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帝薩星十四（1 / 2）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帝薩星十四
聞知和莫蘭坐一輛車離開的, 路上聞知忽然想起什麼，於是問莫蘭，「殿下, 我想轉崗, 可以申請嗎？」
莫蘭看著聞知，「你想轉什麼崗？」
聞知道，「隨便什麼都可以, 我當了好幾年的兵，在戰場上廝殺了這麼多年, 不怕你笑話, 有時候我會做噩夢, 夢裡也在戰場上不停的殺敵，我擔心我會崩潰。」
莫蘭沉默了一下，「創傷後應激障礙？」
聞知驚訝，「你怎麼知道這個概念？」
莫蘭道, 「我們研究水星人這麼多年了, 自然知道你們有多脆弱。」
聞知, 「……你就說能不能轉吧。」
莫蘭好整以暇, 「可以，你過來給我當助理吧。」
聞知道，「你原本的助理呢？」
莫蘭要讓聞知當他的助理，流程還是要走的，她遞交了申請, 莫蘭那邊同意, 她就可以走馬上任。
莫蘭道，「找啊，我們一直在尋找，我們曾經對生態圈寄予厚望，後來才發現沒用，生態圈投入和產出保持平衡，沒有結餘。」
聞知有些不解，進入聖域怎麼了？
她知道帝薩人把女王看成信仰，女王居住的地方就是聖域，裡麵包括繁殖地，這些人是去聖域服侍女王嗎？
上個副本裡，全球變異，一開始人類也陷入了絕境，聞知準備充足，前有章盼照顧，後有白墨，她本身能力也不俗，她並未挨過餓。
聞知汗毛倒豎，「為什麼？」
莫蘭，「……」這有差別嗎？
聞知問出了這個問題，莫蘭卻道，「聖域裡隻有女王和女王的親衛，他們……是去聖域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
聞知沉默。
莫蘭長久的沉默，聞知心下發寒，她站起來就走。
莫蘭想了想，「我們的想法和你不同，沒人覺得這一點不公平。」
這天聞知看到一份文檔，裡麵有兩千多人申請進入聖域，聞知把這份文檔推送給莫蘭。
說實話在帝薩人的軍隊裡當兵，除了打仗之外什麼都不用操心，沒人會對你霸淩，沒人會克扣你的物資軍功，一切都公正公平公開。
聞知接手了莫蘭助理的工作，有智腦幫忙，還有助理整理的工作要點，她很快就熟悉了自己的工作範圍和內容。
聞知看到的是一份西婭族物資分配表。
沒人當麵背後說聞知的選擇有問題，大家都是真心祝賀她能去莫蘭身邊工作。
聞知難過了好久，莫蘭對她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沒了用處，我也會主動去聖域。」
反正莫蘭也不止聞知一個助理，聞知主要負責的還是西婭女性的工作。
莫蘭道，「西婭女性，隻有在失去行動力的時候才會被送去聖域，她們，也都知道這點。」
雖然人類也有過這種棄老行為，那是在極端貧窮，物資貧乏的情況下啊，那還得自己扯一層遮羞布呢。
莫蘭道，「他要去繁育中心工作。」
莫蘭道，「因為我們的資源養不活這麼多人，他們老了，沒了用處，所以主動赴死。」
莫蘭倒是很平靜，「我們沒有犯罪這個概念，我給你看一份資料。」
聞知原本覺得帝薩人團結，友善，熱情，現在卻發現他們也有極為冷酷的一麵。
莫蘭道，「每年進入聖域的人至少有十萬，沒有這些人的離去，我們就不會有新的族人產生，熱泉……每年都在縮小範圍。」
莫蘭看到這份申請的時候停頓了好一會兒。
莫蘭道，「我們的物資十分珍貴，傷員養好了傷能上戰場，那麼他也是有用的，如果傷情嚴重，他們也會選擇去聖域，我們從不浪費一點物資。如果他們活下去，女王就不會孵化新的帝薩人，否則物資無法分配，肯定有人要挨餓。」
聞知，「……」
聞知還是無法接受，「就缺他們這一點？每一個少吃一口……」
第二天工作的時候莫蘭看著聞知，「如果，我們的星球像水星人居住的那顆星球一樣物質豐饒，我們也不會選擇讓族人去聖域，但我們沒有選擇。」
聞知惡狠狠看著他，「我不會！哪怕餓死，我也不會主動求死！」
帝薩人的品性一直讓聞知驚嘆，後來她覺得自己也能理解，因為他們都是兄弟，共同擁有一個母親。
話說整個西婭族群就沒有人類那些陽奉陰違，心懷鬼胎，欺善怕惡，飛揚跋扈，笑裡藏刀等等負麵行為。
「我們的星球貧瘠，我們在太空裡也沒有找到資源星，我們還沒有進化到可以啃食石頭和泥土就能生存。」
聞知抬頭看著莫蘭，「沒去找過其他資源？」
聞知道，「這不是說你們覺得正常就是對的……當然，我也沒資格說這些，我就是覺得這太悲哀了……那按照你們的標準，西婭女性，是不是都沒有用？或是她們年紀大了，你們會強製讓她們也去聖域嗎？」
大鼻子也是尉官了, 他就道，「得虧你走了，要不然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麵追，腿跑斷了都追不上你！」
其實生態圈還會消耗一定資源，這點莫蘭沒有說。
聞知沒有回頭，「知道，但不意味著贊同！」
聞知忍不住了，「胡說！什麼叫老了沒了用處，如果一個人替自己的族群替自己的國家奉獻了一生，他年老時理應得到最好的照顧，讓這種人去死，這種行為是殘酷，是不人道的，是犯罪！」
裡麵詳細到每一個帝薩人能得到多少物資，包括女性。
但是聞知見到過餓死的人。
國家隻能大範圍調控，細化不到每一個人，有些人掠奪成性，趁著混亂肆無忌憚的下手，那時候普通人遭受的苦難數不勝數，人命真是賤的很。
為了一包方便麵，殺死好幾個人也不稀奇，女性為了一口吃的，出賣自己更是數不勝數，那時候其實和末世沒什麼區別。
帝薩人物資極為貧瘠，如果不是他們的主動犧牲，可能西婭族早就不存在了。
聞知低聲道，「我就是一時無法接受，沒別的意思。」
莫蘭道，「你的情緒波動很大。」
聞知道，「我會調整好的。」
莫蘭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的意思不是這樣，他不希望看到聞知難受。
至於那天手心發燙和那個印記，莫蘭壓根就沒懷疑到聞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