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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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盛南整整沉睡了57個小時,睜眼時正值深夜,外間月朗星熄,萬物無聲,他的床沿趴著長發掩麵小憩中的言慈。

輸液管被她不慎壓在腕下。

他放輕動作,去拉輸液軟管,沒想到還是弄醒另外言慈,她睡得淺,隻感覺手邊輕微有動靜,睜眼,眼簾中是骨節分明的五指,指間是一根透明軟管。

言慈幾乎是霍地一下就抬起頭,撞進男人黑沉的眼眸裡。

他看她,無聲凝望。

「你你醒了。」言慈吶吶一句。

盛南輕挽唇角,用手去揉了揉她的頭,低低的,「嗯。」

嗓音裡全是久睡後的沉啞。

言慈去抓他的手,從自己頭頂上抓到自己麵前緊緊攥著,忙不迭地問:「還痛不痛?要不要叫醫生?喝不喝水?要不要吃東西?」

常理來說,骨髓穿刺過程痛苦,但是麻藥過後休息半天也就能下地行走,但他在那場手術裡疼得死去活來,加上近段時間精神壓力過大,所以昏睡過久。

其實他不太渴。

但是看到她一臉誠懇地捧著水杯站在麵前,就沒法拒絕,他撐著手起身半臥半靠,接過水杯淺飲上幾口。

沒等人應,門直接被推開,視線裡是沈妮的臉,她這幾日也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江渡床邊,等他醒來沈妮臉色看上去非常憔悴,甚至可以說是蒼白,她有氣無力地看向病床邊的言慈,

「他要見你。」

連最基本的吞咽都顯得陌生。

「是,」沈妮語氣又淡又疲憊,完全沒有往日針尖對麥芒的威逼感,「你過來一趟吧,他現在就要見你。」

言慈一怔,「江渡醒了?」

江渡瘦了些,原本就淩厲的眉眼在此刻看上去更有一種蕭肅感,他目光鎖著她的臉,「回答我。」

言慈接過水杯放好,回身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兩人的情緒不再同一平麵上,江渡緩緩回過頭,看她的視線裡充滿悲傷,「聽說,你為了救我去求他了。」

問題像是連珠炮彈似的拋出來。

言慈鬆開他起身,從床邊櫃上拿保溫杯去接了熱水又折回來,「喝點熱水吧。」

沈妮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言慈推開門進去,朝病床走去,一邊靠近一邊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聽沈妮說,燒已經完全退了,再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言慈腳步一頓,又在下一秒如常地走過去站在床邊。

引得男人失聲笑道:「你要我回答哪一個?」

盛南出於大度,抬了抬下巴示意,「去吧。」

江渡一直在等她。

言慈沉默著,幫他掖了掖被角,好半天才從鼻腔裡輕輕憋出個,「嗯。」

那一刻,言慈下意識的反應是去看病床上躺著的男人。

病房裡,淡藍色的窗簾並未徹底拉合,留一掌寬的間隙,月光藏著心事悄悄地泄進來,在白色地板上鋪上一層清暈,然後蔓延,長長的往病房裡麵延去,直到將男人的臉切割成兩半,一半在月光裡,一半在暗色裡。

沈妮說,她和盛先生在一起了,不知是因為救你還是因為本身就喜歡,但是,就是在一起了。

一開始的感覺是震驚,隨之而來的就是心痛。

「是因為救我,還是因為愛他?」

其實,江渡不太確定自己有承受力去聽答案,他一直把她當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孩兒,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漸漸有了占有欲,那是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

但他還是問出了口。

小姑娘站在病床前,頭埋得低低的,眼睫微顫,像是多年前在他懷裡哭泣求保護的模樣很像,她的聲音融進男人臉上的月光裡,「他為我做了很多。」

手霍然被握住。

江渡的手一向溫暖,此刻卻透著滲人的涼意,他將她的手裹在掌心,嗓音低沉又認真,「小孩兒,我沒辦法把你交給別人來保護,你知道我不是個會說好聽話的人,但是隻要我沒變成一堆白骨,我都會竭盡全力護你一生安平。」

——白雪青山,黃土白骨。

江渡沒追過人,也沒表過白,他生疏甚至有些拙劣,但是說得字字懇切,「如果你是因為救我才答應和他在一起的話,那這份恩情我會自己來還,如果如果」他咽著嗓子哽了哽,「如果你是因為心裡有他,那我就和他公平競爭。」

人在經歷病痛時,會敏[gǎn],會患得患失,會想得太多——江渡想,迄今為止三十二年的生命裡,他看過十裡花海、萬裡青山,也遇到過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但是他還沒有捕獲到心愛姑娘的芳心。

所以他一醒,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見她。

「江渡——」

言慈很小聲地喚他名字,剛叫出口,眼淚啪嗒一下就滴在他的手背上了,「我很抱歉。」

人而為人,就是一種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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