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三省【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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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榮國府正門前,王夫人不好再走神兒,但心下卻是愈發紛亂如麻。

薛姨媽是最能體會她心情的人,見此情景,便伸手蓋在王夫人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悄聲寬慰道:「姐姐這麼做也是為了娘娘好,況順哥兒也不是外……也是個值得托付的。」

本想說焦順也不是外人,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別扭,忙改了說辭。

「唉~」

王夫人輕嘆一聲,沉默片刻才道:「我先前把你那話跟他說了,他當時就急了,鬧著要跟你當麵鑼對麵鼓的問清楚。」

薛姨媽小手一顫,急道:「姐姐難道沒跟他把話說清楚?!」

「本來是想說的,但當時已經驚動了三丫頭,倉促間隻好先應下。」王夫人說著商量好的謊話,反手握住薛姨媽的柔荑,悄聲道:「反正你總得去做個了斷,還不如親自把話說清楚呢。」

「我、我怎麼開這個口?」

薛姨媽愈發慌了,哀求道:「姐姐,還是你來說吧,我真的開不了這個口。」

「他對你如何,你難道還不知道?」

王夫人帶著三分幽怨反問:「我在他哪兒不過是個添頭,若肯信早信了——他要的是聽你當麵把話說清楚,你若不肯出麵,單憑我去說又有什麼用?」

「可、可……」

薛姨媽的心也亂成了麻,原本說好了是王夫人來操作這事兒,她隔了一層雖然羞恥,也還勉強能按捺的住,誰知道到頭來還是要自己去跟焦順說,這卻如何讓她張得開嘴?

想到到時候要麵對的窘境,她一時直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王夫人本來是有意逗弄她,好借機發泄發泄長久以來積攢的酸意,但見薛姨媽如此失態,卻也怕被人看出不妥,於是忙掐了她一把,嗬斥道:「這個節骨眼上你就別跟著裹亂了,快把眼淚擦了,不然讓人瞧見算是怎麼回事?!」

見嗬斥不怎麼管用,王夫人隻得又許諾道:「罷罷罷,大不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見他,這總行了吧?!」

聽了這話,薛姨媽才終於踏實了些,雖然最終還是要自己出麵把話說清楚,可好歹是有姐姐在一旁壯膽,不用自己獨自麵對這一切。

她兩個在前麵竊竊私語,後麵李紈和探春也在交頭接耳。

就聽李紈好奇道:「你剛才讓襲人做什麼去了,我怎麼瞧她一臉古怪?」

「也沒什麼,就是有件事兒想讓她去辦。」

雖然是一條繩上串著的,但探春也不是事事都要告訴李紈,隨口敷衍了一句,便岔開話題到:「蘭哥兒這回準備的怎麼樣?這回太太借口寶玉尚在病中,特意推蘭哥兒出來亮相——雖說咱們也不指著別人,但能給娘娘留個好印象總是好的。」

「這你放心,蘭哥兒這二年在學院大有增益,若不是年級尚小,我怕他身子骨太過嬌弱,今年就能下場搏個功名。」

其實賈蘭論體質,是要略強過寶玉、賈環的,但有賈珠這個前車之鑒,李紈總不免在這上麵過於謹慎,生怕兒子重蹈覆轍。

就在兩人談論賈蘭的時候,另一邊男丁當中,賈寶玉正苦著臉唉聲嘆氣。

放下若是那麼容易,也就沒有『執念』一說了。

打從忍著淚將襲人托付給焦順之後,他這心裡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似的,上下夠不著。

襲人是自小就在他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平素裡大事小情都是她在張羅,這麼多年說是亦姐亦母也不為過,論親厚,除了當初的林妹妹之外,幾乎再沒哪個年輕女子能與之相提並論了。

本以為兩人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誰承想最後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賈寶玉越想越傷心,於是將頭埋在月匈口,默默的掉起了金豆子。

就在這時,有人悄悄湊到了他身邊,輕聲喚了句『二爺』。

賈寶玉忙把眼淚擦掉,側頭看去,卻原來是探春的大丫鬟侍書。

「怎麼?」

寶玉下意識問:「三妹妹找我有事?」

侍書搖了搖頭,直接遞過來一個方勝,道:「這是襲人口述,我幫她抄錄的。」

「襲人?!」

寶玉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大喜過往,抓住侍書的手追問:「是不是她又後悔了,不想陪嫁到焦家了?!」

侍書努力掙開,警惕的退後半步,確認寶玉沒有追上來,便丟下一句『二爺看過就知道了』,然後逃也似的跑掉了。

寶玉急不可待的就想拆開那方勝,但拆到一半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看完太過激動驚擾了旁人,豈不尷尬?

於是找賈珍告了假,跑到門房鳩占鵲巢,然後才顫巍巍的拆開了那方勝。

展開來一瞧,卻是一篇兩三千字的長文。

開頭先回憶了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然後又詳細描述了近年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從失望走到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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