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空氣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鬱淺燼注視著寧厭,試圖從這孩子的臉上找出一絲他在開玩笑的痕跡。
但很可惜。
沒有。
反倒他的表情極為認真,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那種期盼與祈求,讓鬱淺燼覺得不答應他都是自己該死。
「」
鬱淺燼聰明了二十一年的大腦,第一次想不出來對策了。
眼見這孩子的眼尾越垂越低,甚至下一秒都要撇嘴哭出來,他妥協了。
之前打比賽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兩個人擠一張床的情況,而且寧厭這大男孩,跟那個易元洲關係也很好,估計也是睡一張床的關係。
畢竟鬱淺燼第一次了解到寧厭,就是他那句——【t打野yong的競技狀態和易元洲非常像的。你問我易元洲是誰?他是我哥們,目前一區白銀二,現在應該在給他網戀女神當舔狗。】
「行。」
鬱淺燼長出了口氣:「過來睡吧。」
然後寧厭又給他表演了個川劇變臉:「哥哥最好了!」
「」
鬱淺燼突然就開始懷疑,這人到底真醉酒假醉酒,這一臉的委屈是不是裝出來的。
他收起電腦和iad,從衣櫃裡拿出一個枕頭。
「你睡覺亂不亂動?」
寧厭搖頭:「不亂動,我很老實。」
「行。」
鬱淺燼道:「我被單剛洗,就不套新的了。這床被子很大。」
估計是因為他也喝了點酒,或者被寧厭搞愁了,腦子沒平時那麼清晰,就忘了寧厭自己也有被子,明明可以把他的一套床上用品拿過來。
寧厭乖乖點頭,先一步鑽進了鬱淺燼的被窩。
鬱淺燼走回來。
他把枕頭扔到另一側,對著被邊露出來的那半隻腦袋說:「睡那個枕頭。」
「明白。」
寧厭應聲:「先給哥哥暖下被窩。」
鬱淺燼:「?」
鬱淺燼:「我的被窩本來就是熱的。」
「噢。」
寧厭小聲道,然後跟卷壽司一樣滾到了另一個枕頭上。
他突然支棱起腦袋:「那以後哥哥需要的話,我幫哥哥暖被窩。」
鬱淺燼麵無表情:「不需要。」
寧厭:「好吧。」
鬱淺燼熄了燈。
雖然寧厭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枕頭那側,整個床也不算小,但鬱淺燼還是躺在了床邊。
他睡覺比較輕,一點動靜和聲響都會醒,所以離寧厭遠了點,從根源上預防失眠。
但這好像又讓敏感小狗不開心了。
「哥哥為什麼離我那麼遠,是不是嫌棄我?」
鬱淺燼:「?」
鬱淺燼:「不是。我睡眠輕,你動的話我會睡不著。」
「噢!」
寧厭趕緊道:「那我就在這兒躺板板,一動也不動。」
鬱淺燼:「」
你可真是形容鬼才。
「哥哥往裡點。」
寧厭連頭都不側了,盯著天花板呈躺屍狀態:「別掉下去了。」
鬱淺燼:「不會。」
但他還是往裡靠了靠,因為怕這孩子會繼續念叨。
「晚安哥哥。」
「嗯。」
鬱淺燼:「晚安。」
他確實入睡比較慢,尤其剛看完比賽,滿腦子都是復盤。
很快,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寧厭這孩子應該是睡著了。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還沒有煩惱。
鬱淺燼表示十分羨慕。
他努力放空大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有了些許困意。
鬱淺燼翻過身,麵朝外。
然而在他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感到頸側處靠過來了一個腦袋,毛茸茸的,伴隨著溫熱的吐息,弄得鬱淺燼有些癢。
他以為是在做夢,繼續強迫自己入睡,沒有去管。
然而那個腦袋越貼越近,不停蹭著自己的後頸,打在自己肌膚的呼吸有些熱,還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
鬱淺燼困意散了一些,聽去。
「哥哥」
是寧厭帶著鼻音的話語:「哥哥好香,我、我好漲」
「難受哥哥幫幫我好不好」
「?」
鬱淺燼瞬間睜開了眼。
他震驚到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還睜大眼注視著黑暗,發了好一會兒呆。
直到一隻手扌莫索著觸碰自己小臂,拉過自己手腕往後,觸到了一點滾燙時,鬱淺燼才徹底反應過來,這孩子就是他媽的「發|情」了。
他倏地坐起了身。
借著窗紗灑進的月光,鬱淺燼麵無表情看向寧厭。
——男生好像也在半夢半醒的狀態,睜著眼,但眸底有些許迷茫,似乎是做了夢但困在夢和現實的交界處。
「哥哥」
他還在往自己身上貼。
「寧厭。」
鬱淺燼音線微冷:「你再撒嬌的話,我就把你丟出去了。」
不知道是表情還是聲音的冷意唬到了這孩子,寧厭瞬間不說話了,連眼神都清醒了幾分。
兩人隔空對視了片刻,後者耷拉下眼尾,慢吞吞縮回了另半邊。
然後又把下巴藏進被子,隻留著雙委屈巴巴的眼,在目不轉睛看自己。
鬱淺燼深吸了口氣。
緩了兩秒,他站起身,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浸濕毛巾,然後回到床邊,蓋在了寧厭額頭。
「自己清醒一下。」
他的語氣依然不容置喙:「再越界就回你床去睡。」
鬱淺燼調整好被子,躺下。
索性這次,寧厭沒有再湊上來。
然而鬱淺燼也沒什麼困意了。
他知道這孩子肯定因為喝大才勾起了xing欲——唔,也不一定,畢竟上次也in了。
「」
算了,這不重要。
但肯定是醉酒、或者做了春|夢,加上沒分清現實和夢境,才色膽包天讓自己幫他解決的。
而且看他的動作,隻是想讓自己用手。
還、還算正常吧?
鬱淺燼在努力說服自己,然而分析了一圈下來,他還是覺得這個事兒有些不對勁。
這個孩子更不對勁。
「」
鬱淺燼這下徹底睡不著了。
他盯著天花板,直到耳邊的呼吸聲再度平穩,確定這孩子已經睡著後,才站起身,披上外套去陽台點了根煙。
愁啊。
帶小孩真愁。
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太縱容,才讓他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吧。
不行。
鬱淺燼心道,得改一改了。
-
寧厭睜開眼時,天光已經大亮。
他很少喝酒,所以一次醉醺,醒來後就頭疼得不行。
寧厭看著窗紗,大腦放空了好久,揉了揉太陽穴,才慢吞吞坐起身。
他趿拉上拖鞋,餘光突然發現床頭櫃放了一個保溫杯。
旁邊還有鬱淺燼娟秀的字:蜂蜜水。
噢。
寧厭想起來了,自己昨天喝多了。
哥哥真好。
還準備了蜂蜜水。
寧厭拿起,喜滋滋擰開杯蓋,抿了一口。
還溫著,甜甜的。
寧厭心裡也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