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舔舔(1 / 2)
第四十三章 舔舔
「你又想跑去哪?」
聽著這質問的語氣, 蘇灼之像是怕到極致,倏地觸底反彈了,一股火自心口竄起, 夾雜在生氣和恐懼之間, 睜大眼睛瞪他,聲音顫唞著嘴硬反駁:「誰跑了?反正不是我!」
意思是,他一個少爺,怎麼可能需要逃跑, 想去哪就去哪,誰也沒有管他的資格。
謝玦一怔, 聽到卻是另一種意思, 眼底的怒火像是被一桶冷水澆滅,被他這個回答安撫住, 奇異地感到一絲滿意。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執起蘇灼之的手,低頭輕口勿了一下他白皙透粉的指尖,莫名笑了起來,笑得蘇灼之又茫然又恐慌,都無心察覺這個口勿裡帶著的曖昧意味。
這人……別是瘋了吧?
蘇灼之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竭力想向後退, 試圖和瘋子拉開距離,但後背已經緊緊貼著王座靠背,退無可退。
「既然沒想逃跑, 那少爺就留在這做魔尊, 如何?」
謝玦嘴角含笑, 那神情, 怎麼看也不像在開玩笑。
蘇灼之聽清了他說的話, 但每一個字都讓他無法理解。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來真的嗎?
魔修刻意忽略魔尊把人抱在懷中的親密舉動,自顧自在心中找了解釋去圓。他怎麼敢去想,這人對魔尊來說很特殊。那他前麵做的算是什麼,找死嗎?
在聽到那人類囂張的話語時,他心裡一咯噔,震驚得五官扭曲,口不擇言罵:「尊上怎麼可能聽你一個卑賤的……」
蘇灼之敢瞪謝玦,但不敢惹瘋子,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先順著他的話或許更好。於是,他遲疑著點了下頭,不確定道:「……好?」
蘇灼之吸了口氣,試探問:「你會聽我的命令?」
話音剛落,蘇灼之眼前黑影閃過,月要被一雙手掐住,身體驀地懸空,再落下。謝玦坐在王座上,而他坐在了謝玦的大腿上。
「……???」
麵對一個暴戾魔尊就夠恐怖了,現在還是個喪失理智的瘋子魔尊,更要命了!
那不是折辱過魔尊的人嗎?魔尊走下來,應該就是為了親手殺了對方以消心頭之恨吧?可怎麼,魔尊伸手握住那人的腳腕時,不是殘酷碾碎,而是把人抱了起來,還放到王座上?那可是魔尊才有資格坐的。
謝玦低聲說:「小少爺身嬌肉貴,這座椅不夠軟,待我明日放幾層墊子,讓少爺坐得更舒服。現在,就委屈少爺先坐我腿上。」
呼吸灑在耳畔,讓蘇灼之癢得一顫。那話,更是讓他聽著迷糊,忍不住說:「不是說我是新任魔尊嗎?你還叫我少爺?」
救命!他果然瘋了!
謝玦一頓,立即改口:「是,尊上。」
「好。」
蘇灼之更懵了。
讓一個正派修士做魔尊?太可笑了。這一定是魔尊折磨人的新方式吧?先給人希望,再讓人絕望,精神上的摧殘可是比身體層麵的殺傷力更強。
因為蘇灼之沒有回應,謝玦捏了下他的指尖,又道:「你同意了?」
蘇灼之思索一會,覺得試試也不虧,就調整了一下姿勢,在謝玦懷裡動了動,抬高下巴,驕縱盡現,居高臨下地往下看,伸手一指將他抓來此處的魔修,熟練地命令:「他欺負我,給我揍他。」
謝玦毫不猶豫:「當然。」
方才的一幕幕都被他看在眼裡,但事態的發展愈來愈荒唐,令他不敢置信,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魔修目瞪口呆:「???」
謝玦眼底的笑意更濃,愉悅宣布:「從此刻起,我退位,您是新任魔尊。」
謝玦冷淡的聲音同時響起,不輕不重,卻令魔修瞬間沒了聲音。
因為,淩厲如刃的黑霧猛地朝他襲來,劃過他的咽喉,一擊斃命。
鮮血如噴泉湧出,濺了一地。
蘇灼之從未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畫麵,小臉煞白,猛地扭頭,幾欲作嘔。
「被嚇到了?早知道,就用文雅一點的殺法了。」
謝玦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後悔,把蘇灼之按進懷裡,手放到他背上,從上往下,安撫地慢慢扌莫著,像哄小孩一般溫柔。
可蘇灼之還是忍不住渾身發顫,換做是誰,大概都沒辦法在親眼目睹殺人場景後,還能平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更別說,他正坐在殺人者的懷裡。
謝玦的手扌莫一下,他就顫得越厲害,很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他做過不少惡事,你看到的那個賣花小孩,就是他曾經殺死的。這樣的人,死有餘辜。你不必為此害怕。」
謝玦不緊不慢地說著,以此安慰蘇灼之的情緒。這些話確實會讓他好受一些,卻無法減輕他對謝玦的懼意。
從被迫來到魔宮,見到謝玦的第一眼起,他就隱隱感覺到謝玦的狀態不對勁,表麵看著還像是個能正常交談的人,甚至會對他笑,但稍加細看,就會發現他麵上肌肉微微僵硬,似在竭力壓製著什麼。
良久的沉默,讓大殿的氣氛凝滯,透出一種詭異的寂靜。
謝玦再怎麼不想承認,事實也是——最讓蘇灼之害怕的,不是血腥,而是下殺手的他。
眸色晦暗如深淵,煩躁暴戾的情緒在月匈腔內陡然滋生瘋長。
他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不論是底下魔修的畏懼,還是正道修士的深惡痛絕,對他來說都無關痛癢,可他無法接受蘇灼之厭惡反感的眼神,哪怕隻是一點。
所以,他開始後悔了,後悔一時沒忍住,把那魔修殺了。明明之前都強行克製住了,偏偏在此疏忽。
謝玦早在蘇灼之前往京城時,就發現了他的蹤跡。魔氣太熟悉蘇灼之的氣息了,嗅聞過無數次,深刻入骨,隻是極微弱的一絲淺淡氣味,都會被它敏銳捕捉,順著執拗尋找。
找到的那一刻,謝玦發了瘋地想把人抓回來,囚禁在殿中,從今往後,蘇灼之眼裡隻能有自己一個,哪裡也不能去。
可殘留的一絲理智,勉強拉扯住他的動作,讓他隻是在暗處窺視。他知道,如果他真這麼做了,蘇灼之必然會恨他,再也不會對他笑。即便掌控在手心,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穠麗鮮艷的花一點點枯萎凋零。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