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梅女配28（1 / 2）
謝有常的這番作為，溫南鬱不得而知。他的所作所為，隻有謝家及妖族少數人知曉。此時，尚在千裡之外的南洲的她，回到了最初的希望書院，自然也不知道有怎樣險惡的算計在等著她。
明媚的陽光下，和煦的的微風吹進了希望書院的學究齋舍中。溫南鬱正與南雁對弈。棋盤上，白子已成包圍之勢，黑子舉步維艱，似乎必敗無疑。
現在正是執黑棋方落子之際，溫南鬱手持黑子，遲遲不走下一步。
她沉思良久，大約自覺著無路可走，遂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盒，麵上既無羞愧也無惱怒之色，平靜地朝正對麵的南雁道：「晚輩才疏學淺，不敵先生，甘拜下風。」
南雁靜默地看著這棋局，「近日可是有煩心事?我觀你落子布局，隻顧進攻，不管防禦，這般顧頭不顧尾，可不像你。」
溫南鬱苦笑，「先生敏銳，晚輩確有要事須勞煩您。」
南雁輕輕頷首：「但說無妨。」
既然南雁都這麼說了，溫南鬱也不猶豫了，直言問道：「不知先生可曾想過書院學生將來的去向?」
南雁微微訝異，對溫南鬱的想法有些難以理解：「考慮得如此長遠?」
「他們在書院，自是好好勤奮讀書，這期間，我們也自會竭盡所能地幫扶他們。離開書院，就要靠他們自力更生了，書院並非寺廟，總不能像收留出家之人一般管他們的餘生吧。想得那麼寬，未免有些多管閒事。」
「晚輩所言，並非此意。」溫南鬱搖搖頭否認，「晚輩的意思是，先生可曾想過，若是不在書院，他們，能做些什麼?」
「販夫走卒，引車賣漿，務農繅絲?晚輩絕對沒有不贊同從事他們這些行業的意思，各行各業，隻是分工不同，並無高低貴賤之分。晚輩隻是想著，他們是選擇做那些事，而不是隻能做那些事。」
「都說讀書使人明智，若是他們讀上了書，開了智，神魂能與天地遨遊，肉體卻隻能囿困於這一方土地，那讀書豈不是徒增他們的煩惱?當理想從天空落進現實的土地，卻隻能摔得灰頭土臉的話，這是一種悲哀。」
說到這，她的語氣又由激昂轉向平靜，她輕輕地說：「若是如此，我情願不曾開過書院。」
這一席話，讓南雁的心都震悚了起來，她的月匈腔在嗚咽著發出共鳴。
她想起了什麼？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自己。那個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用蠻力，固執地想以一己之力，捅破固化的階級的自己。
她沒有這麼想過嗎？她沒有想過讓所有人都安居樂業，沒有想過「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沒有想過天下大同嗎？她有!可以說每個正在讀書或者已經讀過書的堂堂正正的人，都做過這個偉大的夢。
昔日的理想被重提，南雁固然喜悅，但是激動過後，冷靜下來，她的理智也隨之回歸了。
她是這麼想過，結果呢？她被現實潑了冷水，被迫從幻夢中醒了過來。
過去，她盡了自己的能力，也隻能在所謂貴族書院苟延殘喘，辛苦地保全自己的顏麵。要不是溫南鬱，她會老死在那片避世的山林。
她看向眼前的小兒，無情地嘲諷她的天真：「沒用的，不是沒有人這麼想過，但是沒有人成功過。」
溫南鬱知道自己的話實在是過於不著邊際，她深知單憑自己，或者說單憑她們這一輩，是不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