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燼之界（1 / 2）
黑暗，卻又有著星星點點的紅色亮光，空中懸掛著一輪模糊的圓月，遠處山影起伏。
門後的世界，像是一幅山間的夜景畫。
一幅沒有裂痕的，完整的畫。
淩綾將手伸入，微風中帶著濃濃的涼意，她確定那不是牆上的塗鴉。
「有人嗎？」淩綾壯著膽子踏進了門。
而當她踏入門內世界的那一刻，門便消失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轉頭看一眼。
腳像踩在了鬆軟乾燥的沙子上，陷進去了些許，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焦糊味。
「咳咳咳……」空氣中的煙塵很嗆人，淩綾咳了好幾下。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藥物吃多了出現的幻覺？
「餵！有人嗎？咳咳……」淩綾踩著『沙子』向前邊走邊喊。
「沙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沙地上快速移動。
淩綾眯著眼睛看向聲音的方向，朦朧的月光下，似乎有一條又長又粗的『蟲』正快速向這邊蠕來。
「吼……」『蟲』發出了巨大的吼叫聲，惡臭的熱氣撲麵而來。
「咿！是什麼！」
淩綾嚇了一大跳，她慌忙向『蟲』相反的方向跑去。
「笨蛋，你吵醒燼蟲了！」不遠處，響起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完整的，連貫的，沉悶的，帶著不友善，「這邊！」
月光下，一個身影揮舞著手臂。
淩綾趕緊朝著人影跑去，走到近處時，她才看清楚那人的輪廓。
穿著衛衣，戴著口罩，頭發紮到頭頂，形成了一個丸子。
「是你？」淩綾認出了他就是巷子盡頭男人，無數疑問冒了出來，可她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男人並沒有回話，而是拉住淩綾的手腕，跑向一間廢墟房間。
隻見他將房間內那條殘破的被單扯下，鋪在地上，隨後盤坐在上，手上結印口中念叨：「齊物合一，體道合真，前！」
「嘩啦……」那被單竟然一下子騰空而起。
「趕緊坐上來！」男人催促道。
淩綾沒有猶豫，她爬上了被單，跪坐在男人的身後，緊緊抓住了他衛衣上的帽子。
雖然腦袋上很多問號，但跟著疑問的源頭，總會得到答案的。
「抓穩了！」
「呀！」被單突然升起，淩綾驚呼起來，帶著煙塵的勁風一下子全灌進了口鼻，「咳咳……」
高空中，煙塵的濃度似乎變小了，山的盡頭也泛起了微微的白光。
「這是什麼地方？」淩綾躲在男人的身後開口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
太陽漸漸從山頂露頭，一時間霞光萬丈。
積雪覆蓋的山上升騰著霧氣，但山下穀地卻是一片灰燼，一直連綿到遠方的城市。
淩綾驚奇於這個幻境中的世界，雖然存在了諸多不合理，但它至少是完整的，沒有裂縫，不是拚湊的。
自從她的世界破碎後，她連做的夢都一樣破碎，以至於經常無法入睡。
雪山，灰燼，會魔法的男人，這一定是藥物吃多了的幻覺。
淩綾看向自己，灰色的百褶裙，白色的短袖襯衣，左手腕上一條深深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