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禦前索臣(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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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均還沒有出去,指著庾康的方向,道:「我走的那天,君父把他賜給我吧。」

她在紫台外的絳桃樹附近見過病青年。甄傳庭在信中書雲,如有可能,索求庾康為隨臣,危急時刻能為她拿主意。她可不是說有人給自己拿主意,她感興趣的是有什麼意外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光是元祐帝,庾康也覺詫異。坊間流傳一句話,常山王向皇帝索人,一為美色,二是頑心大起,存心作弄。庾康不及美貌二字,相貌也算清俊,難以不讓人聯想到美色。

「庾卿你看,朕沒被她氣死已是大幸了。」望著元靈均方才站立的地方,元祐帝輕咳了兩聲,被氣得不輕,茂生轉到他身後輕捋著背。

「陛下該寬心才是,依臣看來,主君比想象中好很多。」

「怎麼說?」元祐帝難得有興致聽下去。

「主君說的是說馭下之術,隻是不自知。縱觀古今,沒有幾人能二者兼顧,但凡做到這兩點的,賢明之人匡扶天下,昏聵之人為禍社稷。常言道:忠言逆耳利於行。可喜的是主君隨心所欲,性情天真爛漫,但身側並無邪佞誘導走上彎路,有林相、甄王師、呼延將軍、岑老將軍等一眾賢臣輔佐,不至於成為百姓口中昏庸無能之輩,陛下隻要想到這一點,又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在背後定是有人顛倒乾坤,當然隻是庾康的猜想,無憑無據不好開口泛論。

元祐帝當初為了防止讒佞諂媚的小人糊弄少君,故意將諫官甄傳庭謫至巴陵,相當於把常山王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管教約束,沒想到千防萬防竟未防住樊薑。

庾康的話點醒了元祐帝,他想起一樁舊事。

南朝仲冬,天降暴雪,災害波及多國,他膝下唯一的皇子恆在狩獵返途中墜馬身亡,南**山後繼無人,徐家對東宮位勢在必得,朝臣極力推舉徐後之女,幾位公主都有母家依靠,唯獨半途歸宗的靈均身份尷尬,無母族依靠,無親友依恃,元祐帝為保全六女元靈均,將她寄養在無一兒半女的貴嬪樊薑名下,樊薑可憑一己之力護佑元靈均,保證撫育其成年。

樊薑很有遠見,在沙場上決勝千裡,在政治上手段狠辣,絕非任人囚困的金絲雀,她是元祐帝能夠放心托付又心存忌憚的人選。後來元鎣位主東宮,徐家權勢達到鼎盛,樊家被世家爭鋒相對,處處遭受排擠,樊薑請賜領國,攜元靈均遠赴封地,以退為進保住樊家。樊薑曾說:「沒有第二人能像我一樣盡心撫育公主,陛下要給她活路,就必須讓妾和樊家有路可走,妾能作為臨安在東海眼睛。」

元祐帝深思熟慮,把樊薑放在臨安看不見的地方無異於縱虎歸山留後患,然而一切正如樊薑所言,要盡全力保住元靈均,非樊薑不可。他是一言九鼎的皇帝,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五年光陰逝去,朝堂的形勢錯綜復雜,無形中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勢力在引導趨勢朝向。莫名的,乞婆布滿皺紋的臉再次浮現眼前,跣足披衣,瘋癲狂笑,她那雙半瞎半明的眼似乎能洞穿世事,看到每個人的命運生死。

無奈一帝位,何生兩君王?

她淒淒長嘆,逆江而上,似有欲說不得的苦衷。

元祐帝靜靜凝視著手邊的棋局,若這是一盤關乎晉國存亡的棋,會是何人來對峙。

「高祖皇帝在巴陵栽種了千餘株胭脂紅杏樹,杪春時節千樹萬樹紅花,不乏是南朝遊覽踏春的好去處,朕身為邦國天子,無故不敢擅離京畿,庾卿代朕去看看如何?」如果無法痛快地挖掉眼睛,他可以再安排另一隻眼睛。

庾康顯然明白了元祐帝話語中隱含的深意,鄭重地稽首伏地,「陛下綸音,臣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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