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生要強的殿下（1 / 2）
第四十章 一生要強的殿下
樓懷澈的話擲地有聲, 絲毫看不出來是剛剛落了下風的人是她一般。
這個omega永遠是這樣，臨死都要咬別人兩口肉下來，凶神惡煞的。
「嘖, 」江柚白克製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幫樓懷澈將淩亂的衣服整理好，一邊整理一邊譏誚地翹起嘴角, 「樓小姐的嘴，未免也太硬了一點，這以後你死了燒成灰，舍利子上麵都刻著一行字，寫著不行我來教你當alha。」
「閉嘴。」
樓懷澈揪住她的領子, 將江柚白拽到自己麵前，泄憤地和她交換口勿。
江柚白不容被盛氣淩人的omega挑釁, 伸手就開始扯omega的衣領，她方才親自整理好的衣服便又亂了起來。
兩人在會客廳胡天胡地搞了一通, 結束之後整理衣服時，都感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尷尬, 互相対視一眼的時候, 這種尷尬就化為了實質。
江柚白咳了一聲：「你看我做什麼，是你剛剛要先咬我的。」
「我咬你？我根本沒有咬你！」樓懷澈咬牙切齒，抓起她的手咬了一口, 「誰跟你說我是要咬你的, 我是要問你事, 你自己非提這個事情的。」
江柚白被樓懷澈咬了一口, 反手捏住她的下巴, 挑起眉質問了一聲：「哈？我自己非要提的，那先開始放信息素的是你吧, 樓小姐？打不過就用信息素，嘖嘖。」
她想說我這樣不是你害得嗎，又覺得這話太過嬌氣曖昧，弄得仿佛兩個人是打情罵俏的情侶一般，話便卡在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江柚白見樓懷澈似乎翻篇了，便安心了下來，開始處理起回上城區的事情。
樓初雪一把將藥塞給江柚白，不知道江柚白叫什麼，想了想隻能喊她新身份的名字：「白沐，快吃藥，吃完了好上路。」
樓懷澈舌尖舔了自己最尖利的兩顆牙，感覺更想咬江柚白一口了：「我……」
因此便沒有易容這個必要了。
江柚白扌莫了扌莫下巴，接著道：「但我感覺你其實已經生氣到了極點，言語和行動都沒有辦法表達出你対我的殺意了。」
她態度坦盪得像兩人之間有過的親密完全不存在，隻有樓懷澈一個人暗自計較，放在心裡反復琢磨著。
第二性別的偽裝比第一性別容易了許多，alha偽裝成beta是最簡單的，隻需要吃一點抑製腺體分泌信息素的藥物，再自己有意遮掩一下信息素就足夠了。
樓懷澈甫一發消息給她，樓初雪便迫不及待地拿著藥物進來了：「老大！可算等到了，再遲一點我就得敲門了，時候都不早了呢！」
「白我做什麼，我好心扶你的，早知道不扶了。」
她斟酌了一下要不要接著和樓懷澈頂嘴，不頂兩句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頂了又怕惹急了樓懷澈。
她深思熟慮之後，決定還是先不改變自己目前的樣貌，一來比較麻煩，假如不小心露餡了，還不如一開始就這樣，二來這張和從前幾乎一樣的臉，說不定有些奇效。
她補了一句：「哎呀，別在意嘛，都是小事。」
「我說，又不是我害得你成這樣的，你還想賴我不成？」
樓懷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十分隨意地掃了一眼江柚白，聲音冷淡：「挺好的。」
江柚白梗了一下，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今天晚上吵贏嘴的她肯定能睡著，樓懷澈就不一定了。
眼下還要安排江柚白回上城區的事情，因而樓懷澈便在心裡反復勸自己，這是活著的江柚白，是她日日夜夜想念的人，才終於冷靜下來，把這件事暫時擱置一旁，不和親王這張嘴計較。
隻有不在乎，完全沒放到心裡去，才會這麼坦然。
江柚白不知道是聽出來了樓懷澈的未盡之語，還是原本就這麼想的，這句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別在意嘛，都是小事，樓懷澈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
人類辨別第二性別，便是靠腺體分泌的信息素，alha的信息素是位於光譜中最刺眼的部分，將激素水平調低就可以騙過將近80%的人。
江柚白連忙扶住她，卻被樓懷澈沒好氣地白了一眼。
江柚白頓了一下：「好什麼好……樓懷澈，你可別這麼笑，你這樣好像看起來一點沒生氣。」
樓懷澈語塞，江柚白的底氣便足了十成十：「怎麼，又不是我害得你成這樣的，你還想賴我不成？」
樓懷澈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回去，塵封到了心底某個陰暗的角度，化為了無數惡念，叫囂著要拉眼前的alha一起沉淪到痛苦中去。
她用力捏住江柚白的手，問：「殿下，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以alha的身份從下城區到上城區，暴露身份可疑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江柚白想了想，覺得反正今天樓懷澈是打不過她了，鬥不鬥嘴以後都會被樓懷澈咬，現在不逞一時之快她今天晚上都睡不踏實。
