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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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言慈回屋裹了件淡色薄開衫,遮蓋住大部分肌膚的嫩粉色,麵上紅潮不減,她用手作扇,扇著往外走,也沒什麼作用,還是很紅。

門口,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露出的背部線條流暢又極具美感,寸寸間寫滿性感。

完全擋住她的視線。

直到沈妮的聲音傳到言慈耳中,「她呢?"簡簡單單兩個字,甚至有些質問的味道在裡麵。

言慈神經一繃,快步走過去。

她從男人和門邊間隙擠出去,一眼就看見沈妮帶著不屑上下打量自己,而她旁邊,站著的老人是——江渡奶奶。

江家祖上都是警察,世代警徽傳承,負擔著使命的同時也隱忍下不少血淚,在江渡很小的時候,父親在一次臥底行動中犧牲,母親自此一病不起,終日鬱鬱寡歡,最終因重度抑鬱症自殺,江渡便由爺爺奶奶一手撫養長大,二老也勸過江渡,要不就不當警察了吧風險高,可惜勸不住,後來還是當上了,再後來爺爺一走,江渡就隻剩奶奶這麼一個獨親。

那次江渡帶她去見奶奶的時候,是在秋季,奶奶住在郊外一處獨院裡,院內楓樹火紅,院中的小青石路鋪上一層奪目的紅,奶奶就坐在楓樹下的獨凳上,麵前一方小石桌,擺著盤茶和瓜果,一副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畫麵。

老人家是真的喜歡言慈,對她講很多很多,江家舊事,家常閒瓜,也講江渡,從穿褲衩的小屁孩兒講到英姿綽約的刑警總隊。

四人都進了屋。

沈妮沉不住氣,皺眉道:「你笑什麼阿?」

尤其是老人,對自己的親眼所見更是深信不疑,枯皺乾巴的手顫顫巍巍地持續指著眉眼淡漠的盛南,問她:

一個男人,多少有點家國情懷。

孤男寡女;

燈光從頭頂落下,怎麼也照不穿男人眼底的情緒,他倏地輕笑一聲,不知道在笑什麼,那模樣看上去傲慢死了。

來前,沈妮把來龍去脈通通告訴了老人家,不排除有添油加醋的可能,她的原話是:「奶奶,現在阿渡生死難料,言慈她倒好她現在把阿渡拋到一邊,忙著和她那從國外回來的舊情人敘舊呢。」

沈妮瞪著眼睛,直接嚷嚷著:「奶奶你看她——」

話音戛然而止。

言慈算是個感情細膩的人,所經所歷使得她很敏[gǎn],聽江渡說這些話的時候能感受到那股正強烈沸騰著的一腔熱血。

言慈不作聲,低頭彎月要去把薄毯撿起來,挽在手裡,促狹得也不敢坐,就那麼呆呆地站在茶幾一角。

言慈喊一聲,「這麼大的雨,您身體弱,怎麼——」

老人家不領情,一把掀開,薄毯軟趴趴地滑落掉到地板上,臉轉向一邊不看言慈,儼然一副怒極的模樣。

江渡把這份情懷宣泄得淋漓,他曾說過:「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可以無家不可以無國,國有難,我英勇赴死在所不惜。」

她話沒說完,老人家就頂著頭蒼蒼白發上前一步,臉上掛著的全是痛心疾首,她指著赤著上身的男人,話是對言慈說的:「阿渡他護你疼你愛惜你,你就這麼回報他的?」

這次格外讓人喘不過氣分明是那麼喜歡她的奶奶

肩上一沉,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落上來,他麵無表情地將她拉到身後,看著沈妮,「有什麼話和我說。」

