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躍入荒野七:串寢(1 / 2)
「呼、呼、呼……」祁原大口喘著氣,弓著背,一手支在大腿上,一手的手背正擦著臉頰上滴落的汗滴。
「這才,呼,跑了,幾公裡,你就,不行了,你這個,白斬雞,果然,很遜啊……」比特也氣喘籲籲地停在他身邊,就算累地已經快說不完整一句話了,也仍要開口諷刺他。
「你這喘得比我還厲害,還好意思說我?」祁原不落弱勢。毫不留情地回擊。
「那說明我跑得認真,力氣用得多。」比特睜著眼睛,眨也不帶眨地一本正經瞎說,甚至沒花多少時間打腹稿。
「哦,那你好棒棒哦。」祁原麵無表情地鼓了鼓掌。
「你……」比特眉角的青筋跳了跳,擼起了袖子。
「怎麼,想打架?」祁原直起了背,眼睛微微眯了眯,氣勢陡然變得淩厲了起來。
「我……」比特的氣勢卻弱了下來,半晌講不出什麼話來。
祁原也沒有抓著人不放的意思,見人乖了也斂下了眼,沒再理會他。
比特也覺得與這人講話是自討無趣,便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門前,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人。
那黑發黑眸的青年此時站了起來,身姿挺拔頎長,一改之前佝僂著總是頹廢的懶散樣。
他的白色襯衣被汗水打濕,粘在了身上,勾勒出一個富有力量的男人的身形,他長得並不瘦弱,露出的脖子到鎖骨的線條優美極了,月匈腹上的肌肉多一分則顯壯,少一分則顯瘦,勻稱得很。
能從中看出他經常鍛煉,不然那線條優美的紋理也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三層灰白色牆體反射的冷光打在他俊朗張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著極具侵略性,仿若一個靜伏著的猛豹,下一秒便會撲過來將人撕裂。
這人究竟是誰?比特又一次地反問自己。
他一定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
他一動不動地上下打量著男人,陷入了回憶。
似是覺察到他的目光,那男人轉過了身,揚起了個張揚的笑意對他招了招手,仿佛在向他告別。
比特的瞳孔瞬間驟縮了一下,方才的一幕與他塵封已久記憶中的場景重合起來。
是他嗎?他的神色變得十分復雜,連看人的眼神也變得有幾分困惑。
他不是已經……比特又重新審視起那青年,然後在青年起疑地轉過頭看過來前,乾脆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而不知自己的馬甲即將掉落的祁原此時正被另一件事困擾著。
他沒有立馬走出門,回房間洗澡去,而是不顧形象地倒在操場中央的那塊綠草地裡,定定地望著頭頂的模擬天空。
模擬天空同外界相似,幾朵白色的雲盪在一片碧色裡,看著極為逼真。
這樣子下去不行,他想。
跑步能讓人的頭腦清醒很多,在他罰跑的這段時間裡,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若是他們之間因為這件事情一直鬧隔閡,那麼他們會越走越遠。
他明白一但情誼間出現了裂縫,一味地用暴力的方式去粘合隻會讓裂縫越來越大,直至完全隔絕。
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若是一味地躲避也不是個辦法,長期的無視與轉移隻會讓矛盾越發擴大,直至某一天在某個節點忽地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到那個時候,他再想全力彌補也晚了。
祁原月要部一個用力,將身子直起來,坐在草地上。
不一會兒,他也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七層仍舊如他早上出門時一樣寂靜,灰白色的牆,灰白色的地麵,灰白色的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
祁原打開了門,回房間洗了個澡。
要是讓他一身汗地到處跑,他可受不了。
溫熱的水自他頭上向下淋,沖去了剛才的疲憊。
良久,他穿好了衣服,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水。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他動作頓了頓,然後將視線轉到了門口。
這邊傅冗剛坐到位置上,開始處理文件,門口的對話機裡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C-707的同學,我來串寢嘍,請開下門哦。」
傅冗翻過文件的手頓了頓,打開終端點了下什麼。
門緩緩地打了開來,將門外的那個青年暴露在眼前。
青年長相不錯,隻是眉骨看著有些野,瞧著應該也是個倔脾氣的。
他有著流暢的下頜線,往上便是淺色的唇,此時那唇正抿著個為好看的弧度,接著便是高挺的鼻梁,還有睫毛長長蓋著的有神的眼睛,那雙眼睛直直地望著他,一如夢中的那少年般。
傅冗靜靜地看著那青年,平靜的眸下是無盡的復雜,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青年那句話的影響,他竟說道:「歡迎來串寢。」
聽到這麼五個字,傅冗還沒開始發愣呢祁原便先他一步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又戲精上身:「唉,傅同學這麼歡迎我,不怕教官知道罰你啊?」
傅冗倒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那四個字,不過既然祁原想玩,他樂意奉陪:「責任主要在你。」
「你這個共犯也逃不掉。」祁原言笑晏晏地走了過來,湊到人麵前,彎著眉眼,手撐在人的椅子上。
此時兩人間的距離不過一拳,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