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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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惹冷酷帝王心(依晴琳)

第一章 待嫁

冀,在法典上就是展翅高飛之意,因而冀國,又代表殺戮之王。

這個國家以蒼穹之下西邊的疆域為領土,其統轄之袤廣,軍事之強盛不衰,使冀國被詮為一個神龕,迄立於周國的小國受其朝拜,成為一個各國聞之色變,無不恭奉小心侍候的泱泱大國。

要是哪個不自量力的國家,一時鬼迷心竅,不知死活地膽敢侵略冀國,冀國準會送它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那個國家就會被弄得血流成河,變成名副其實的冀國領土。

當然!這般吃力不討好,自取滅亡的事,有史以來都沒有哪個國家敢不要命地輕舉妄動!

但是!冀國始終是他們最大的威脅,要是冀國一個不爽,就揮軍將它們夷為平地,那麼他們豈不是要乖乖地等死了嗎?

所以!正麵沖突不宜,就放聰明點改變策略吧——派奸細混入冀國,弄得它全國上下一片烏煙瘴氣,貪官汙吏成風,老百姓叫苦連天,看它還不起內訌。

到時候它們這些小國就連合起來,一舉將它瓜分了。

冀國,王宮裡。

老國王坐在代表著最高權力的王座上,他在看一本奏折。

這是他安插在各掌權大臣府邸的耳目送來的快奏。

奏折上指證歷歷地指控冀國的丞相,袼耳,原是婆羅國麾下的一名重要官員。

這個發現立刻令他坐立難安起來。

他知道冀國很多掌權的官員之中不泛各小國混入來的奸細,所以才會謹慎行事,派耳目混入他們的府邸,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以便將他們的老底抽出來。

他想不到他最信任的大臣,袼耳,竟然也是婆羅國的奸細。在此之前,已經抽出很多婆羅國的奸細,並處以酷刑。

他也想過既然婆羅國這般不老實,就送它一支軍隊讓它試試滋味,可是從那些奸細口中他們矢口否認自己與婆羅國有任何牽連。因此進攻婆羅國,便找不到任何名正言順的理由了。

他不想落得個大國欺淩小國的名號,進攻這事就暫且擱下了。

將心思轉回奏折上!這個袼耳,他該拿他怎麼辦呢?

袼耳身居丞相之職,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入朝為官多年,麾下黨冀更是無數,大有掀一發而動全身之勢。如果處理得不當,不知前因後果的大臣們可能會惶惶不可終日,生怕這個死咒不知什麼時候便落在自己頭上。

到時候全國上麵一片混亂,豈不正中婆羅國下懷嗎?

「宣太子進來。」思前想後,老國王對他的侍衛冒出這麼一句話。

侍衛應了聲是,便遵從命令去了。

約莫一盞茶工夫,一個俊臉如雕鑿般的,長得桀驁不馴的男子步態沉穩地走進來了。

「父王。」他恭敬地行了個禮,神色冷峻。

這個勢如冰山般的冀國王位繼承人,與他的父王溫文儒雅的五官盡管如出一轍,卻是南轅北轍的脾性。

老國王盡管身處最高權力之位,可是神態之間卻像一個優雅的隱居山林又博學多才的老者,隻是他眼中的一抹世故的睿光,宣示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這位太子卻打從娘始出來,就不愛笑,與他父王凡事樂哈哈的神態更是大差其徑,假如不是五官長得一模一樣,會引人猜疑他不是老國王的親生子。

這個宮邸也因為他的駕臨而冽出一股寒光冷颼。他透著寒氣霧靄的一隻手微斂在袖子裡,閒定地站立。

「咒兒,你看看這個奏折。」

老國王用眼睛努了努放在桌上的那本紅皮奏折,對他說。

他一聲不哼,拿過奏折,瀏覽了一遍。

「父王,把他處決了吧。」這是他的結論。

「不行。」老國王神色凝重,「這樣太危險了。」

「留他在冀國更危險,送他去地獄應該比較安全。」這位太子,冀咒,堅持自己的觀點。

「咒兒……」似乎有什麼為難的事,老國王遲疑著。

「父王,說吧,隻要咒兒能夠為父王為憂,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娶他的女兒,袼粉卉,可以嗎?」商量的口氣,卻是命令的神色。

