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李紈當頭棒喝,焦順喜得貴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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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史湘雲主仆這日下午,果然去了薛家做客。

先是和迎出門的薛寶釵親昵了一番,接著又去堂屋裡見過了薛姨媽,兩姐妹便在東廂說起了私房話。

「對了。」

史湘雲因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忍不住道:「先前在園子裡撞見寶哥哥,他指著那紅香綠玉的牌匾,說以後要叫什麼『綠玉公子』。」

「我因納悶『冰玉晶銀彩光明素』幾字最俗,問他怎麼不先去了玉字?誰知他聽完竟就惱了,說了些沒頭沒腦的言語,一賭氣竟就走了。」

說著,她信手捉住寶釵珠圓玉潤的皓腕,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寶姐姐,前陣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瞧你們一個個都不大對,尤其是寶哥哥和林姐姐,以往雖也時常吵嘴,可三五日也就該重歸於好了。」

「偏這回一個多月都不見好,還生生把氣撒到咱們頭上了——好姐姐,你說他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薛寶釵聞言,燦若星辰的眸子裡閃過羞惱與凝重,不過很快便都收斂了,沒事兒人似的搖頭道:「寶兄弟和林妹妹哪個月不鬧上幾回?硬要問緣由,隻怕是一筆糊塗爛賬,莫說咱們了,他們自個都未必能捋的清。」

說著,也反手攥住了史湘雲的柔荑,笑著岔開了話題:「妹妹難得過來,何必管這糊塗事?正好外麵剛送來兩筐琉璃棚的鮮菜,大年下的倒也算難得,晚上咱們弄一桌全素宴,把酒賦詩豈不快活?」

這話正中史湘雲下懷,當即顧不得再探究什麼因由,連喊了幾聲『好』,又提議各自下廚燒一道菜出來——當初為給寶玉過壽學的手藝,總不能就這麼荒廢了。

見哄的史湘雲轉移了注意力,薛寶釵暗暗鬆了口氣,但心下的緊迫感卻絲毫未減。

林黛玉始終不肯原諒寶玉,時間長了,似湘雲這般起疑的人必不在少數。

若都像史湘雲這樣提出質疑,倒還好糊弄過去,怕就怕他們沒膽子當麵探究,隻在私底下捕風捉影胡亂掰扯。

屆時若有人趁機把『真相』散播出去,自家再想裝聾作啞可就不成了。

而最有可能充當這個『有人』的,自然非那焦順莫屬!

…………

焦順也的確是這麼盤算的!

他耐著性子等到了臘月十七,眼見十日已過,薛家那邊兒卻始終沒有反應,便琢磨著把早就炮製好的流言蜚語放出去,借以向薛家施壓。

因盤算著從東府那邊兒傳出來,事後更容易推脫,再加上上回休沐時本想去探視尤氏,卻因為意外撞見史湘雲未能成行,這回也該補上才對。

故此這日一大早,焦順便打著找賈蓉吃酒的名頭,尋到了寧國府裡。

蓉大爺賣母早已是輕車熟路,前後也就一刻鍾的功夫,焦順就在那小院裡,見到了挺著肚子的尤氏。

瞧那衣服下麵已經顯了懷,焦順便想把爪子伸進去扌莫扌莫,看到底是圓是尖。

結果卻被尤氏狠狠一巴掌拍開,護著肚子嗬斥道:「別動手動腳的,這屋裡冷得很,小心孩子著了涼!」

嘖~

隔著肚皮哪裡就能凍著它?

這年頭女人對子嗣的重視程度,遠不是後世能比的。

尤其像尤氏這樣年近三旬才懷上頭胎的,更是謹小慎微到了誇張的程度。

前些日子,焦順盤算著已經過了危險期,想趁機體會一下帶球撞人的感覺,結果險些被她給打出去,下手那叫一個狠,全然不顧往昔的情分。

焦順心下腹誹,嘴上卻笑道:「我這不是想沾沾你的孕氣嘛,早點讓邢氏懷上,也省得我娘成日裡念叨。」

徐氏對邢岫煙是一百個滿意,故此這些日子總催著他盡快布種——對比她先前謹慎的態度,玉釧暗地裡很是幽怨了一陣子。

尤氏聽了,便掩嘴笑的白狐狸仿佛,促狹的問:「卻不知你說的是哪個邢氏?」

焦順沖她翻了白眼,順勢看看左右,岔開話題道:「銀蝶呢,今兒怎麼沒跟來?」

自上回焦順提出『非分之想』後,尤氏有一陣子都不敢與他獨處了,必要拉上銀蝶這個墊背的才敢露麵。

偏這回卻不見銀蝶的蹤影。

「哼~」

尤氏沒好氣的冷哼道:「你心裡除了那事兒,難道就沒旁的了?!」

「這話說的,我找她是有正經事要商量。」

焦順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嘴臉,心下卻暗嘆:這回看來又吃不上肉了。

「也不知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

尤氏又捧著肚子剜了他一眼,這才解釋道:「你今兒來的倒巧,我因實在氣悶,特意找了珠哥兒媳婦來……」

「大奶奶也在?」

「在是在。」

尤氏嘻嘻一笑:「可人家聽說你來了,就鬧著要走呢。」

嘖~

原本焦順因這珠大奶奶難以招架,還巴不得就這麼斷了往來。

可如今聽說李紈對自己這般厭煩,他心裡反倒不是滋味了。

見焦順拉下臉來,尤氏噗嗤一樂,抬手抵著他的月匈口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放心吧,人我給你留下了——不過究竟能留多久,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說著,自顧自打開了房門,拿著帕子沖外麵招了招。

不多時,銀蝶便領著李紈走了進來。

自從得了賈赦家裡的『活寶貝』,李紈就開始千方百計的躲著焦順,掐指一算,兩人竟有四個多月未曾見過了。

都說是小別勝新歡,焦順起初見了她,也是滿眼的熱切,似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可李紈越發清秀的麵龐,卻似是掛了寒霜一般,兩隻眸子更是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劍霜刀一樣兜頭刺上來,生生把焦順到了嘴邊的甜言蜜語堵了回去。

再想想先前平兒的勸誡,焦順覺得既然已經仔細品嘗過了,也沒必要非把李紈綁在身邊。

遂颯然一笑:「俗話說好聚好散,大奶奶也用不著刻意躲著我吧?你既有了取舍,我日後也不會多做糾纏,咱們隻當是……嗯,隻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好。」

他自覺是寬懷大度為愛放手,卻不知李紈聽了這話,一肚子無名火早已經沖到了天靈蓋!

李紈其人,無論身心都是外類內熱。

原本守寡十餘載,混似堅冰裹了團螢火,結果被焦順軟硬兼施,硬是把那星星之火搞成了燎原之勢。

李紈雖知千不該萬不能,卻也漸漸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聽說焦順竟又與邢氏勾搭成奸,這才觸發了李紈心底的警鍾,她生怕事有不秘,會牽連到兒子頭上,故此咬牙斬斷了與焦順的關係。

可這老房子著火,豈是想撲滅就能撲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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