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攤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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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攤牌

客棧內嘩的一聲沸騰了起來, 就連隨同燕湛一起來的官兵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是皇帝。

這便難怪連刺史大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還將手下的人都任由他調遣,眾人頓時驚懼不已。

李拾勤冷著臉站出來做主將那些閒雜人等統統趕了出去, 不過片刻,這間簡樸溫馨的小客棧的大堂內, 便隻剩霍汐棠、燕湛二人。

霍汐棠渾身顫唞著,裙裾隨著她的心不安地搖曳, 就連手中的包袱也跟著無力掉落。

燕湛朝她邁近了幾步, 身姿仍是一派的優雅從容, 但麵上浮起的笑意卻是那般的寒涼刺骨。

從事發到現在他滿腔的怒意已然使他險些失狂, 此時麵對霍汐棠他已無法自控,眸含冷戾地道:「霍汐棠, 朕對你百般縱容, 不是讓你往朕的心上插刀子。」

她便是那般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就連離開他身邊也毫無猶豫。

自重生以來, 他做的那一切, 當真沒有在她心裡留下一點情感?她究竟是有多麼厭惡他, 才會即便身在異地他鄉, 也要費勁了心思逃離他的身邊。

他身軀抵在她的身前,冰冷的指尖用力掐起她的下頜,森寒又無情地質問:「告訴朕, 你為何執意要離開,留在朕的身邊不好嗎?」

霍汐棠被迫抬起臉,淚水緩緩從眼角滑落:「好嗎?陛下究竟還要隱瞞我到何時?」

玩物?燕湛蹙眉,這便是她兩世得出來的結論?

他隨手將衣襟內的帕子取出來。

燕湛微微怔了須臾,眸中掠過一抹痛色。

那張往日儒雅溫潤的臉龐,此時已遭陰鷙與冷漠覆蓋,他的眼底再無對她的溫柔與繾綣,隻剩下無盡的黑沉濃霧,似要將她卷入其中,永生無法掙脫。

燕湛卻不給她再次將他推離的機會,右臂一伸便攬住她的月要肢:「你擔心朕死了,怎麼就不擔心朕沒了你會有多麼痛苦?」

是前世的陛下回來了。

從她醒來為止,她也一直沒有放下離開他的心思。

她沒控製住心中那湧動的氣憤,含淚問道:「陛下是瘋了嗎?這不是世間上唯一一顆的解藥?」

她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她的淚水般,一滴一滴地往他的心口上砸。

他薄唇緊抿,轉而陰沉地道:「你可知你消失的這十多個時辰,朕的心裡在想什麼?朕時刻擔心著你人在異地他鄉會不會受到欺負,會不會遇到壞人,你是否已經遭遇了不測,你是否會彷徨無助,隻要想起這些,朕就恨自己太過於優柔寡斷竟是放任你有機會逃離。」

燕湛目光寒冷:「是誰跟你說,朕隻是為了報復先帝對朕父親的手段?」

他不知覺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眼裡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冷寂:「是朕的錯,朕千不該萬不該竟還想要試探,重來了一世你是否早就對朕動心卻並未察覺。」

霍汐棠看清了他手中的東西,不解他要做什麼。

燕湛低笑了聲,嗓音冷沉:「朕說過,若有來生,你還是隻能屬於朕。」

霍汐棠哭著喊:「放開我!」

霍汐棠用力推開燕湛,可已經遲了一步,那顆解藥已被徹底摧毀。

枉他昨日竟沾沾自喜,經歷了兩世,總算讓這小姑娘心中裝了他,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霍汐棠已經哭得無法自控,用力推開他。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含淚伸手推拒他,掌心抵在他月匈膛前哽咽道:「陛下曾在我的婚禮上搶奪我,也曾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困在後宮, 更多番占有我欺負我,以強勢的手段讓我不得不妥協。」

懷裡的小姑娘跟孩子似的胡亂擦了下自己臉上的淚水,低低啟唇:「說什麼擔心,陛下也隻會這樣,當我如玩物一般罷了……」

她心裡猛然一跳,「不要——」

「我不過隻是想離開而已, 想回到沒來長安時的安逸生活,我又有什麼錯?」

他不再維持著那虛假的溫潤麵具,將真實的自己攤開在她眼前,這樣的他讓她有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長安皇宮,回到了那金碧輝煌的牢籠。

他為何要將解藥踩碎,他不想活了嗎?

「放開?」燕湛臉龐上淺薄的嘲笑霎時間褪去。

她低垂著眼,緩聲說道:「陛下同太子殿下又有什麼分別呢?太子殿下是對我下毒,可陛下同樣也隻會使用不光彩的手段。陛下想得到我,不過是想從太子殿下的手中搶人,先帝做的錯事,為何要將我牽扯進去……」

霍汐棠的心像被緊緊攥住似的疼,她無助地落淚,「陛下放過我不好嗎?前世還不夠嗎,為何還要拿你我的今生來做賭注。」

燕湛淺淺地提了下唇角,「是朕的錯,朕千不該萬不該讓你有機會從朕的身邊離開。」

霍汐棠默默垂淚,見她哭得雙眼紅腫,燕湛心裡刀割似的疼。

他視線沒從她的臉上挪開,隨後輕抬起右腳,將鞋底按在那枚解藥上,霍汐棠眼睜睜看著那顆藥被碾壓成粉碎。

燕湛眼底漸漸浮起了自嘲的笑意,整顆心好像被撕碎拉扯一般,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轉而便是晦暗湧現,將那短暫的嘲意消抹除盡。

燕湛麵色冷漠,當著她的麵將帕子內的解藥拋至地上。霍汐棠心中不由顫動,「陛下……」

霍汐棠慢慢揚起溼潤的臉龐,回想起前世的一切,眼圈通紅地道:「難道不是嗎?」

霍汐棠輕顫著濡濕的眼睫,被他忽然陰惻惻的口口勿嚇得不由後退一步,在將要退第二步時,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用力往前一拽。

「你沒錯,錯的是朕。」

「是朕的錯,朕千不該萬不該即使重來一次也仍放不下你。」

他為何會將救命的解藥丟了?

