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 / 2)
第二百零五章
裴清祀的認負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止戈台下頓時炸開了鍋。
最終一戰中的三人竟有兩人接連認負,如此一來剩下的那人豈不是不戰而勝?
雖然在林箊擊敗了心虔時眾人便已知曉本次止戈大會的頭名應當不會再花落別家了,隻是未能在這青雲山頂見到一場驚心動魄的決戰,總歸還是會讓人感到些許若有所失的空虛。
裴衍之目光冰冷地望著台上看向他的那道身影,仿佛從那張微帶笑意的麵容中瞧出了無盡的譏諷,他搭在扶手上的手一點點收緊,手背青筋隱現,顯然如今已是怒不可遏,而下一瞬,握緊的手卻又鬆了開來,那雙細長幽邃的眸中慢慢流溢出一絲晦暗不明的冷笑。
既然想以如此方式來反抗我,那我偏不讓你如願。
止戈大會的頭名已見分曉,代表青冥樓使者身份的玄衣人再次登上了止戈台,他手中捧著一方托盤,盤內是一塊碧玉雕刻的令牌與一卷青雲卷軸。青雲卷軸中記載了本次比試的最終結果,而玉牌則是彼蒼榜榜首方可持有的彼蒼令。
持有彼蒼令者可受二十八世家禮待,武林同道崇敬,更能得青冥樓樓主的一個承諾,因此贏得止戈大會頭名,登上彼蒼榜榜首,素來便是江湖中人最為心馳神往之事。
到底事已成定局,而台上這位新任榜首也的確實力不凡,眾人縱然因未能見到一場真正的決戰而有些惋惜,卻還是在看到如此年輕的身影登上那榜首之位時生出了些慨然贊嘆的欣快。
清樽美酒鬥十千,江湖遊俠多少年。
能見到如此意氣風發的少年人乘風登雲,直上彼蒼,在這止戈台上也是從未有過的盛事。
青冥樓使者看向台下男子,問道:「不知江家主有何事要說?」
此問一出,場邊眾人都有些扌莫不著頭腦。
眼見青冥樓使者宣讀過本次止戈大會的最終結果,正要為青衣女子奉上彼蒼令,卻聽得一道高亢的話語聲在台下驀然響起。
不想這碌碌無聞的江家會在此時站出來阻止授令儀式,眾人都有些驚詫不解。
「你!」
身後不斷傳來竊竊私語聲,江南鶴卻充耳不聞,話音更似逼問般急促了幾分。
江南鶴搖了搖頭,拉長音調道:「陸公子此言差矣。這玉麵青衣不敢露出真麵目便罷了,還刻意偽造公驗化名至此,這般更名改姓藏匿身份,定然大有問題。如今她既要成為彼蒼榜榜首,自然該讓她現出真麵目,否則如此藏頭露尾之人如何能得武林同道敬服?」
「你自名楚鬱離,聲稱自己來自登臨,可我已派人去登臨查過了,登臨固然有一名為楚鬱離的商戶女子,但此人公驗上所錄住處卻是一處從未有人居住過的府宅,左右鄰人更從不曾見你出入其中,可見你從名姓到公驗都是偽造而成,你根本就不叫楚鬱離!」
這問的是什麼話?參加止戈大會之人不都在比試時自報過家門了嗎?
「慢著!」
當初風纓前輩與她相認時說已將她視為族中之人,會以全族力量保她安全無虞,想來便是在那之後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人為她善後,青冥樓為了不叫人輕易察覺她的偽裝,也當真為她虛構出了楚鬱離此人。
江南鶴本就身型矮胖,人至中年後頭上發絲也愈發稀疏,因此最忌諱別人論及他的外貌,眼下聽得陳清卓如此羞辱於他,頓時火冒三丈。
一名略嫌矮胖的中年男子從家主之位中站了起來,引得眾人視線皆望向了他。
話音落下,人群頓時一片嘩然,坐於交椅中的那些武林高手們亦顯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唯獨其中幾人仍舊神色不動,好似早便知曉一般。
聞言,半躺在交椅中的陳清卓嘖了一聲,「你個不通武藝的胖頭鶴,懂什麼江湖武林?」
「江家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楚姑娘不願以真名參加止戈大會定然是有她的緣由,晚輩當初行走江湖時亦是用了化名,莫非江家主認為晚輩也是別有用心?」
楚鬱離一名本也是她當時隨口而說的,會叫有心之人發覺破綻並不讓她吃驚,反倒江南鶴說登臨執戶司中當真有楚鬱離的公驗記錄更令她感到意外。不過她大約也能猜到是何人為她偽造的公驗記錄。
「我有一問想問這位新任榜首。」江南鶴抬目望著青衣女子,出口的話語鏗鏘有力,「你究竟是什麼人!?」
此人是乾東江家的家主江南鶴。江家在世家之中無論是家世或武學都平庸無奇,這些年來因頻頻受十二獸襲擾,對治下幾城疏於管理,門庭更是有了些衰敗之意。
聽得男子的質問聲,林箊卻隻微微揚了揚眉,並未表現出一絲緊張情緒。
陸景明見江南鶴氣勢洶洶,顯然來者不善,雖不知台上之人為何要隱藏身份,但還是當先開了口為她解圍。
眼看台下氛圍已是劍拔弩張,一道清越平和的話音忽然自止戈台上響起。
「江家主所言並非全無道理。」
玉麵青衣的女子向陳清卓與陸景明各行了一禮,恭而有禮道:「多謝兩位前輩出言維護晚輩,可若因晚輩之事使得兩位前輩與江家主生出嫌隙,那便是晚輩的過錯了。」
陳清卓掀了掀眼皮:「我與他本也沒有什麼交情,談何生出嫌隙?何況這彼蒼榜榜首本就是你應得的,你理會他作甚。」
林箊笑道:「實不相瞞,晚輩此次參加止戈大會並非為了奪這榜首之位,而是另有來意。現下既得江家主發問,那便恰好借此機會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