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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刀身頎長, 頂尖鋒利,隻要捱到鮮血便會噴湧而出。
電石火光間,桑蕪臉色驚變, 迅速往門邊跑時, 哐當一聲,安苑阮又將刀丟掉了。
裙子上沾了水,她失魂落魄般望著眾人, 片場的場務過來製服住她時, 她勉強地扯了下唇:「不好意思,昨晚看了驚悚殺人魔沒怎麼休息, 剛剛是我失態了。」
她望向門邊商落落護著的桑蕪, 語氣誠懇:「我有點走神,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桑蕪臉色發白的同時, 嗓子乾啞的說不出話。
「鄭導。」她掙脫束縛,走向導演,眉眼間疲憊難掩, 「我能請一天假嗎?我現在的狀態恐怕也不適合拍戲。」
饒是鄭導這般拍攝經驗豐富,與多位履歷豐富的演員合作過的導演, 也從沒在片場拍攝見過這麼行為反常的演員。顧忌到對方的身份,他連忙點頭:「好, 你今天先休息休息,等你狀態好些了再說。」
「好, 謝謝鄭導。」說完, 她將身上的收音裝備摘脫便一言不發地走了。路過桑蕪時, 商落落警惕地盯著她, 但她什麼都沒做, 隻是若有深意般說了句抱歉就匆匆離開了。
她走後,圍觀的演員立馬湊到桑蕪身邊,鄭導來回檢查她的情況,見她沒有什麼大礙才鬆了口氣。
片場那麼多人在,她一時疏忽去上了個廁所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自責且難過。
她說的很小聲,整個人也有些無力,索性任由自己將渾身重量交付於宋苒身上。
從廁所回來的宋苒不明所以地望著人群,發覺她們圍著的是桑蕪後,她加快腳步走了過來。見她到來,演員們也自覺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宋苒應了聲:「嗯?」
桑蕪沒有說話,是她身旁的商落落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宋苒。氣氛驟然變得有些詭譎,群眾尚未察覺,隻是小聲地討論著。
「對不起。」她聲音也有些啞,「姐姐不該走開的。」
一旁圍觀全程,滿臉錯愕的封擎輕聲低喃:「她她怎麼回事」
「沒有。」桑蕪比她還要執拗,「而且我也沒受傷。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
「怎麼了?」她低聲問,手指緊牽著桑蕪,目光在她煞白的臉龐上來回流轉。
「她剛剛那副樣子,真的好嚇人啊。」
「可是她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姐姐有錯。」
「對啊,如果她沒有鬆手,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有點精神方麵的疾病。」
「姐姐。」
桑蕪沒有回應,隻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相觸的體溫讓桑蕪回神,她抱緊宋苒,小聲道:「不是你的錯,你不要總是說對不起。」
這次輪到宋苒不說話了,她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力道之大仿佛要融入骨血。房間內靜謐盤旋,不知過了多久,才被桑蕪打破。
「先休息一會,待會再拍攝。」他道。
見狀,宋苒俯身抱住了她。桑蕪坐在轉椅上,兩人相擁的倒影映在玻璃水杯裡。
宋苒跟導演簡單說了幾句,便牽著桑蕪去了休息室。關闔室門後,偌大的休息室裡隻有她們兩人。她倒了杯溫水,遞到桑蕪手邊,擔憂地望著她:「先喝口水。」
「我想喝水。」
宋苒立馬鬆開了她,又主動將水遞了過去。溫水在等待中流失熱氣,再接過時已經成了冷水,宋苒想重新倒一杯,桑蕪卻搖了搖頭。
一飲而盡後,她湊過身主動親了下宋苒的臉:「不許自責了。」
她剛喝了水,嘴唇水潤,蜻蜓點水般的親口勿也在宋苒的臉上留下一點痕跡,肉眼不可見,但宋苒卻能清晰感受到。她眸色漸深,沒同意也沒反對,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復雜的眸光裡承載了太多桑蕪看不懂的情緒,她輕聲問:「看什麼?」
「我還不能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嗎?」再開口時,宋苒眼底終於有了絲絲笑意。她帶著桑蕪換了個位置,兩人一同坐到了小沙發上。
「寶貝,你做很好。」
「嗯。」
「如果以後還發生這種意外,無論我是否在你身邊,我都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她認真道。
桑蕪下意識點頭,可細想後她又不禁小聲問:「可是如果你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
「沒有可不可能,你隻要答應我率先保護自己就好。」她難得露出了點強勢,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讓人無端生畏。
桑蕪沉默地與她對視,沒有點頭答應。
兩人僵持不下,直到傳來敲門聲,桑蕪才撇開了視線。她小跑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滿臉驚訝的化妝師:「啊,打擾你們了嗎?」
整個劇組都知道兩人已婚,且非常恩愛。
休息室內隻開了一盞小燈,氣氛不明甚至有些曖昧,這會倒讓化妝師開始不好意思了。
桑蕪搖頭:「沒有。」
她站到另一邊讓化妝師進來後,又邁著小步子走向宋苒。化妝師拿了東西就走了,桑蕪顧及拍戲,沒有多待。她試探性地去牽宋苒,指尖相碰時,就被宋苒反客為主,十指相扣。
「先拍戲。」宋苒淡笑,笑意不達眼底,「拍完戲再繼續。」
由於安苑阮請假,但拍戲進度又耽誤不得,所以隻能沿著往前拍沒有安苑阮的戲份。驚魂未定的眾人經過休息,逐漸找回了狀態。
拍攝很順利,除了另一邊屢屢不順的封擎,他台詞功底不行,這會又頻頻卡戲,鄭導的眼底也浮起了幾分不耐。戲份結束的宋苒一直留意著這邊,等回響整個片場的叫停聲再次響起時,她主動跟鄭導道:「導演,讓我來,給我十分鍾,我幫他找狀態。」
同為新人,鄭導一直很滿意宋苒和桑蕪的表演,此刻聽她肯主動幫忙,他也沒拒絕。另一邊的桑蕪在副導的指導下正在拍攝柳黛個人戲份。確定周遭都沒有隱藏的危險,她帶著明顯不在狀態的封擎往旁邊無人的角落走。
角落位置有些偏,但離桑蕪那邊近,而且也能將她的活動一覽無餘。
她倚著牆麵,眼底晦暗不明:「演員入戲是基本功,你應該不會連這點基本功都不行吧?」
封擎長呼了口氣:「苒姐,我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你是說安苑阮?」宋苒開門見山,不再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她今天的行為確實很奇怪。」
「不是。」封擎煩躁地撓了撓腦袋,「是也不是,具體我也說不出,我就是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也不是忘記就是像做夢一樣斷片了,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