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句號（1 / 2）
被挾裹著日子令人疲憊。
分不清在多個日夜的不安後，趙默求的是一份平淡如水的安穩，還是一個斬立決般的痛快。總之，她不再刻意推進兩人的關係，將一切托管給所謂的命運，同時，她預感到，程宿會在不久的將來將結果攤開，擺在她的眼前。
趙默就這麼等著。
從旭日東升等到了夜幕漆漆。從春日盎然等到了夏日炎炎。
就在某一天，很普通的一天，她收到了來自程宿的判決。
原以為看到結果的這一刻是痛快的，釋然的。然而，實際上，她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
在收到訊息前，兩人已接近半個月未曾見麵。趙默不想逼迫程宿做任何違背本意的舉動，因而後麵的大半年裡，彼此見麵的頻率驟降。趙默偶爾會去看她，看她作畫，看她沉默寡言地待在人群中。
不多言的程宿有種不可攀附的美感。孤冷難近身，畫筆淺淺勾勒的卻是萬千世界，趙默清楚程宿有著自我的大世界，而她，不過是其中小小的一粟罷了。
煙花絢爛後的糜爛氣息在蔓延。
兩人的身形被湮沒，再也無法勾勒形狀，誰也分不清線條的相交，界限被模糊擦去，而未來，也被吞噬在煙霧之中。
有人伸出手去夠，什麼也沒有夠得著，隻抓住了一片虛無，靜等萬息之後，空曠的天際越發明朗，人影消散，故事泯滅。
分別，就是如此普通的事情。
如一湖水被風掀起了漣漪，不久後自然歸於平靜。如旭日東升的激情，幾個時辰後自然歸於夜幕。趙默很自然地接受了分手這個事實，沒有多餘的挽留與不舍，兩人自然地歸於各自匆忙的生活。
故事的倉促結尾沒有大刀闊斧地改變兩人的生活，它隻是一顆石子，從某處劃過，留下了一點細微的痕跡，隨後就再也不會被人提及。
哪怕後來在婚禮上，聚光燈的明亮地照在程宿身上，趙默也看不清她的臉龐。程思見趙默一直盯著舞台的中央，分不清到底是看的新郎還是新娘。程思輕輕地碰了碰趙默的手，趙默回過神來，問怎麼了。
程思道，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但我一時間又分辨不出來是哪兒出了問題。
趙默嘴角扯出一點乾笑，無奈道，或許是新娘太美，心有不甘吧。
話畢，又側目回去，專心致誌地聽著台上的新人一字一句地為愛宣言。
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彷佛是一個咒語，從虛無處冒了出來，慢條斯理地縮小著受力範圍，猛然攥緊了心髒，一不小心，趙默悶哼了一聲。
有點疼，但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