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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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馬車上,一個少年正癡癡地望著手上一隻玉釵。

那是陳妙的發簪。

陳妙就藏在那家客棧,他必須找到她,帶她走!

他手非但一點不抖,還在慢慢盤玩著玉釵。

他能騙過所有人。隻是「撲通撲通」一聲聲愈來愈急的心跳,每一跳,他的身子就抖一下,愈抖愈快。

他恨不得跳下馬車,他寧願跑去,也不願坐這馬車。他早已等不及。隻是他不得不等,等待是最痛苦的,他深知這個道理,他也知道陳妙此刻的痛苦也絕不會比他少一分。

他忽然想到了酒,但他絕不能喝。他又想到沈念,此刻,他似是明白了沈念,他體會不到那種痛苦,但就此刻的痛苦他已不能忍受。那種痛苦足以殺死一個巨人,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世人總瞞不過時間,它總能最深刻的擊中每個人的心。它明明從未變過,它就那麼轉,不快也不慢,可它卻好像總與你作對,與每個人作對!

從這木屋到鈞都客棧,最慢也不過三刻,他孩子般認真的目光不停望向車外,他隻覺得已過了好久好久。他甚至連城門都看不見。

他又想起學武那時,每日練武,他隻發覺日子飛快,他甚至覺得自己剛才開始,就已結束,他總嫌棄過的太快,日子太短。可現在他巴不得過的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咬緊嘴唇,已咬出血來,他還是不鬆口,他已望到城門。

正午。

這段時候,正是吃酒吃肉的時候,各式各樣的人都會去飯鋪,客棧自然會空上不少,這個時候找人,絕對比其他時候要容易的多,也快的多。

但縱使他再仔細,再快,他也仍舊找不到,一個人如果不在這地方,縱使翻遍這塊地,也是絕不能找到的。

02

陳妙很餓,一天一夜,她連一粒米都沒見過,她簡直要瘋了,但她不敢走。她一向機靈,她想的大多比別人周全,此刻她卻用了最笨的法子。

沒人的地方,總比許多地方都要安靜些,這時,連輕輕的呼吸也似打雷般響亮。「咕咕咕」一聲比一聲響亮,站在地上都能感受到這聲響。就是個聾子,他都能察覺。

這人非但不是聾子瞎子,反而還美的出奇。

陳妙見到這人,即使她已餓的說不出話,她也還是叫出了聲。

這人也許會魔法,隻輕輕點了點陳妙,陳妙活像變了個人,她看上去雖仍舊虛弱,卻居然能說話,全也想不出剛還倒地不起,此刻就能走能跑的人是她。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她爹爹說的話,她也許會記錯,卻絕不會記不得。

這人全不說話,隻是給她一些吃食,就走了。她也全不說話,隻跟著。

無論她說什麼也沒用,她什麼也說不出。

在這樣美的人麵前,言語就喪失般,全也說不出話。手腳也似有了意識,全也不受控製,隻癡癡地跟著這人。

03

河源正躺著看流星。

又有什麼能比流星更璀璨、輝煌,它出來的時候,天上的繁星也不能奪取它的光彩,可惜流星會落幕,人也會!

他發覺人就和流星一樣。

雖同樣璀璨,卻都不能永恆。

想到這,河源已不敢再想下去,他怕想起那個人,他寧願被殺死、被囚禁、被拋棄……被侮辱,也絕不願想起那人的眼睛。麵對這雙憂傷又歡快的眼睛,他會恐懼、害怕,他還會內疚。

任何人哀傷的時候,就隻悲痛,痛苦的時候也隻難受,高興的時候就快樂,興奮的時候就激動……

內疚卻很復雜,就和人本身同樣復雜。任何人內疚的時候都會痛苦,高興,哀傷,自責……,甚至傷害自己。

傍晚,梅桃林。

梅桃林實在是個特別的地方,既不是桃花長得多漂亮也不是梅花開的多絢爛。那裡根本就沒有梅花和桃花。甚至連一棵梅樹桃數也沒有。

仙子在,它就是梅桃林。

河源正站在那裡,他在等人。

他雖不認得那人,但那人卻一定會來,那人隻要來了,河源就能認出。

河源癡癡地望著四下的樹,橙紅,卻不知是夕陽的光,還是秋日已深。

河源拿出那塊玉佩,黑衣人身上的那塊,血紅的繩子串著翠綠的玉佩,活像一個人,那個他不願想起的人。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起,他的心突然像被針猛紮一下,月匈口揪住般悶的喘不過氣。

河源早已嘗過千奇百怪的痛,他早已麻木,但此刻他仍舊發覺身子在顫抖,明明沒有多痛,可就是忍不住。

他在害怕什麼?

