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殺李存勖(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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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說著站了起來,緩和著內心的激動,看著遠處漆黑的山巒,輕聲說道:「木蘭,我不叫肖九,我叫趙旭。」

「趙旭?」木蘭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趙旭。

火光中,隻見這個少年郎偉如高山,寬闊的脊背,和連綿的山峰鑲嵌在了一起。

「趙旭,你叫趙旭?」木蘭淚眼婆娑對著趙旭的背影,問道:「趙大哥,我能叫你為大哥嗎?」

趙旭回過頭,看著這個年少而聰慧的女子,輕聲說:「為什麼不可以呢?你那會看到我穿著打扮一如乞丐,哪裡想過應不應該給我吃的和喝的?」

「你家收留我,給我衣裳,讓我吃住,在我的心裡,我早就將你當了我的家人了。」

木蘭聽了,「哇」的大聲哭了起來,她過來撲在趙旭的懷裡,哀慟了很久,問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說是我家寶兒將綏州令的母親給咒死了?」

趙旭皺眉:「很多人都那麼說麼?」

木蘭點頭:「很多人都是那麼說的,說我們不知禮數,不尊敬他人,缺少家教,讓孩子口無遮攔。還說本令對我家多好,一來任上,就剪除了那幾個在除夕夜裡要搶我門家的賊,可是我家卻恩將仇報,還說我們家都是死有餘辜……」

趙旭閉了一下眼,壓抑著自己的憤怒:「綏州城裡的《海棠歌》存在了多少年了?他來了就有了避諱!難道讓大家道路以目?綏州令在你家那件事上是出了力,可是他到綏州是乾什麼去了?難道抓賊不是他的本職之一?」

「恩將仇報?死有餘辜?嘿嘿,」趙旭冷笑了一聲說:「一個人發瘋,是極容易被識別的,但是一群人發瘋,卻很難被發覺。而且,最先發現一群人發瘋並且指出來的人,通常會被那群瘋子認為是瘋子。」

「他們自己不敢說,也許他們時間長了覺得『本應如此』,可是『本應如此』真的就是本應如此嗎?」

木蘭這麼久以來實在是太累了,一會就沉沉睡去,趙旭看著她恬靜的臉,不由想起那晚她和寶兒在院中放煙花的情形……

但是已經陰陽殊途!

綏州城已經遙遙在望。

綏州似乎還是那個綏州,可似乎是故地重遊,其實是卷土重來的趙旭卻已經不是當時的那個趙旭了。

在城外一處酒家住下後,趙旭若無其事的和木蘭談天說地,隻盼木蘭能開心點。

到了下午時分,他給木蘭說自己有事要去見一個人,而後就進了城。

那會來綏州,趙旭始終沒有露出自己的真正麵目,這下他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心說劉知遠這個白無常,要是現在和自己狹路相逢,倒是真的想和他比一比箭法!

他娘的!

趙旭現在有將整個綏州、整個蒼穹都給打個稀巴爛的心思。

悠悠盪盪的,趙旭到了木家的宅院,裡麵非常的寂靜,他沿著院牆轉悠了一圈,而後從茅廁那裡翻了進去,和那次追蹤苟參去相會謝樂迪一樣。

偌大的院落空無一人,荒草已經長滿了所有能長的地方。原來存在記憶裡的馬羊駱駝叫聲,這會全都化為烏有。

趙旭先到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一看,沒有什麼改變,再到木蘭一家住的那幢樓上去,樓道裡都是七零八落的雜物。

樓上,所有的屋子全都是亂的,分不清散亂的到底是箱子還是衣櫃,蛛絲掛的到處都是,總之一樣值錢的,或者能用得上的東西,全都沒有。

木家現在這個樣子,比遭到強盜的洗劫還要乾淨。

月色如銀,滿園清輝,寂靜又荒蕪的木家,讓趙旭想起了自己在曲沃自己家斷壁殘垣前痛不欲生的那一晚。

木家除了這個宅院,已經空無一物了,木家的人得罪了綏州令,於是木家的一切也得罪了綏州令!

趙旭到原來攔駱駝的圈那裡解了兩條麻繩,而後從茅廁那裡原路翻了出去。

月亮越來越明亮,趙旭在綏州令府宅外麵扔了繩套攀沿而上,進到牆裡麵後,辨明了方向,一會就到了本令的房間外。

他已經做了殺人的準備,本來也就是來殺人的,今晚誰擋著自己就殺誰!見到誰就殺誰!

不過一路竟然沒有碰到一個人,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聽聽四下寂靜,趙旭用刀將門撬開,閃身進屋,悄無聲息的到了床邊。

床上竟然隻有綏州令一個人,借著窗外月色,瞧這人倒是麵目端莊,趙旭心裡冷笑,將刀架在綏州令的脖子上,而後伸手「啪」的一下,給了他一耳光。

綏州令正在夢中,忽然被打醒,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麵前,還用刀放在自己脖子上,嘴裡就要喊,趙旭卻將刀提起,放在了他的嘴上。

「你,你是何人?」綏州令登時一身冷汗,知道厲害,輕聲的問。

「我,我是殺手。」趙旭這時已經聞到了他身上一股酒味。

「你,你為何殺我?」

「有,有人出了個價錢,讓我來送你一命歸西。」

「啊!是誰?」

「啊!盜亦有道,你覺得我會將雇主說出來嗎?」

「他出了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她出的有點多,隻怕你付不起。」

這個綏州令瞧著趙旭沒有蒙麵,分明就是一個英俊少年,心思轉念,說:「李某行的正、坐得端,愛民如子,從不貪財,綏州百姓有口皆碑,究竟何人對我這般仇恨?」

趙旭一直在模仿綏州令說話,這會聽他這樣說,知道這家夥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要耍鬼心思,也懶得和他玩了,說:「你很好,我也知道,不過那人說你侮辱了她全家,這叫士可殺不可辱,因此要我來給你做個了斷。」

「我聽你說話,條理清晰,看來也是知書達理的,別人這麼說我,他可有證據?怎麼能憑空侮人清白?」本令說著,自己給自己打氣,頓時覺得身上充滿了力量:「詆毀或贊揚沒有事實根據的,就是誣陷;言論距事實太遠的,就是欺罔,你高來高去,靠近我而不為我所覺察,可謂俠士。所謂俠士,平日為人,溫和善良,仁孝慈愛,別人困難時幫助,別人窮苦時救濟,謙讓恭謹,從不自誇。斷然不可輕信謠言,毀了自己的聲譽。」

你娘的屁俠士!高來高去靠近你而不為你所覺察就是俠士?那吸你血的蚊子也都是俠士?

少他娘的給老子戴高帽子!

老子去你全家的!

這狗東西顛三倒四指鹿為馬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趙旭本想聽聽看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沒想到他還蹬著脖子上臉了。

綏州令繼續說道:「以強梁的姿態立於世上,作威作福,這不是一個正直人對世負責任的態度。你讓我起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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