燕湛眸含諷刺看向那顆已被碾成碎泥的解藥,轉而強製攥緊霍汐棠的手腕:「怎麼,逃離了朕身邊還不忘做一次好人?朕是該笑棠棠的天真,還是無處釋放的善意?」

這段期間他不是沒生疑過,既然他能擁有前世的記憶,那麼為何她不可能,如今得到了心中的證實,這才明白原來那夜從太液池醒來後,她便一直對他心懷怨恨。

霍汐棠的淚水一顆顆滑落,朦朧的淚導致眼前的視線變得極其模糊,手腕的吃痛她卻是像感覺不到一般,隻被眼前男人驟變的態度嚇得心神慌亂。

「你擔心朕死了?」

上一世她被陛下困在後宮,曾無意在他與寧旭交談時聽到的談話。

她親耳聽見陛下親口對寧旭說了,他想要太子體會一下他生父所經歷的一切,他恨先帝也恨太子,他分明早就有機會奪走太子的性命,偏偏要在太子有了心上人後做出搶奪的舉動,不過都是為了報復先帝所做的一切。

而她便是他報復太子的犧牲品罷了。

燕湛唇角銜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嗓音忽然又恢復了如往常般輕柔:「傻姑娘,你當是為什麼呢。」

霍汐棠呼吸凝滯,望著他柔情似水的臉龐。

「你當朕對你百般縱容百般寵愛,即便重來一世也隱瞞身份去接近你,一步步引誘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什麼……他這樣問。

她怎麼會知道,堂堂天子想要什麼得不到,為何兩世了都不放過她。

從被找到的那刻起,霍汐棠心神壓力巨大,竟是直接軟了月要身險些要癱倒,燕湛順勢將她攬入懷裡。

他落坐在一側的紅木椅上,掐月要將她提起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坐著依偎在他身上。

他嗓音冷漠,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朕會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但從此刻起,你一步也休想離開朕的視線範圍內。」

「朕不會再如從前那般縱容你了。」

**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約莫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該亮。

此時客棧外圍著滿滿當當的官兵,在場眾人沒敢發出一絲聲響,亦不敢竊竊私語,沒人知道為何當今陛下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渺小到不起眼的小縣鄉內,隻當是出了什麼大事,皆噤若寒蟬。

許是鬧出了極大的動靜,竟是將浣縣的縣令都引了來。

徐縣令帶著幾個捕快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進客棧先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又見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還被攔在門外,頓時緊張不已。

「夫人,發生何事了,為何你們都在門外?」

老板娘麵色擔憂地搖頭。

小徐緊張到撲上去抱住徐縣令,喊道:「爹!有個男人在裡麵欺負小姑娘!爹快進去將他抓起來!」

小徐今年也才十七歲,性子較為內斂害羞,方才在客棧內他隻顧著偷看霍汐棠,沒聽見那男人的對話,此時尚不知皇帝在此。

老板娘氣得敲了他腦門,壓低了嗓音,「閉嘴,你想害死你爹娘就直說!」

恰逢這時,裡麵響起一聲傳喚:「李拾勤。」

這聲音一聽便知萬歲爺的氣還沒消呢,頓時嚇得李拾勤打起精神來了,他忙不迭躬身入內:「陛下有何吩咐?」

客棧內,身著一襲玄色長袍的燕湛正麵色不虞地坐在紅木椅上,懷中還抱著一個低垂著臉的小姑娘,但見他此刻早已沒了往日會在霍汐棠麵前維持的溫潤儀態,淡聲吩咐:「夜深了,將外頭礙眼的人都趕走,再去收拾間上好的房間出來給朕和霍姑娘入住。」

聞言霍汐棠連忙抬起頭來,緊張地攥緊他的衣襟:「那老板娘和小徐呢?這是他們的客棧,陛下怎能與匪徒一般強占人家的地盤?」

燕湛無聲冷笑,毫無情緒地乜她一眼:「不過相處不到半日的人你都能這樣在意,朕在你眼中竟是連區區一個過路人都比不上?」

「不是的,我……」她急於辯解,但燕湛實在太了解她了,知曉她這時定說不出什麼好話,直接冷聲打斷:「棠棠現在最好要斟酌下什麼話是朕愛聽的,什麼是朕不愛聽的。」

她怔了會兒不敢再開口了,瞬間又紅了眼眶,蘊上來的淚水欲流不流,瞧著實在委屈又可憐。

燕湛心口像是被緊緊攥住了般難受。

此時李拾勤的月要都要躬到地上去了,不敢抬頭去看陛下的臉色,也不敢在這可怕的氛圍中呼吸重一些。

屋內不知沉默了多久,姑娘的啜泣聲跟小鳥似的小,燕湛沉了幾息,終是鬆了口:「去,將那老板娘和客棧的人喊進來,其餘一乾人等都撤退。」

徐縣令一家三口與秋雨冬煙奉命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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