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還是拖到這麼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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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酒直鬧了兩個時辰方歇。

因胃裡翻騰經不起顛簸,且這奉公市離家又不算遠,焦順便棄了車架,領著栓柱徒步折返。

途徑街口報亭時,焦順想起近來忙的狠了,竟錯過了最近幾期的蟲二雜文,於是吩咐栓柱前去采買齊備。

他自在街頭站了一會兒,因眼前總是天旋地轉的,遂尋了個攤子胡亂扯了馬紮坐下。

那攤販顯是認出了他,非但不惱,反跑到不遠處的茶攤上,買來兩杯茶水供焦順解酒。

焦順稍稍壓製了醉意,再看那攤販時,才發現原來是補胎打氣的所在,這買賣瞧著雖不起眼,卻正兒八經打著榮國府的招牌,在這奉公市上堪稱一等一的豪橫,沒少乾欺行霸市的勾當。

當然,這豪橫也要分跟誰。

焦順一直對『天行健』保持著相當程度的影響力,對於這補胎打氣的攤子,更能夠一言可決,也難怪對方如此小心恭敬。

他隨口問道:「最近買賣如何?」

「自是極好的!」

那攤販陪笑道:「這京裡用咱這充氣輪胎的越來越多,這買賣自也是越來越紅火——我從府裡調了兩個人幫襯,每日裡都還不得閒呢。」

這半年多下來,天行健單在京城就發賣了十幾萬條輪胎,估計離市場接近飽和也不遠了,至少現在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搶手了——反是補胎打氣的買賣日益興隆。

