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當廷激辯、劍拔弩張（1 / 2）
聽到亨利四世的回答，威廉滿是遺憾地說道：「我隻是向您提出我的建議，決定權完全在您。不過，我仍感到十分遺憾，因為您眼睜睜看著一個大好的機會從自己的麵前溜走了。」
「威廉，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提議很讓人動心。但是，機會與危險從來都是並存的。戰爭關係到王國的穩定和上百萬民眾的生存，我不能為了不可測的未來和一個看似誘人的名聲將我的子民拖入戰爭的苦海之中，這不是一個真正的王者該做的。」亨利四世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
威廉能感受到國王的決心，不再勸說，隻是點了點頭，說道：「我能理解您的選擇。」
「那麼，你呢？從我這裡得到了失望的答案，你接下來會怎麼做呢？」亨利四世詢問道。他希望失去支持的威廉能偃旗息鼓，將兩國間的和平繼續保持下去。如果是這樣，他能保證為威廉爭取一個合理的賠償。
「前來覲見之前，我已經向麾下的領主發下了征召的命令，等我回到布萊迪島，軍隊想必已經集結完成了，到時候，自然是盡起大軍，用刀劍、鮮血和埃裡克侯爵好好講講道理。」語氣鏗鏘有力，威廉的決心表露無疑。即便是沒有國王的支持，自己還是會出兵，討回一個公道。他已經發出了征召的命令，如果突然罷戰，他的聲望將一落千丈。
亨利四世以及其他大臣看向公爵的目光充滿了詫異，不明白他為何這樣的決然。亨利四世不得不規勸道：「威廉，你要明白，如果你堅持出兵，你將麵對的，不隻是埃裡克選王候，而將是整個法奧尤姆王國。」
「這一點我當然再清楚不過了。您是想說，我的行動等同於以卵擊石，是嗎？」
「雖然不忍打壓你的信心和誌氣，但我也不能違心地欺騙你，事實恐怕就是這樣。即使你占據了大義的名分，但勝利的天平並不總是眷顧正義的一方，尤其是在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
雖然不被看好，威廉卻沒有喪失信心，依舊冷靜決絕地說道：「我承認，布萊迪島隻是一個荒僻的海島，不要說是整個法奧尤姆王國，就算是和埃裡克領相比也差了一線。但那又怎麼樣呢？與家族的榮譽相比，其餘的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所以，無論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將為了維護自己和家族的榮譽而戰。」
「你既然已經意識到敵我之間的差距和戰爭的勝負未卜，又何必苦苦堅持？戰爭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維護榮譽的唯一方法。」
「威廉，我才誇獎過，你是一個聰明人，但在這件事情上，為何這麼固執呢？」頓了頓，亨利四世提議道，「這樣吧，我可以派人前往埃裡克侯爵的宮廷，督促他給你一個合理的戰爭賠款。這樣一來，既維護了蘭開斯特家族的名譽，也避免的殘酷的戰爭。你意下如何？」
威廉略作思考，態度放緩了一些，他回道：「如果埃裡克侯爵能答應我的那兩個條件的話，我可以回去解散軍隊，停下戰爭的腳步。隻有這樣，我才能給手下的領主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你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條件太過苛刻了。如果是我處在埃裡克侯爵的位置上，也不會接受你的條件。我隻能保證為你爭取到合理的戰爭賠款，人口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事情。」年輕人的固執讓亨利四世大感頭痛。他不明白，年輕公爵堅持的底氣何在，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所謂的榮譽嗎？
「如果是這樣，我隻能感謝您的好意，並向您告辭。因為我需要趕回布萊迪堡整軍備戰了。」
「噢！」亨利四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無奈地向站立兩邊的臣子道：「諸位賢卿，你們誰能說服這位年輕固執的公爵？讓他放棄戰爭的打算，回到城堡之中享受安定舒適的生活，而不是前往血腥髒汙的戰場，與敵人進行勝負難料的生死搏殺。」
大臣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完成國王陛下交代的任務。年輕公爵的執著他們已經看在眼裡，國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尚不能勸服他，更何況自己這種與他毫無交情的陌生人呢？
大臣們將目光投向站在左邊第一位的首相，卻見這位胡須花白的老人家閉目養神，一副自己馬上就要退休了，不願意再摻和的樣子。於是大家的目光又轉到了站在他身後的軍務大臣身上，想看看這位陛下的左膀右臂會有什麼表現。
在一眾大臣的注視下，安東尼奧伯爵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要嘗試對公爵進行勸說，卻聽威廉朗聲說道：「不必麻煩了，陛下，我決心已定，現在，除了戰爭，我與埃裡克侯爵之間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國王的答案令他深感失望，他不願意再與這些大臣多費口舌。
「夠了，威廉！」威廉的油鹽不進讓亨利四世感到自己身為王者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憤怒的他猛地一拍座椅上的龍頭扶手，站起身來。麵對發怒的國王，所有大臣低下了頭。陽光從他身後高處的彩窗上投下，為他高大的身形披上了一層彩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