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久違的日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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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午後,賈寶玉陪老太太用過飯,又領著襲人、晴雯到了王夫人院裡問安。

因見接人待物都是彩霞,卻不見金釧兒的蹤影,他忍不住奇道:「太太,金釧兒怎得不在家裡。」

「去看她妹妹了。」

王夫人笑道:「這不是來旺家的小子襲了爵,又得了欽點的官職麼,我念著主仆一場,他日後又是要和老爺同衙為官的,就把玉釧兒許了他。」

「襲爵、欽點的官職?」

賈寶玉直聽的一頭霧水。

先前奪爵的事兒,府裡有頭有臉的雖都知根知底兒,卻也不會刻意宣揚散播。

偏寶玉一貫又不愛理會這些,整日隻想著花前月下傷春悲秋,故此直到如今也還被蒙在鼓裡。

王夫人也不想兒子太早接觸這些勾心鬥角的陰私,見他麵露疑惑之色,也隻是笑道:「你怎麼忘了?這來順先前還在你身邊,做過幾個月的長隨呢——不過從今往後,倒要稱他焦順了」

來順?長隨?焦順?

賈寶玉隱約似乎有些印象,卻一時又對不上號。

最後還是襲人借著從彩霞手裡接過茶杯的空檔,在他耳邊悄聲提醒了句:「就是那個生的粗豪凶惡,又弄出了充氣輪胎的。」

「原來是他!」

寶玉這才恍然大悟,隨即又為玉釧兒大為不值,覺著怎麼也該配個知書達理的才對。

這時王夫人又叮嚀道:「你與他也算有些情分,日後倒可試著往來往來……畢竟他到了工部之後,對老爺也不無裨益……」

對這些經濟仕途的言語,賈寶玉最是不耐煩了,雖然當著母親的麵,不好顯露出來,卻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然沒有放在心裡。

直到聽說,薛姨媽竟把香菱也許給了焦順,他這才一跳三尺高,扼腕跺腳道:「怎能如此?!那香菱分明是極好的女兒家,卻怎麼、卻怎麼……」

王夫人冷不丁被他嚇了一跳,掩著心尖嗬斥道:「不過是個丫鬟,且又不是咱家的,你這卻是做什麼妖?!」

寶玉自知失態,忙訕訕的賠了不是。

可自此卻似丟了魂兒一般,等辭別王夫人出了堂屋,就冷不丁問襲人:「你說咱們出麵,把她贖回來成不成?」

襲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準是又犯了癡症,急忙勸道:「快別胡說了!讓太太聽見,怕又要責罵你了!」

寶玉卻不以為意,反道:「若是真能成,便拚著被責罵幾句也值了——她是極好的一個人,給了表哥都是糟踐,何況是那五大三粗的焦順?」

說著,愈發起了興頭,恨不能立刻去將香菱救出苦海。

襲人連拉帶扯的苦勸,廊下晴雯見了,登時橫生三分醋意,上前冷笑道:「這在太太院裡就拉拉扯扯的,你們倒真是不避人了!」

襲人卻恍似見了救星,忙道:「快別說風涼話了,趕緊幫我攔著他,莫讓他胡亂闖禍!」

晴雯這才瞧出不對來,合力把寶玉哄回了家中,又追問了事情緣由因果。

待得知焦順的事情,她也不禁驚的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問:「先前不是說他家壞了事,要被府裡趕出去了麼?這怎麼忽就襲了爵、得了官兒,竟還要和老爺同衙為官?」

寶玉扁嘴:「太太也沒說太仔細,隻說是得了皇上的青睞——我尋思著莫不是皇上知道他生的凶惡,想派他去和西夷打對台?」

「胡說什麼!」

襲人哭笑不得:「他是去的工部,又不是去鴻臚寺——這話你在家裡說說就好,可不敢去外麵渾說一氣。」

「若不是怕委屈了香菱,我管他是去工部還是鴻臚寺?」寶玉說著,忽又起了性子,站起來就要往外闖,嘴裡嚷道:「不成!我得去找她問個清楚,她要是覺得受了委屈,我說什麼也要把人討回來!」

襲人、晴雯兩個苦勸不住,最好隻得答應幫他去問,這才勉強安撫住了寶玉。

他卻又一疊聲的催促二人,還嚷著要外麵趕緊備車。

「我的好二爺,你可長點兒心吧!」襲人哭笑不得:「方才太太不是說了麼,先前周瑞的院子已經賞給了他家,他實是住到咱們府裡來了,哪用的著備車?」

寶玉雖知是鬧了烏龍,卻加倍催促二人趕緊動身,生怕去的晚了,那香菱就要遭人虐待。

晴雯原本並不想去,可寶玉發了性子,哪肯聽別人說些什麼,於是也隻得硬著頭皮,同襲人一起到了焦家。

因未曾出府,倒也用不著什麼手續。

等到了焦家,二人便徑自尋了香菱,把寶玉的意思拐彎抹角的提了。

香菱聽說是寶玉要『贖』,心下十分的感動,然後就拒絕了這番好意。

襲人還要替寶玉勸說,晴雯卻不耐煩參與這等荒唐事,打聽得金釧兒、玉釧兒姐妹正在西廂裡說話,就獨自找了過去。

進門時,偏巧就聽見這姐妹兩個,正紅頭脹臉的說些『怎麼往床上爬』之類的葷話。

晴雯心下隱隱就對玉釧兒多了三分鄙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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