好在外麵各地也已經陸續鋪開,整體上來說,增產後的輪胎依舊是供不應求。

和這地攤『掌櫃』聊了幾句,栓柱也買了報紙回來。

因攢了三四期的量,厚厚的卷了一摞,最外邊還拿專供五穀輪回之用的商報裹了,一看就知道經驗老道。

焦順接過報紙,順勢瞪了栓柱一眼。

這小子如今也有十五了,見識比兩年前高了不知多少,當初那些言語自然嚇不住他——不過老對著報紙施法也不是個事兒,看來有必要幫他尋一門親事了。

這年頭高門大戶結婚要晚一些,平民百姓則是普遍十五六歲就談婚論嫁了。

今年給他定下,明年正好成親。

想著些有的沒的,焦順再次搖搖晃晃的上路。

因實在不願意繞路,故此走的是榮府前院角門,準備穿過拆掉的大花廳處,直接沿著內子牆回家。

不想到了角門內,卻正撞見個提著藥箱的老道士。

這老道焦順倒也認得,正是坊間聞名的張一貼,於是好奇的攔下問了兩句,打聽是這府上哪個主子病了。

那老道尚不曾開口,引路的小廝先就搶著道:「還能是哪個,又是林姑娘病了——她天生身子弱,隔三差五總要病上一場。」

這小姑娘整日裡悶在屋裡也不動彈,身子骨能好的了才怪呢。

焦順大略問明病情,也就沒再言語,領著栓柱繼續往家趕。

路上扶著內子牆吐了一遭,越發沒了亮相。

進門忙喊玉釧去端醒酒湯,又仰躺在香菱腿上,讓她按壓突突亂跳的太陽穴。

那醒酒湯剛送來,就聽院裡有人高喊『焦大哥』。

聽動靜就知道是薛蟠到了。

今兒那些西南軍漢們,原本宴請的是他與薛蟠兩個,但因王子騰臨時召見——烏西人的使團就是王子騰親自護送抵京的——薛大腦袋這才沒能如約出席。

如今他特意找了來,估扌莫著是為了詢問席間言語。

焦順接過醒酒湯仰頭灌下,這才吩咐道:「去把薛公子請進來吧。」

聽得『薛公子』三字,香菱忙道:「那我先去裡間避一避吧。」

當初她險些做了薛蟠的屋裡人,事情雖沒成,卻到底有些不好相見。

焦順『嗯』了一聲,她就小心翼翼用枕頭替換了自己的大腿,悄默聲的躲進了裡間。

幾乎是與此同時,薛蟠也跟著玉釧走了進來。

見焦順醉醺醺歪在羅漢床上,他也沒怎麼客套,徑自尋了椅子重重坐了上去,唉聲嘆氣欲言又止。

「你這是怎麼了?」

焦順見狀,不由奇道:「即便錯過了一場酒,也不用失落成這樣吧?」

「唉~」

薛蟠重重嘆了口氣,頹唐道:「恐怕不止是這一回,往後都再沒機會了!」

卻原來薛蟠今兒被舅舅叫去,為的不是別的,正是西南來的那些軍漢。

王子騰對他三令五申,嚴禁他再與西南軍漢往來,最好對京營的將官也疏遠些——總之,先前結交的也就算了,卻不能再繼續擴充軍中朋友圈。

莫名其妙得了這番訓斥,薛蟠自是怨氣不小。

回到家忍不住和妹妹抱怨,說舅舅自個就在軍中,偏說什麼不讓與軍中結交,真要如此,索性把親戚也斷了豈不是更好?

薛寶釵細問了究竟,卻是肅然提醒道:「哥哥以後不要再渾說這話!舅舅在東南多半要有大用,故此才不願節外生枝。」

薛蟠不解:「什麼大用?」

又聽寶釵分析:「東南水師照著西夷的形製,重建成遠洋水師之後,說不得還要下南洋以宣國威——這於國於民自然是好事,然劍有雙刃,對外固然能固我大夏海疆、揚我大夏軍威,可若這遠洋水師被野心之輩所篡,便可揮師北上直抵京津,危害恐在諸軍之上。」

說到這裡,她搖頭慨嘆:「身處這嫌疑之地,也難怪舅舅一心避嫌。」

「他避嫌他的,偏怎麼非要牽扯上我?」

薛蟠牢騷歸牢騷,可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更不敢違拗王子騰的吩咐,於是這才硬著頭皮尋到了焦家。

將內中緣由簡單說了,他苦著臉道:「這一批也就罷了,往後再從西南運來什麼,我家就不好再參與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叫他們也少運那些爛貨來,否則若砸在手裡,可怪不得我老薛沒關照他們。」

嘖~

今兒已經確認過了,往後幾批都隻有木材,而木材的銷路自是不用愁的。

但這『避嫌』二字卻提醒了焦順,他也是出身王家的,這時候要不要也跟著避一避嫌?

可思來想去,卻又舍不得那後續的好處。

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如今焦順大手大腳慣了,自然愈發舍不得這奢靡的日子。

這回因要貼補那些破爛貨,所以才隻得了兩三千兩,下回沒了這麻煩事兒,少說也能有五千兩進項。

若再去了薛家這中間商……

一來二去,怕不得有兩萬兩的進項!

焦家不比榮國府家大業大開銷也大,兩萬兩銀子足夠他揮霍上三五年了。

還是先拖一拖,看一看風向吧。

…………

也就在焦順沉迷女色之餘,又開始財迷心竅的同時。

寶玉三春並李紈得知林黛玉病了,忙都齊往探視。

因見林黛玉歪在床上,一副虛怯的可憐模樣,賈寶玉登時也犯了癔症,捶月匈頓足的叫道:「怪我、怪我!都怪我這幾日忙的狠了,竟忘了早晚來妹妹這裡探視,結果連妹妹病了都不知道!」

他捶月匈還覺著不夠,又攥著拳頭準備往腦袋上砸。

李紈見狀,忙攔住他勸道:「林丫頭不過是受了些風寒罷了,你何苦把不是往自己頭上攬——你若把自個弄出好歹來,到時候是林妹妹照顧你,還是你照顧林妹妹?」

寶玉這才收了躁鬱,毫不避諱的坐到了床上,開始對林黛玉噓寒問暖探究病情。

李紈見他二人兩小無猜的架勢,也不禁想起了剛嫁到榮國府時,丈夫賈珠對自己也是百般的嗬護,不過很快又想起了近來的夢境,那追憶往昔登時化作了無地自容。

這時就聽賈寶玉斷然道:「等我和太太說一聲,打明兒開始就不去那勞什子衙門了,我一不當官二不當差的,和他們湊什麼熱鬧!」

說著,這廝又旁若無人的捧起黛玉的柔荑,認真道:「我隻守在妹妹跟前兒,什麼時候這病全好了,才能放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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