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常巳（1 / 2）
感受到莫冰情緒有些低落，黑衣人也難得的保持了安靜，看著再次燒沸的鐵壺還猶豫著要不要把它從火爐上取下，恰在此時它感受到了有人正向她們的位置靠近，看向還在出神的莫冰開口道：「有人過來了。」
聽到黑衣人的提醒，莫冰還是有些恍惚，側頭看了看剛才侍女離去的地方又回頭不解的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無奈，隻好再次向莫冰解釋道：「有一個人正向我們靠近。」
莫冰拍了拍臉又伸了個懶月要強打起精神「嗯，可能是他們到了吧。」
把快要燒乾的鐵壺從火爐上取下莫冰便不再說話，靜坐等待此間主人的接見。
沒等莫冰再次陷入回憶，一陣腳步聲就由遠及近，兩人尋聲望去，隻見之前接待她們的青衣女子從屏風後繞了出來，緩步來到幾案旁略微一欠身道：「二位，我家東家有請，請隨我來。」說著就是一側身作邀請狀，見莫冰兩人起身女子才開始在頭前引路。
跟隨著女子走在回廊裡，莫冰也略微鬆緩了一直緊繃的心神，看著庭院裡別致的景觀無處不透露著素雅與縹緲，整個就隻有一個仙字可以形容，讓人忍不住想要駐足流連，看得久了，心頭盡生出想要拋下一切長久居住於此的念頭。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莫冰的心又再次被揪緊，稍一思忖她發覺這事透著些許詭異，對於時刻保持警惕的她來說想要惑亂自己的心神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更別提是動搖自己的意誌了，把整件事情又來回在腦海裡過了幾遍莫冰也終於抓到了一絲頭緒，再次觀察起庭院中的布景確實是透露著安詳與協和之意，長久注視是能撫平心中的焦躁，但僅僅隻是憑借於此還不足以讓她心頭滋生如此懈怠的念頭，這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前邊引路的青衣女子，應該說是她的腳步聲，起初莫冰並沒有在意到這些，可她再怎麼觀瞧這庭院莫冰也沒發覺什麼大問題，直到她注意到了青衣女子的腳步聲，不快不慢節奏平緩聽起來讓人精神舒緩隱隱的還有些睡意，若不刻意都不會有人在意，所以不知不覺中莫冰與黑衣人的步調都被帶路的青衣女子所引導，就連腳步聲都被協調到同一頻率，仿佛就隻有一個人在行走一樣。
反應過來的莫冰並不打算再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在原地停頓了一個腳步後才又重新跟上了青衣女子，頓時，極富韻律的腳步聲突然被打破，仿佛就像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枚石子，所有的祥和縹緲意境都在意識中破碎，腳步又從新變得雜亂。
節奏被打破，青衣女子也沒停下腳步依舊執行著自己引路的職責，隻是略微側著頭道：「客人應該不是第一次來到沐塵樓了吧？」
聽到女子開口，莫冰一時間也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在心中默默警惕著開口回道：「是的，第一次是你們少主帶我來的。」
在莫冰還沒搞明白青衣女子的真實意圖之前也不好多做什麼，隻能在話術裡提醒對方自己和她們家少主的關係，但也不知這女子領會沒有。
「客人不必緊張，若是之前的行為多有冒犯，小女白芷在此向您致歉，隻是好叫客人知曉，此處名為沐塵，其意為洗淨風塵之意，那自然就是要幫每位蒞臨至此的客人除垢掃塵的，這其中也包括了客人心裡的塵，客人的過往我們不好過問，所以也隻能用一些小手段來舒緩他們的心神，隻求他們能在這難得的清淨之地尋求到自己內心中真正的祥和。」
「是這樣嗎？那倒是我小人了，抱歉。」
口中雖然在道歉，但莫冰的口氣卻沒帶絲毫歉意，心中的警惕依舊沒減半分。
「客人無需致歉，讓您產生這樣的誤會倒是白芷失禮了，其實和您解釋這麼多隻是讓您無需為此事介懷，畢竟和您類似的客人沐塵樓也接待過很多，他們大多都精神緊繃，對外界時刻保持警惕，但隻要試圖讓他們放鬆下來卻又會讓他們感到十分不安。」
來到一處月亮拱門前，名喚白芷的女子就已駐足不前，見此狀況莫冰和她的黑衣同伴也隻好停住腳步等待白芷的下一步動作，白芷沒回頭，依然背對著莫冰兩人開口道：「小女自幼成長於此，幾乎沒有走出過這片街坊，所以對於外界的一切也不甚了解，關於人心也看不透徹，我也很想知道大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復雜的心思，可我能力有限，但隻要是沐塵樓的客人，白芷都力求他們能在此處尋找到屬於自己的祥和與平靜。」
聽完白芷的這番話，莫冰不由得開始心生一絲愧疚，暗自揣度，難道是自己警惕太過終究還是刺痛了這位單純靈秀的姑娘。
「兩位，四爺就在前方的蓮池庭院中，穿過這道門便可尋見。」
麵對著白芷，莫冰斟酌了片刻後就朝著月亮拱門而去，但就在兩人快要錯身而過時，莫冰又頓住了，看著白芷臉上的標準微笑忍了忍還是開口道：「謝謝。」語氣中不再生硬也誠懇了許多，再次對著白芷一點頭莫冰就徑直朝著拱門行去，而白芷也看著莫冰遠去的背影，臉上的微笑也生動了許多。
跨過拱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成片的荷塘，此時的塘中荷花早已乾枯凋零，而枯萎的荷杆也零零散散的插在水鏡之中襯托的整片園景都顯得破敗且荒涼，其中一條石道小徑蜿蜒的通向池塘中的涼亭，沿著石道行至亭前，一位老者正盤坐於涼席之上，滿頭銀發披在腦後卻不顯雜亂，反而是光滑柔順，看得出平時沒少花功夫打理，再觀其老者麵相甚是威嚴，兩條立眉斜飛入鬢，頜下長須也整齊的垂掛至月匈前，若不是老者體態偏瘦倒是和寺院廟宇中的天王神將有頗多相似之處，而這也恰巧襯出老者的古風之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