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東風來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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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東風來了

幽暗的密室裡, 濃重的血腥掩蓋在熏香之下,透著一股腐朽的鬱氣,像是一場風也吹不散的, 臨近死亡般的宣告。

「老頭兒。」

陸簪行身上的鬥篷還帶著外頭的風雪,有宮女想替他更衣,青年擺擺手,自己抖了抖雪,隨意的坐下。

「咳咳」有人倚著床柱,發出幾聲咳嗽,當做回應。

「怎麼樣了?」盛喻仁看向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 眼裡閃過一絲復雜情緒。

陸簪行沒接話,偏過頭,吩咐下人熬一碗熱湯端上來。

「是。」宮女退下了,屋內隻剩師徒二人。

「您昨日去看了?」陸簪行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語氣像是調笑。

「有左三看著就行了,更深露重的, 你老人家親自去, 也不怕雪地裡閃了月要?」

陸簪行於床榻邊坐下, 將老人背後的軟枕墊高了些,一邊又撥弄起腳邊的炭盆來。

僅僅兩個字,盛喻仁下意識的鬆了手勁,顫了顫。

「簪行, 我許是等不到那天了」

陸簪行吐出一口氣,背過身去,將碗放下,臉色重新變的柔和。

「嗯。」

兩年前或許如此。

顧左右而言他。

「師父。」陸簪行打斷他。

陸簪行是盛喻仁一手教養大的,相處了十幾年,他不是從前那個會叫他阿叔的孩子了。

「我最近總覺得心下不安咳咳。」

「咳咳時日無多了。」盛喻仁泛黃的眼珠子裡有些渙散。

滄桑的麵容之下,抖動的手和緊繃的眼角, 藏著難以言明的迫切。

以至於青年的沉默讓盛喻仁心生怯懦,老人乾巴巴的開口,像是為了緩和氣氛,僵硬道

陸簪行眼裡閃過一絲厭煩,但還是笑眯眯道

現在,他隻是個病弱得沒剩幾日的老人罷了。

有眼色的手下連忙屏退了屋裡侍奉的人,隻留下師徒二人。

「老皇帝屍體都臭了,您隻要聽話,養好身體」

他頻繁出去找藥,是為了吊老人的命。

「這不是您老人家該操心的事。」

熱湯灑出來弄髒了淡青色的袖子,很快便暈染成了一片髒汙。

如今不同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所有事務都由自己的弟子一手操辦,精細到他每日的吃食,用藥。

明麵上是師徒,其實兩年前兩人的關係更像是父子,如今反是生疏了。

「昨日帶回來的藥材您用了可覺得好些?」

「這小子連這個也跟您說?」

「為師隻是,閒來無事。」

青年撥弄的動作頓住, 好在這時候下人進來送湯,恰到好處地掩飾了某種情緒。

「所以才忙裡忙慌的去看了?」陸簪行說的是昨日夜裡他親自去刑場的事。

大抵是從他問的那一句「簪行,大權在握,你可覺得好?」開始。

「給我吧。」陸簪行端過玉碗, 神色訕訕。

「左三說你最近帶回來個丫頭。」

性子倒還是同他小時候一般的頑劣,但好像又有什麼東西變了,讓自己有些膽戰心驚,但又沒人比盛喻仁更清楚,他是因為什麼變的。

陸簪行眼角輕微抽[dong],有些無奈。

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碗壁,陸簪行的笑不達眼底

「怎麼會」

隻有左三和他知道,弟子們都以為國師尊貴神秘,執掌大權。

「你那辦法, 根本」老人踉蹌著想要起身抓住他的袖子。

看似是回答,其實是回避,盛喻仁知道自己不該催得太緊,從前這件事沒那麼緊迫,三人隻是有了一個共同的期許。

「看來昨日那藥確有奇效,都能讓老頭你到處撒歡兒了。」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不知是哪一次的質問和爭吵,輕易地便生了嫌隙。

話頭又轉了回來,盛喻仁不知他是話裡有話,還是隻隨口一提。

自己衰弱老去,而他春風得意,正值年少。

盛喻仁見他答話,鬆了一口氣,也自知尷尬。

有了懷疑,又被病痛消磨了耐心,結果可想而知。

但他仍舊會想,陸簪行確實想他活下來嗎?

他如今,已經不是那個因為一尾魚而欣喜的少年人了。

他想要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盛喻仁知道,自己能一眼看穿的那個孩子長大了。

「左三說她是個短命的」

「不過也無傷大雅,反正師傅會一直陪我。」

隻有這時候,盛喻仁才能在他身上找到一點從前的影子

依賴他的、需要他來庇佑的、聽話的陸簪行。

盛喻仁聽見微弱的木炭劈裂聲,這才覺得屋子裡暖和了些。

「我如今幫不上你的忙」

陸簪行知道,這便是要他做些保證了。

他隱去眉間的不耐,笑的有些憨誠道

「老頭兒,等開春了,咱們再去垂釣,你說了要教我的。」

春日,也就是兩月後。

「」

師徒兩又說了些什麼,多是陸簪行在說,盛喻仁身子不好,不過半晌便覺得乏累。

青年人將被褥整理好,將床帳放下來,緩緩走出去。

宮女們守在門外,提著燈,行了禮,領頭的紫衣女子跟著陸簪行走到廊上。

「是奴婢失責,那日國師大人支開了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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