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讓我做你的眼睛（1 / 2）
「你的眼睛是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的視覺神經被壓迫，暫時性失明，如果你保證情緒穩定，我有辦法治療你，隻是……」
「隻是什麼？」他焦慮的追問。
醫生嘆氣：「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才能恢復視力。」
劉可鬆了口氣。
「可是你這段時間總是情緒激動，我建議你先放寬心態，不要胡思亂想，多休息，或者去散散步，呼吸新鮮空氣……」
「謝謝醫生。」
李琦攙扶著他走出醫院，看著他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模樣，心疼不已。
「我已經離職了，你不用跟著我了，走吧。」劉可冷漠地說。
「部長，你怎麼可以趕我走呢？你現在最需要人陪著你。」李琦委屈又傷心。
「李琦。」劉可停頓了一下，「我不需要任何人陪著。」
「可是你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啊。」李琦抹了把眼淚，哽咽道。
「清照進去是為我頂罪的，但是我給了他報酬，我是好是壞你自己想吧。」劉可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李琦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盯著劉可的背影，腦袋裡嗡嗡作響，他的世界轟然崩塌，原本溫文儒雅的劉可變成現在陌生的他。
他想去聽劉可解釋什麼，可是他根本找不到理由，劉可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而且，他也沒資格聽劉可解釋。
劉可走出很久，忽然被人攙扶著靠在牆壁上，他的雙腿無力，全憑別人攙扶著才能站立，他的嘴角勾著諷刺的微笑著，黑色布條下煙紫色的眸子迷茫渙散。
「劉可，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我知道了馬上就來醫院了。」是安晴的聲音。
「我還活著。」劉可的聲音很輕，像風吹過林梢，飄渺的沒有蹤跡。
「你現在更應該配合治療。」安晴的聲音很輕柔，帶著誘哄，「我現在在你以前住的那個酒店做前台，跟我回去，你現在要錢沒錢，要工作沒工作，房費我拿。」
「你會幫我付房費嗎？」劉可的唇角揚起淡淡弧度，「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有困難，你願意傾盡所有幫我。」
安晴背起他，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
他再次來到露台，拉響他的小提琴，悠揚的琴聲回盪在空曠寂寥的街道，帶著深沉悲涼，一曲完畢，他低喃，「這個結果配不上我受盡苦難的一生。」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聽不見。
安晴站在露台外的花園裡，捂著嘴泣不成聲，這一幕讓她覺得心痛。
劉可在露台待了半個月，每天拉著他的小提琴，不斷重復著一首歌，直到有一天磨破了手指，滲出血來。
安晴趕緊製止了他，「你不能再這樣情緒低落。」
劉可沒反駁，他躺在床上，睜著空洞麻木的眼睛。
安晴在床邊守了他許久，直到淩晨，他才昏昏欲睡。
劉可睡著後，安晴悄悄退了出去。
她來到露台，倚欄而立。她凝視著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那是王遲的車。她猶豫了一下，走到門邊敲門。
王遲開門看到她，眉頭皺起，語氣不善：「他瞎了？」
安晴點頭，「嗯。」
王遲愣住了，她張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從車裡下來看著安晴。
「他醒來，你告訴他一聲，我走了。」王遲準備走開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頭望著安晴，眼神有些莫測，良久，她扯動嘴角，說：「我不喜歡他了，我想一個人走走，吹吹他吹過的風，不送了。」
她獨自一人走在城市燈火璀璨的街道上，眼淚從眼眶裡流淌下來，她伸手擦掉，繼續往前走，隻是速度慢了很多。
大雪紛飛，她抬頭看向天空，天空雪花密布，寒風呼嘯，她穿著單薄的衣裙站在街道上瑟瑟發抖，眼神空洞絕望。
「叔叔……下雪了……」她輕輕張口望著漆黑的夜空，輕聲叫道，眼神有些失焦，「今晚的雪真美……」
這是又一年的冬天了，她緩緩閉上眼，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任由雪花灑在臉頰上，她感受到冰涼的觸感，心跳漸漸平靜，周圍一片死寂。
她在漫天大雪中，迎風而站，好像等著他來尋她。
她等啊等，終究等不到他，或許，她也不想劉可真的來找她吧。
「遲遲，是你嗎？」身後傳來聲音，像溫暖的懷抱緊緊擁抱著她。
王遲猛然睜開眼回過頭去，映入她瞳孔的是那張溫柔俊逸的麵容，隻是眼睛上多了一條黑布。
「我隻是路過而已，你換一個人謔謔，別可著我一個人謔謔行嗎？我喜歡別人了，你不要糾纏我了。」她冷漠地拒絕他，視線甚至不肯多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秒鍾。
王遲怔怔地站在那裡，她的表情逐漸變冷，她的聲音也染上冰霜，「我走了，外麵涼，回去吧。」
「她在關心我……」他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一絲希冀。
可是他錯了，錯得離譜。
他的幻覺追隨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湧出一陣疼痛，最終化為絕望，他頹敗地蹲坐在地上。
「我愛你……」他的雙手埋進雪裡，冰冷刺骨，凍的他渾身顫抖。
這是他這輩子說過最卑微的話，但是這句話的分量，比他所有的驕傲加起來都要重。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他跪在地上，抱著腦袋，不斷懺悔，「我不該不在乎你，我不該騙你，不該傷害你，對不起……」
他哭得肝腸寸斷，眼淚順著臉頰滾落，滴答滴答砸在積滿雪花的地麵上。
他忽然笑了。
他笑著哭著，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沙啞。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錯了！我錯了！」
「你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