「父王……」他想表示抗議,可是隨即了解父王的計謀——籠絡袼耳。

是的,這的確是最佳的處理方案。袼耳是個人才,要是他能忠心地為冀國效力,可保冀國繼續繁榮昌盛。既然身為王位繼承人,就得為冀國的安定繁華著想,其他的事都擱在一旁。

他不哼聲了,表示對此決定沒有異議。

「那麼,父王就下詔書了?」老國王再一次詢問他的意見。

「兒臣遵照父王旨意。」他冷然地應道。

「如果另有喜歡的女人,你可以立她為偏妃……」

老國王拋出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算是安慰兒子為國犧牲。

雖然沒有見過袼耳之女袼粉卉本人,可是定比不上「深海宮」姑娘們的美貌;深海宮,被封為冀國的望族,那兒是才智雙絕的傾國佳人匯居之地,冀國王族挑選妻子都是從深海宮裡麵挑的,這樣的結合,誕生的後裔肯定是最優秀的。

冀咒離開了國王的宮邸,回到他的太子府裡。

在途中,他一直對父王那句話——「如果另有喜歡的女人,你可以立她為偏妃……」冷笑著。

自從三年前,與他長著一模一樣臉孔的孿生兄弟冀浪、被封為安樂王,整天無所事事的那個家夥,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後,他就知道今生不會再有「另有喜歡的女子」,至於那個將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他沒有絲毫興趣。

在偌大的太子宮邸裡,他步履沉重地重復著腳步……任由日子在他腳下就這麼悠悠走過。

丞相府裡。

袼耳恩謝,接了旨,送走了宣旨的侍衛,他開始冥思苦想。

國王為什麼突然下令冊封他家女兒袼粉卉為太子妃呢?王族娶妻的對象向來都是深海宮的女子。

猛然,意識到什麼,他嚇了一跳,冷汗直冒。

國王肯定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婆羅國的人了,所以才會下這麼奇怪的旨意。

其一,告訴他、他對他的底細很清楚。

其二,他並不想拿他怎麼辦,冊立他的女兒為太子妃便是最好的證明。

第三,如果他膽敢抗旨,逃回婆羅國的話,就等於他承認自己是婆羅國派來的奸細,冀國便有了揮軍的理由。

最後,他女兒既然已嫁給太子為妃子,那麼他理所當然得盡心效忠冀國。

他開始拿不定主意,在堂皇在走廊上踱來踱去。

如果他抗旨不遵的話,肯定會被刑部拿下來問罪。

如果他嫁女入宮的話,粉卉是他唯一的寶貝,為了女兒,他必得與婆羅國切斷關係。這樣做,就等於忘祖叛宗,試問這等賣國求榮的事,他怎麼做得出來?

「小姐呢?」他蹙眉,問旁邊立在一旁恭奉左右的管家。

「小姐去媚園了,這就派人去請她回來。」

管家回答,轉向旁邊一個仆役,交代了一句,仆役領命而去。

「這個臭丫頭,老是去媚園乾什麼!太不像話了。」

這位年過五旬的老人家氣得隻差點沒斷氣。要知道媚園那種地方,雖然起了個雅致的名字,卻是外人認為的風月場所。粉卉偏就和「媚園」其中幾個招牌姑娘的關係特別好,總愛有事沒事就跑去湊熱鬧、聊天,遠遠超過了閨中蜜友的地步。

「小姐是穿男裝去的。」管家解釋說,希望能緩減老爺的怒火。

「要是她敢穿女裝去,我不把她打死才怪呢。」

袼耳氣得不得了,對於這個惟一的女兒,他算是管教無方。

試問這樣頑皮不守規矩的女子嫁入王宮,還真讓人擔心她的前程。

要是不到三天被太子休了回來,可就丟臉到家了。

須臾,一個小男孩模樣打扮的人兒蹦蹦跳跳地出現。清秀可人的臉孔嬌柔嘀嘀的,單薄的身子架,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她就是將被冊立為太子妃的袼粉卉。

知道自己胡亂跑,惹爹爹生氣了,她討好的挪到爹爹麵前,撒嬌地揚出一臉笑意,拉長了聲音說:「爹!你別生氣了嘛。媚園又不是外人認為那種放盪的場所。」

是的,媚園的確不是外人認為的什麼風月場所。媚園裡的女子個個姿容出色,儀態萬千,打起了「妓院」的生意,用的卻的檀香把那些前來風流快活的男子迷昏。

那是一種獨特的檀香,吸入了此檀香的男子腦袋中會與產生一種與他眼前的女人魚水之歡的錯覺,那種銷魂入骨的感覺自是一言難盡。

一夜之後,媚園的姑娘們捉住了男人的渴求心態,自是漫天要價了。

她們要這些錢,都是用於做善事,用來幫助冀國那些苦難的人們。

冀國既然是一個軍事強國,那麼對人們的賦稅自是很重了,有些比較困苦的人們被沉重的賦稅壓迫得喘不過氣來,有些城更是貪官汙吏成風,各種撈錢的手段層出不窮。

一些窮人家甚至吃不上飯,賣兒賣女是常有的事;媚園的姑娘們就全都是孤兒,十幾年前她們被袼耳丞相收養,長大後就成立了媚園,賺錢資助跟她們一樣的,被家人為生活所迫拋棄的孩子。

