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置23（1 / 2）
迷迷糊糊睡醒，外頭太陽不錯。
太陽祭主要分為三個部分，臨近日出的請神和臨近日落的送神在神廟舉行，而作為娛樂項目祈神，將在陽光最好的時候進行。在其間空餘的時間裡，人們會聚集在大街上，享受溫暖的陽光與熙攘的人群，此刻是難得的寧靜。
喚了侍者，進來卻是一個極重的腳步聲，也是有了預感，軟著身子趴在來人的肩頭，今日是難得的花香。
「異瞳視為不詳，不詳之人可不被允許出現在太陽祭。」
「耶朵妮幫你換了花，共十二支，特意為你留了一支，金色的涅靈實屬罕見，部族族長他們費了好一番心思。」
「大哥哥今日怎的有空來？」
「現在耶朵妮是聖女。」
今日一大早就與大祭司一同去請神，正犯著困，第一束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大祭司說看到了神，可是他什麼也沒看到。
「大哥哥想說什麼，大差不差可以猜到，為著不相乾的旁人與我說情，大哥哥為何不多擔心下自已？」
「維婭是無辜的。」
「可是我也從未說過她罪大惡極，大哥哥陪我出去逛逛如何？」
由著侍者為他穿衣梳發，阿吉勒隻能遠遠站著。
「願神庇佑。」
少年笑的真誠，一雙金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街上人很多，由聖女負責的贊神部分即將開始，就在最中心的廣場，那裡早已是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才是找到落腳的地方。
聖女一身難得一見的淡藍鮫紗，在陽光下流光溢彩，銀鈴隨著動作晃動，一步一響，銀白的金屬墜飾在空中飛舞，閃著晃人的光。
「大哥哥看起來似乎不太感興趣。」
阿吉勒心神不寧，卻仍是揚著溫和的笑，用著溫和的語氣回道：「隻是想到一些事，有些出神。」
「大哥哥可是在想大王子妃的人選？確實，大哥哥應該為我找一位大嫂嫂了，我也挺期待我的嫂嫂會是一位怎樣的人兒。」
趴在欄杆上，鳥雀落在一邊，好奇地歪頭看著他，試探性的一步步靠近，肉眼可見的欣喜。
「貌美端莊的世家小姐，還是武藝高強，身份成迷的外邦人，大哥哥，你更喜歡哪一種呢？」
沉默著。
「大哥哥為什麼不說話？是在想二哥哥的那位客人嗎？是位長相不錯的啞巴姐姐呢，大哥哥見過她嗎？」
人群在歡呼，腦子脹脹的，聽不真切，紮瓦爾轉過頭，定定看著他，一雙金瞳似乎能看透世間，洞察人心。
恍惚間看到對麵樓上熟悉的人臉，還有那熟悉到極點的挑釁神情。
「失陪了……」
沒有等紮瓦爾的回答，撥開層層人群，伊力哈木仍好端端站著，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他早該想到的。
紮瓦爾看著穿梭於人群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略顯惆悵。
「可真是苦了耶朵妮，兩天速成的舞蹈，她確實有天賦，可也不是這麼用的。」
「今天是太陽祭。」
「你想猜猜我換到了什麼嗎？」
一隻黃色的小狗崽被舉到了麵前，隻是滿月的模樣，一雙漆黑的眸子濕漉漉的，陌生的環境令它局促不安。
「一個小孩用狗崽與我換了花，本是不同意的，可是那小孩卻說家中母親不讓養，要將狗崽摔死。」
「送神後讓耶朵妮來見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真的愛死耶朵妮跳舞了，她天生就適合跳舞。」
……
伊力哈木等候多時，若不是顧及王室顏麵，阿吉勒早就一拳揮上去，打斷對方的鼻梁。
「呦，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大殿下嘛，不祥之人可不被允許出現在太陽祭。」
周圍人竊竊私語，即使他身居高位，可是天生的那雙異瞳平白讓他低了一等，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踩上他一腳。
「伊力哈木……」
「不詳之人的到來會敗壞神的興致，阿吉勒，你不屬於這裡。」
愈發的近，人群明明嘈雜，可是腳步聲卻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神。突然意識到，自已做了一個莽撞而愚蠢的決定，他沒有退路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沒有人能攔的住，即使是紮瓦爾，就像你說的，我是主角……」
湊在耳邊，用著隻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著。遙遠的記憶被勾起，盲目自大的他忘記了，能在眾多子嗣中活下來的佼佼者，又豈是等閒之輩。
「阿吉勒，念及幼時的交情，我給你個機會，不要阻止我，什麼都不要做，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
「我沒有選擇。」
幾乎是咬牙切齒，忍受著身體的不適，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血管中流竄。
最開始的伊力哈木確實是個草包，一切的轉變始於生母的離世，那確實是位野心勃勃的女人，也很有手段，隻可惜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就是從那時起，平平無奇的二王子露出了獠牙。
「好好好，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了，願神庇佑，神是仁慈的，不祥之人也應該得到救贖。」
「願神庇佑……」
……
白色的雲遮去了天空，世界仍是亮堂，卻是詭異的寂靜。
掌心傳來濕潤，小小的雨點落下，昂著頭，細細密密的雨絲迷了眼，落入死寂的綠湖，盪開一圈圈漣漪。
衣裙飛舞，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她聽見了人群的驚呼，四散而逃，紛亂的腳步聲沒有打亂她的節奏，藍衣翩躚，宛若雨中的精靈，靈動而不失優雅。
神啊，來自人間的呼喚，
請睜眼看看從天而降的無妄。
我們恐懼，我們彷徨。
為何熟視無睹？
反抗，救贖，
於普洛托斯中自我拯救。
新的秩序，新的未來。
烏蘭尼的光輝會灑遍山川河流。
毫無悲憫的神明，
我們走向金色的太陽，我們走向崇高的烏蘭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