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外麵人提起柳不眠,菖華、氣運和天賦,三個關鍵詞缺一不可。
先說菖華,北陸器修之首,廣義器宗開創者,煉器之術登峰造極,製出的傀儡活靈活現,可媲美真人。
器宗是眾所周知的有錢,與劍修的寒酸共為窮富的兩個極端,據說菖華居住的寢殿裡,連恭桶都是用一整塊臻品靈石挖空製成。
她們已經如此富有,柳不眠氣運更是好得沒處講理,大小秘境收獲自不必說,平地跌個跟頭都能撿到寶貝。
有錢,運氣好就算了,柳不眠天賦還十分了得,入道不過百餘年,已近元嬰修為,再過個幾十年,說不定把當年七竅仙心的俟元君都比下去。
……
是我對她認知有誤,時羽暗想。
一百多歲的老妖婆了,我哪裡是她的對手呢。
打嘛,肯定是打不過的,罵她,她還未必聽得懂,講道理她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不當心就會被繞進去。
實在堅不可摧。
時羽拽著柳不眠袖子磨了半天,一分錢沒要到,索性閉嘴養神,抱月匈跟在後頭思考對策。
「我以為你會走。」柳不眠駐步,回頭。
時羽抬臉望,「何意?」
雨停了,大片濃雲邊緣,月亮探出一角,柳不眠站在山道上,沐浴清冷月光,如冰雕雪砌,說話卻欠扁得很。
「你知道我舍不得你走,我以為你會利用我的不舍,要挾我。」
「你舍不……我利用……」
時羽笑了,重點太多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罵,沒好氣叉月要,「你不會真喜歡我吧。」
「喜歡。」柳不眠答得直白,且毫不猶豫。
「喜歡我什麼?你別說是什麼人美膚白月匈大月要細。」
時羽不屑,「為色所迷,也敢叫喜歡。」
「風花雪月,小艷疏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為什麼不能喜歡。」柳不眠坦坦盪盪。
她是在誇我好看嗎?時羽抿唇偏過臉,又偷望她一眼。
這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去,氣人的時候是真氣人,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人家說漂亮話的時候,也不像諂媚恭維,平直的語調更顯懇切。
時羽強撐底氣,「反正我不覺得。」
「可我們相擁親口勿時,你似乎並不反感,你還總是偷看我……」
話說著,柳不眠掏出麵銅鏡來,仰臉迎著月光,一本正經,「采采麗容,咬咬好音,也難怪你癡迷。」
「咬咬好音就算了吧。」
時羽白眼翻上天,「師姐靈心慧智,也應該知道,犬不以善吠為良。」
柳不眠收了銅鏡,重點完全偏移,「所以你並不否認,我的容貌是極好的。」
「你好你好,你哪裡都好。」
時羽懶得跟她打嘴仗,上前拽了她袖子,「趕緊回去,別磨蹭了。」
「你也舍不得離開我。」柳不眠定定望。
「趕緊回去包紮啊混賬!」
時羽抓狂,「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傷在身——」
柳不眠也真扛造,肩上幾個血窟窿晾了大半宿,還生龍活虎的。
蚩狼孽力帶有酸性的腐蝕之力,她傷口隱隱有些潰爛,仔細能看到裡頭森白的骨頭。
時羽瞧著心驚,「很痛吧。」
「不痛。」柳不眠筆直坐在榻邊,眉頭都沒皺一下。
時羽撇嘴,「你就別強撐了。」她有點過意不去,「我也不該跟你計較那麼多,應該第一時間為你包紮的。」
柳不眠卻並不是逞強,「師尊說,我痛感天生就比別人弱。」
她能感覺到自己受傷、流血,痛卻是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難怪你帶傷還飛來飛去不消停。」
時羽猜想是她體質特殊,這些修仙的個個體質都特殊。
想了想,時羽又叮囑,「反正以後不許這樣,受傷就趕緊治,不痛不代表沒事,拖延隻會加重傷情。」
「不打緊,我修為高深,這樣的傷,小半日就能痊愈。」
柳不眠手腕一翻,墟鼎中扌莫出個小鐵盒,「傷處覆有孽力,需得特質的藥泥。」
孽力就是靈力,但這股力作為攻擊手段時,就失去了療養和修煉等益處,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割破肌膚,綿綿不絕往傷處滲入毒素。
靈力越強,與之相對的孽力也越強,柳不眠的孽力,便會帶來火一般灼熱的痛。
時羽挖了藥膏仔細為她塗抹在傷處,之前荊長老給的丹藥,又抖出幾顆餵她服下。
包紮好,時羽為她穿衣。
說來也是奇,跟柳不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彼此衣裳就沒穿利索過,不是自己把自己扒光,就是被對方扒光……
柳不眠骨架稍大一些,瘦而不柴,肩背線條平直、挺拔,儀態是很好的,整個人高傲而篤定,無論說什麼話都顯得底氣很足。
時羽憶起不久前,山道上她攬鏡自誇那道貌儼然的樣子,實在有趣。
她今天這件小衣是淡粉色的,上頭繡了幾枝含苞的梨花,時羽湊近了為她係上,她身上還是燙的要命,把人家臉都熏熱了。
「你害羞。」柳不眠是不懂含蓄的,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時羽一噎,不服氣,「我替你羞。」
「替我羞?」柳不眠困惑。
「是啊。」時羽滿臉的壞,「一馬平川。」
柳不眠了然,「確實不如你大。」
不過月要是很細的,時羽環住她,係上後背的帶子,而且扌莫起來很軟,還很有韌勁兒。
到底是受傷了,時羽收回手,定定瞧她,眼皮耷拉著沒什麼精神,想睡又強撐著。
「歇息吧。」時羽攙扶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