媚園是袼耳成立的,他的初衷在於替他們婆羅國集資,可是想不到自己在冀國久了,便對這兒的人民產生感情,將媚園的所有收入都用於資助窮人上。這也使他愧對婆羅國。

最令他生氣的事,連自己的女兒粉卉竟然瞞著他三天兩頭往媚園裡鑽,後來他發現了,鞭打管教也是無濟於事,她隻用一句「在家裡太無聊了」來打發他,到最後隻有任由她為所欲為了。

但是勒令她不得以女裝打扮,隻能以差役的身份在媚園裡打打零工聊以打發時間。

袼耳揮揮手,讓管家下去,走廊上隻有他與女兒兩個人。

「爹……」父親有什麼事向來都不避管家的,這使粉卉狐疑凝重。

「你先看看這個詔書。」

他把黃色綢布的冊妃詔書塞到女兒手上。

粉卉大致看了之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得出一個結論:「我又不是深海宮的人。怪了。」

隨後又呱呱地叫起來:「爹!你答應過我讓我一輩子倍在你身邊的。爹!我才不要去侍候那些臭男人呢,即使他的身份是尊貴的太子。」

她老父溺愛地睨了她一眼:「在王宮裡要是你這麼說話,恐怕二話不說,就把你拉出去砍了。」

這話使粉卉脖子一縮,打了個冷戰。

「爹!怎麼辦?」她明白聖旨是不可違抗的。

「眼下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袼耳露出一副嚴肅的態度。

「哪兩條?」她焦急地

「第一,遵旨,這樣你就得改掉你那些惡劣的脾性,否則在王宮裡你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快點說第二條吧,或許比較適合我。」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死。抗旨就要被處死。我們父女抱著一起死。」

他倒希望女兒選擇後者,這樣他就不用叛祖忘宗了。

「爹!我不要你死……」

她抱住爹爹。

處死這種話是很嚴重的,她的眼淚馬上有種奪眶而出的沖動。

「婚事……什麼時候舉行?」

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她部。

「三天後,太子會站在王宮門口迎接你。」

「為什麼?」

她一下子從父親懷中抬起頭。

「我們冀國的禮儀,都是新郎到新娘家迎娶的。」

「誰叫他是太子,而你不是深海宮的人呢?」

粉卉馬上有種被漠視了的感覺,她寧願她嫁的是普通的男人。這樣就能夠得到作為一個女子,出嫁的最高的待遇。

嫁給太子,她可以想象被鎖在王宮的自己,生活有多無趣。

自己在這個無拘無束的丞相府都嫌悶了,何況是王宮呢。

事情已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就此定下。

為了女兒,袼耳最終選擇了效忠冀國,與婆羅國切斷關係。

不過他有點擔心,婆羅國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的。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為了準備大婚的事,袼粉卉被勒令不得踏出丞相府半步。更是有幾家遠近馳名,一流裁縫的衣坊天天送一大堆綾羅綢緞來給她試穿。

那些手工精巧的衣服美是夠美了,穿上了像個天仙下凡似的,可是價錢卻貴得嚇人。光一件,就是媚園一個月的收入不止,害袼粉卉穿在身上怪心痛的,連走路都不免小心翼翼,生怕粗心地把衣服弄褶了。

為了改掉女兒那些惡習,讓她當一個稱職的太子妃,在這幾天內丞相袼耳是打算不吃不睡,也要把女兒屬於大家閨秀的那一股韻味給勾出來。

讓她試穿各種風情萬種的衣服!請媚園的姑娘來教她擺出各種撩人卻不失優雅的姿勢!

可是效果卻是令他頭疼的,他就不明白自小就長得脆稚可愛,嬌態十足的女兒,怎麼經過幾年男裝的洗禮,儼然成了一個小男孩兒了?

「爹!我不要練了嘛,不要練了……」袼粉卉不依地抗議。

「不練?怎麼行!」丞相怒眼橫瞪:

「總之,你給我好好練。爹爹還有事,就先去辦事了。」

「嗚……爹……」粉卉想叫住爹爹的身子,但他已經走遠了。

「好啦好啦!繼續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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