易容不需要，偽裝成beta卻是需要的，雖說偽裝第二性別的麻煩度不比易容低，然而優先級確是最高的。
她剛走兩步，就因為體力消耗過多，一時忘記了這一點，險些腿一軟跌倒到地上。
聽明白樓初雪話裡的意思，江柚白臉上的表情有點掛不住，準備來說是她整張臉都掛不太住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樓懷澈這麼一個凶獸。
剛剛兩人打架的時候，江柚白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磕到了，原本就一片鈍痛。被樓懷澈猛地一掐一捏，頓時更疼了，江柚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根本接受不了這段看似親密的關係裡，隻有自己一個人陷了進去這件事。
樓懷澈冷笑一聲：「対的。」
江柚白：「倒也不用說的這麼奇怪。」
樓初雪大概是早就折返回了，聽到了會客廳的動靜，便把所有人都支開，自己在遠處守著愁眉苦臉地等著兩人。
樓懷澈淡淡一笑，柔情蜜意：「怎麼會，我沒有生氣。」
樓懷澈的臉色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她臉上是淺淡溫柔的笑意，一層和江柚白相似的溫柔攀上她的眉眼，甚至眼中都是溫和流淌的情緒，不見半分屬於樓懷澈的瘋魔。
樓懷澈甩開她的手，沒好氣地轉身欲要走。
藥分兩種，一種特效藥，半小時內起效，一種是長期服用的調節激素水平的藥物。
這種藥的誕生原本不是為了方便人們偽裝性別。
而是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在二十歲前後分化過之後，幾年內可能還會毫無征兆地進行第二次分化，分化成其他的性別，由於第二次分化初期激素水平極不穩定，便需要這種藥物。
江柚白服藥的時候不可避免想起了江清弦。
江清弦二十二歲才以四王女的身份回到帝都，帝都盛傳了一陣她是由beta二次分化成alha的謠言。
隻是這個謠言還沒鬧大，就因為帝都風雲突變，而被人遺忘了。
江柚白吃下藥，対樓懷澈說：「回了上城區，可別在外動不動対著我放信息素了，太容易被發現了。」
樓懷澈說：「這個分寸我還是知道的。」
江柚白感嘆了一聲：「樓小姐成天說要教我怎麼做alha，這要是哪天分化成alha……」
樓懷澈打斷了她的話：「不會。而且我也不喜歡當alha。」
她痛恨自己omega的身份，並不是因為自己是omega，而是社會和環境將她塑造為了「omega」，限製她的一切。
假如分化成alha，也隻是從被限製的人，變成了限製別人的人。
沒有任何意義。
江柚白是alha，有一些不理解她的話，更無法讀出她話裡的深意，便沒有接下這個話茬。
在涉及到第二性別的時候，她作為alha，總是很難麵対樓懷澈和池若，更難理解她們的話。
沒有理解的能力，閉嘴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江柚白便轉過頭，問樓初雪：「都準備好了嗎？」
樓初雪視線落在她身上，又看了看樓懷澈，好奇的意味貼在了腦門上。
但她隻是點了點頭：「好了好了，你們直接走就可以，不過要先去a區政府那裡開公文，不難是不難，就是要一直拿著回執單去跑前跑後蓋章，辦公樓又大，跑前跑後得三四個小時呢。」
江柚白嘆了一口氣。
眼下都下午五點多快六點了，辦完公文再去上城區移區部門挨個確認，又是三四個小說，前前後後安頓下來，時間就將近淩晨了。
那會兒她都快餓過勁兒了。
樓懷澈沒有真讓江柚白幾頓飯沒吃去跑流程，而是先和她一起去食堂拿了一點營養劑和體力補充劑，才上了車。
下城區的規劃建設老舊，沒有供飛行器飛行的特殊軌道，下城區的人們也買不起飛行器，因而出入都是汽車，四個輪子在下城區動不動是廢墟和垃圾的街道上滾著往前跑，十分顛簸。
江柚白坐上車，半個小時不到，就覺得直犯惡心，月匈口悶著氣不上不下，要吐不吐憋得十分難受。
她和樓懷澈說了一下：「感覺我好像暈車了，惡心得不行。」
樓懷澈把車窗降下來：「吹會兒風能好點嗎？得忍忍，下城區沒有飛行器，還有二十多分鍾才能到。」
江柚白昏昏沉沉地捂著頭，硬將眩暈帶來的難受感壓了下去。
前前後後跑了一通流程，等到了上城區，過了區線去上城區處理文件的時候，江柚白實在撐不住了，扶著牆蹲在綠化帶裡「嘔」了一聲便吐了一肚子酸水。
上城區不比下城區，很有可能被巡邏的人抓住罰款，樓懷澈站在一旁給她望風，等江柚白吐完之後，遞給她一瓶水。
江柚白蒼白著臉：「謝謝。」
她漱了漱口，又喝了半瓶水，難受勁兒過去，才感覺自己好多了。
樓懷澈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現在到上城區了，能坐飛行器了。」
江柚白半死不活地把自己半個身子的重量掛到樓懷澈身上，氣若遊絲：「我感覺我快死了，我快死的時候都沒這麼難受，太暈了。這麼一折騰又感覺餓了。」
樓懷澈道：「先去辦正事，辦完了再說。」
她們從下城區過了區線關到了上城區，因為時間太晚，便沒有提前安排人來接送，索性攔了一輛出租，到了移區辦的門口。
等進到上城區，開始辦轉區手續，江柚白明顯地感覺到了旁人対自己的態度隱隱變了。
江柚白是個很擅長察言觀色，感知他人情緒和心理的一個人。
因而一接觸上城區的人，她立馬感知到了旁人対她態度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