傷痕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快速地恢復。

這一點都不公平!!!

鬱秋克製住眼尖快要滲透出來的嫉妒和怨毒,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稍微和緩一些,他強顏歡笑地開口:「你最近是去醫院了嗎?你臉上的傷好像恢復了不少。」

溫苗看見他的關注點終於從譚雅雅身上轉移到自己臉上後,陰霾的神態終於收斂一二,淡褐色的眼仁裡終於摻雜零星的笑意,「對呀,你之前不是說我臉上的傷看著就醜,不配出現在你眼前嗎?回來後我特地去醫院了一趟,醫生說我的傷口還算比較新鮮,用一些祛疤的凝膠和激光手術能恢復大半————」

鬱秋瑩黑的眼不禁瞪大了些,他淡色的唇抿直成冷硬的一條線,隨即他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是嗎?」

溫苗點了點頭。

一股不名火倏地湧進鬱秋的月匈腔,肺腑,隨之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的每一根血管脈絡,裡麵迅疾流淌的鮮活血液都糅合著這股火氣。

「我、不、喜、歡。」鬱秋目不轉睛凝視著溫苗的麵容,聲線由低變高再次重復了一遍:「我、不、喜、歡。」

「憑什麼你會覺得你這副樣子才更討我的歡心,我告訴你,難看!這更加難看了!」鬱秋字字珠璣,鋒銳的眼沒有從溫苗臉上挪動分毫,旋即他冷酷的口口勿又升溫了幾個調,透著溫和的引誘和教唆:「實話告訴你吧,我還是更喜歡你先前的模樣。」

鬱秋纖長細瘦的手指落在溫苗的臉上,他的動作輕柔地如同一隻美麗的蝶收翅停留在花蕊上,指腹一點一點地撫扌莫著那道痕跡。

因為他的觸碰溫苗呼吸都被攫住,就連氧氣都忘記汲取,好像被鬱秋觸及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

「你要知道,這上麵的疤痕,是我親手用刀留下的,刀尖鋒利且迅速,而我的力道又那樣的重,總歸在上麵留下足夠的痕跡,漂亮得無以復加。」鬱秋倏地收回指尖,略微歪著腦袋看向溫苗,「所以你知道你是乾了一件怎樣的傻事嗎?」

「你剛才是想讓我拒絕她嗎?很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與此同時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在頂著溫苗迷戀的視線下,鬱秋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話,「那就是,你永遠要保持我在你臉上留下的痕跡,一點都不允許被消除掉。」

「你願意答應我嗎?」

真蠢。

回到出租屋的鬱秋忍不住倒在沙發上捧腹大笑,眼淚都順著眼角流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會有溫苗這樣蠢的人,自己說什麼他都答應。

哈哈哈哈哈哈哈,鬱秋一抹眼角滑出來的淚水,笑得七仰八倒,可緊接著他那放浪形骸的笑聲猶如被按了停止鍵那般,戛然而止了。

鬱秋笑容放肆的臉突然冷漠,他瞬間從後仰的姿勢立馬起身,滿臉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晦氣,如果早知道,即便將寶貝全部種在池雪燼身上,對方也不會聽從自己的話,鬱秋是絕對不會將蠱種浪費在他身上。

至少他會將這些東西安安全全地帶出來,用到該用的正途上,讓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紛紛好看,最後像溫苗那樣隻能乖乖地聽自己的話。

隻不過·······

鬱秋垂下淺茸的眼睫,小片的陰翳遮擋住他眼中的情緒,晦澀難辨,讓人猜不出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可惜了。

團聚是在周末那天舉辦的,鬱秋根據譚雅雅發過來的地址到達餐廳時,一眼望去滿座盡是熟人,鬱秋眼梢也樂不可支地勾了起來,盡是曾經用言語或者動作欺負過他的熟人。

左手邊的那幾個還是他曾經同寢的室友,當初得知他要搬寢的消息時,立刻開心地出門喝酒慶祝,最後醉得酡紅滿麵回來,隨即未經允許將他的行李和被套全部扔在外麵走廊,整個過程都極不體麵。

可現在這群人居然敢笑若春風地朝自己招手,讓鬱秋去他們那邊坐著。

鬱秋置若未聞,冷冷地朝他們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後,乾脆隨著譚雅雅一同入座,誰知中途一隻健碩有力的手穩當地扣住了他,硬生生地將鬱秋拉進自己的控製範圍內入座。

鬱秋正要甩開禁錮住自己的胳膊,忽瞥一對眼,傅又馳那蛇一般冰冷又含笑的警告悄無聲息地襲來。

如果你打算這樣一直避著我的話,小秋,我就將你做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哦。

拆穿事實是一件很令人不快且麵目全非的事情,就好比此時正對他好感頗多的譚雅雅,如果她知道傅又馳這些天對他好不是因為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優點,而是因為自己歹毒地給對方種下了蠱種,到時候她會如何地看待自己?

而向來對他並無興趣的溫苗和瞿楓得知是因為下蠱,而讓他們變得對自己百求百應,接下來他們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呢?肯定不會像傅又馳這般坐以待斃,用著好整以暇的態度拿捏威脅他。

說不定會重回一次寨中,讓懂行的巫師成功解蠱,之後便會瘋狂且毫無止境地報復自己,不得不說,這是鬱秋最不想碰到的局麵,到時候折騰起來真是麻煩得沒完沒了。

鬱秋的餘光再一次地從眾人麵前橫掃而過,更遑論這些因為傅又馳的權勢而暫時地對自己露出虛假好意的惡心玩意。

忍一忍,真忍一下。

鬱秋乖順地入座後,耳邊溢來傅又馳含笑又誇獎的聲音,「小秋真是一個乖孩子呢。」

鬱秋被他馴狗一樣的話弄得想吐,但當著眾多同學的麵,鬱秋並不方便駁他的臉麵,隻好強忍著那陣陣犯嘔感悶聲吃著東西。

早知道傅又馳會來,他是一定不會答應譚雅雅的,可是鬱秋記得傅又馳他向來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局麵的,以往大多是找各種借口推遲,仿佛參加這些人的聚會十分掉價似的。

鬱秋咬了一口裹著糖水的酥肉,宛若是從傅又馳的脖頸間親自用牙齒撕咬下來,狠狠地嚼著。

「小秋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傅又馳托著腮清雅俊朗地看著他。

鬱秋不理他,傅又馳臉上晃出一絲笑,低著聲音告訴他:「因為我知道,小秋會來呀。」

很快他臉上的笑變了味,與電冰箱裡放置的冷肉生黴一模一樣,眼睛,鼻子,嘴唇,每個器官無一不散發著冷氣,「小秋和那個女生玩得很開心吧,真是沒有想到,原來你還有那樣對人笑的一天呢,我一直以為你除了對那個什麼苗疆的神官露出這般真誠的笑容之後,便再也見不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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