狂妄是骨子裡自帶的。

盛南眉眼極淡,掃門外兩人一眼,轉身進屋走到沙發邊撈起那件兒白襯衫,乾得差不多了,他穿上,一邊扣紐扣,一邊往回走,漫不經心極了。

沈妮:「」

老人家臉都氣白了。

——欲將血淚寄山河,去灑東山一杯土。

老人家聽得怒火燒心,帶著半信半疑過來,敲開言慈的公寓門,沒想到,是直接所謂的舊情人來開的門,衣服都沒穿。

言慈怕奶奶氣壞身體,想站出去,卻被男人伸手直接截擋住,他的聲線清冷又平靜,「搞清楚,現在能救那個刑警是我,可不是她。」

她沒有。

沈妮和老人同時愣住。

盛南指間的煙剛送到薄唇邊,沒含,他停住,懶洋洋地去看沈妮,說:「笑你不知好歹不懂分寸。」

有好幾次,老人家拉著言慈的手,開玩笑的說要是她能和江渡結婚,給她當孫媳婦就好了,她每次都是溫和地笑著,不打擊老人家的心意,但是也沒有點頭答應。

但要怎麼解釋?

沈妮趁火燒油,也說:「你說說你到底對阿渡幾分真心幾分壞心,他躺在病床上病得要死,而你呢,卻還在尋求刺激躺在男人身下承歡放縱?!看來真的是阿渡把你慣壞了,是阿渡從沒求過回報所以讓你覺得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哪怕他死,你也覺得無所謂?!」

所見即所得。

一路走來,聽到過太多謾罵。

看到奶奶傷心又失望地看著自己,言慈就一下什麼說不出,她咬了咬唇,聽著樓道裡隱約轟鳴的雷聲,月匈口像是被撕碎。

盛南漫不經心地睨一眼窗外雨勢,傾身彎月要從茶幾上的煙盒裡抽一隻來夾在指間,並未著急點燃,銀色火機在手裡把玩。

言慈拿起邊上的薄毯,替老人蓋在雙腿上,她記得奶奶腿有風寒,這麼冒雨而來可能會不適。

「你回答我阿!」

又是一番沉默。

言慈被質問得啞口無言。

「奶奶?」

沈妮扶著江奶奶一起在主沙發上坐下,盛南呢,就邁著長腿慢悠悠地晃過來,沒有坐,就站在茶幾麵前。

盛南依著門框,把她擋在身後,模樣漫不經心到極點,仿佛一切又盡在掌握中,他擺出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大方地側了側身,「進來說。」

落地窗外,電閃雷鳴,夜幕暗沉。

她瞪著一雙美目,握緊身邊老人的手,「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不懂?」

「」

沈妮功課做得不少,她知道這男人喜歡言慈,也知道二人間相識數年之久,最近坊間也在瘋傳漫畫家阿言是hk盛公子的心上人,但是沈妮沒能揣摩透人心這種東西,要知道盛公子可是高嶺之花,巍峨不可攀,他用行動證明他很在乎言慈,那她所願,他就會達成。

他的骨髓,可不是一個求字就能換來的。

說到底還是心甘情願。

但是沈妮不懂,沈妮步步相逼,道德綁架的同時甚至搬出江渡奶奶一起作籌碼,生怕言慈不求他獻骨髓。

不與愚者論高低,盛南沒有向沈妮解釋的想法,他在含煙前涼涼丟一句,「先給她道歉,不然沒得談。」

道歉?

開什麼玩笑?!

沈妮臉上再沒有進門前的趾高氣昂,轉為一種微怒以及壓抑,再怎麼生氣,她還不敢發作出來,隻輕晃著身邊老人的胳膊,「奶奶」

求助呢?

盛南含住香煙,薄唇挽盡戲謔,用手虛攏著點煙,橘黃火光將一張清雋英俊的臉映得明明滅滅,透著寡淡冷情。

他恣意地往背後牆根上一靠,單腳支著,目光寸寸掃過沈妮的臉,「你用老人能威脅言慈,可威脅不到我,明白?」

沈妮的臉色更灰白了。

江奶奶終於有所反應,她回過頭看著杵在那兒的言慈,皺眉問:「阿言,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救阿渡阿?非要逼得我這個老婆子從你這兒跳下去?!」

說罷,就要起身。

聽這話,言慈心下一慌,忙走到江奶奶麵前輕按肩膀,「奶奶,你消氣」她語氣焦急,又有點小心翼翼。

「——吶,」盛南高高的個頭,站在那裡看坐著的沈妮時就有睥睨的感覺,他眯眸笑了,「聽不懂人話,這位小姐?」

他不知道沈妮的名字,顯然也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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