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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靄說不上來話。
一旦見麵,初見時的謊言不攻自破。
他不想也不能讓靳向帛見到現在是男生的他。
「這樣不好。」
他仿佛聽見內心有東西碎掉的聲音。
旁邊的李弈從他接電話就陰沉著的臉在聽見他的拒絕後陰轉晴,甚至露出個快意的笑容。
林初靄感到惡心,唯有電話那端的靳向帛能讓他好受:「讓你送我太麻煩,我可以打車的。」
「不願讓我送你是因為今天扮了男孩子嗎?」靳向帛不緊不慢地問。
他在看他。
念頭剛在腦海裡冒出來,一輛黑色中型商務車恰時停在眼前。
林初靄瞪大眼睛,車窗降下,沒能如願看見靳向帛。
關景承沒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眉頭輕動:「很晚了,少爺很擔心你。」
林初靄站定的姿勢很乖巧,局促的像偶遇老師的小學生,嗓音很軟帶著磕巴:「我、我這就回去。」
這時關景承已經下車到他身邊,微微躬身,在讓林初靄上車的同時沒忘記去看一旁的李弈。
李弈神色古怪,對上關景承打量的眼神,如同和同類競爭的花孔雀一般昂首挺月匈,不肯落點下風。
關景承唇角微挑,還算客氣:「你好,李先生。」
「沒想到會在這遇見關管家,是從山上道觀回來嗎?」
圈內人都知道靳向帛虛到藥石無醫,靠著神神鬼鬼的假把式續命,最近鬧得最大的笑話是要找個八字相合的人沖喜。
李弈當時笑了好久,還和朋友開玩笑,靳少爺再有錢也沒用,可憐見的,沒能享受到這花花世界的溫香軟玉就要死了。
聽說是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靳家為了讓靳向帛活著求醫問診,想盡各種辦法,也不怕被人知道。
可像李弈這樣貼臉開大,未免存了些看熱鬧的意思。
見關景承不吭聲,李弈有了計較,故作可惜:「聽說那道士有點本事,不知道靳少爺參不參加李叔的壽誕。挺長時間沒見,怪想的。」
關景承跟著靳向帛六年,當然清楚李弈這話是真是假。
他什麼都沒說,隻深深看了眼李弈,微微頷首便繞過車頭去了副駕駛座。
直到車開走,李弈才回過神,不禁扌莫著下巴,剛關景承什麼意思?
為什麼憐憫他?
快要死的又不是他,他哪裡需要可憐。
車內很安靜。
擋板垂落,隔絕前後。
林初靄雙手放在膝蓋上,根本不敢抬頭。
他以為沒在的那人現在穩穩坐在後車座,為避免他緊張,還遙控下擋板,為他營造出一片極具安全感的空間。
殊不知單是獨處,已夠讓他心跳失衡,臉頰生粉。
他垂著腦袋,瑩白的後脖頸全然暴露在外,絲毫不知有人目光隱晦地盯著那片肌膚喉間生渴,快要乾冒煙了。
為什麼不說話?
林初靄惴惴不安,車內過分安靜,促進他的胡思亂想。
是不是發現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不想多談。
還是單純不熟不知道說什麼,亦或者是靳向帛累了。
想那麼多,無法壓住他內心最想做的事。
就看一眼,偷偷的,不會被發現的。
做足心理建設,再深吸一口氣打氣,林初靄飛快往靳向帛那邊掃過。
這一眼讓林初靄險些忘了呼吸,被生生定住,大腦空白一片。
他肯定看錯了,不然怎麼會在靳向帛眼裡看見鋪天蓋地的占有欲?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哪裡會有那麼深的糾葛。
林初靄拚命說服自己忘記那一眼的驚駭,當做是眼花。
「林小姐很怕我?」
是錯覺,你聽靳向帛的語氣多溫和,像溫度適宜的白開水。
林初靄搖頭,輕聲細語:「沒有。」
「還是因為我好看不敢看嗎?」
上次他不敢看他的理由被記到了現在,也間接解圍。
林初靄露在黑發外麵的耳朵被染紅了,軟而嫩:「是。」
靳向帛藏好心底的骯髒,小心不嚇著他,盡管手癢癢的想捏他耳朵。
「那可怎麼辦,以後也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語氣裡微妙的調笑被正兒八經的商討給蓋掉了。
林初靄還是聽出來了,自暴自棄道:「我想多看看或許會好點。」
「脫敏治療倒是可以。」
他的胡言亂語被靳向帛套上了層名正言順的皮囊,這讓他很意外,又聽靳向帛含笑說。
「我不想每次和我太太說話都看不見他的臉,這會讓我很挫敗。」
林初靄倏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撐圓的桃花眼像失措的貓。
靳向帛彎唇,笑容很暖:「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