04

一封信!

信上寫著「梅桃林」。

這不是仙子寫的。

仙子也被邀,請去他的住處,這實在很奇怪,任何人被邀去自己的住處都不會不奇怪。

仙子臉上卻連一絲表情也沒有,沒人能瞧出仙子的心思,你要是看,你隻會盯著他的臉,又有誰會緊緊盯著別人的心?

仙子慢慢的走,後麵緊跟著一個女童,這女童也實在漂亮的緊,隻是她在仙子旁邊,那她就算不得漂亮。

走的再慢,也會走到終點。

仙子正朝一個男人笑。

沒人值得仙子笑,隻有他,他是仙子的朋友。

「朋友」二字實在很奇怪,任何人都不能清楚的說出來,但任何人心裡卻都明白。

仙子微微笑道:「你可認得他?」

女童道:「認得卻又不認得。」

仙子問道:「認得卻又不認得?」

女童道:「他實在太像從書裡走出來的人。」

仙子又道:「書裡的人?」

女童回道:「我爹爹說的書。」

女童沉默半晌,接著道:「書裡他是個書生,叫……叫河源!」

仙子笑道:「你爹爹實在是個妙人,書裡的人竟都被講活了。」

女童也笑了,笑的花那般燦爛。

良久良久。

河源緩緩走來,他既不說話,也不看仙子。

他竟能連一眼仙子也不瞧,他似乎對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

仙子卻隻盯著他,連一眼也不肯放過。

突然,河源大喊道:「各位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一個人慢慢的走出來,接著一個個人也蹦了出來。

原來大又空的林子,此刻已被一條條人影占滿。

影子從長到短,或是從小及大,有人走著跑著來,有人跳著來……還有人從地裡爬出來,就似是從出生就從未離開過,你甚至分也分不清他是人是鬼。

他們簡直叫人想也想不到。

河源發覺人比他想的還要多,而且多得多。不過現在他已不再說話,因為已經有人說了。

這人不太高,也不太矮,目光炯炯,隆鼻如鷹,月要邊掛著銀鈎,隻讓人覺得他格外高大,感覺到一種無比的權威和魄力。

用鈎子作武器的人很少,高手就更少,同時還有權勢的,那就隻有一人——鷹鈎老人。

他就是鐵拐老人的師兄。

鐵拐老人是江湖中出名的好人,他連隻螞蟻都不舍得傷害。

鷹鈎老人沉聲道:「各位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老朽此次請各位前來,隻為一件事。」

隻見他舉起鐵鐧,然後隻輕輕往地上一拍,鐵鐧就陷進地麵一大截,然後直直的立在那裡。

他接著道:「想必各位都認識這鐵鐧。」

一人應道:「莫非,是鐵拐老人的鐵鐧?不知鐵拐老人現下如何?」

鷹鈎老人麵上浮現悲痛的神色,哀聲道:「他死了。」

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但這是鷹鈎老人說的,就沒人不信。

他們二人實在比親兄弟都要親上幾分!

鷹鈎老人道:「我想請各位,幫我擒住凶手。」

他又道:「任何人抓住凶手,不論死活,我願贈黃金百兩。」

四下已一片喧嘩。

鷹鈎老人實在精明,隻短短幾句,就能讓別人為他賣命。

突然,仙子旁邊的女童問道:「敢問先生,可真有黃金百兩?」

鷹鈎老人冷冷笑道:「小娃娃何出此言?」

女童道:「若非如此,先生為何隻請各位名俠在小小梅花林相聚?」

女童又道:「何不花些銀子宴請各位?」

鷹鈎老人緩緩道:「定在此地,理由有二。」

他接著道:「這一來,仙子公正,若有仙子見證,各位也就不怕我鷹某空口無憑。二來,梅桃林名聲響亮,早想見識一番。」

女童賠笑道:「倒是我誤會先生了。」

女童又道:「隻可惜……可惜梅桃林空有絕色,卻無一人願去瞧瞧。當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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