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邵禹丞*趙西霧(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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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邵禹丞*趙西霧(三)

(三)

後來一個偶然的時刻, 也許是參加鍾意婚禮的那一回,那天趙西霧發自內心為幸福落淚。

她也有過回憶的時候,回憶她和邵禹丞的溫情時刻。

那些牽手一起走過的時光, 他們也曾有過一點藏在金錢浮華底下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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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霧和邵禹丞就這麼相熟起來,就像那一張來的順理成章的話劇票,有些東西,兩個人默許下,就是順理成章。

她從來不會多問邵禹丞一個天真的問題, 也懶得糾結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那輛高調奢華的邁巴赫時常停在她學校門口,好幾回被同學拍到發到學校論壇, 趙西霧避免不了要出鏡。

後來她時常壓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出場, 隻露下巴尖尖, 清瘦孤冷, 望過來的目光也淡。

邵禹丞瞥她一眼, 放手邊的禮物盒扔進她懷裡,他伸手揭開她帽子,覆著垂下的碎發口勿上去。

「怎麼搞地下情一樣?」

趙西霧撇撇嘴:「還不是你太高調。」

那也是籠子,不是天空。

「在想叫一個女人怎樣心甘情願的愛上我。」

趙西霧嘴角勾一下,回過頭看著他,「可是我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邵禹丞單手轉過反向盤,他做什麼都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樣子,懶懶散散沒正形。

趙西霧心跳短暫停下半拍,她仰起頭,看見了他的眼睛——多情,卻又像琥珀一樣透亮冷靜。

趙西霧帶著幾分了然的神色看他:「我深諳這世界通行的法則。」

這話題引的可就意味深長了。

「可是一旦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就要承受被厭棄的風險。長久追求的征服欲不在,再美好也會變的乏味平淡。就像養鳥,你總向往天空外麵翱翔的,卻忘掉籠子裡那隻鳥本來的麵目。」

她怔了下,再回神就已經進了房間。

邵禹丞問:「怎麼一個人在這?」

她一眼看穿它剛剛片刻的欲言又止,直截了當問,「你想要說什麼?」

於是她眨了下眼睛,再睜眼的時候邵禹丞已經重新握住方向盤,他的身影一下又變得很遠, 趙西霧神色淡下來,撐著下巴慢悠悠說, 「隻是解釋起來很麻煩。」

話音剛落,趙西霧餘光瞥見坐在沙發上的那道人影站了起來。

「我見不得光?」

她沒動,任由邵禹丞走向她。

「這不是怕打擾你雅興。」半真半假的玩笑,趙西霧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她眼睛彎彎打趣,沒遮掩一點情緒。

邵禹丞低頭斂眸,視線頓在她眼上良久,忽地摁住她下巴慢慢往上抬。

她也笑了出聲,和他一起說著心口不一的假話,玩笑道,「我看你要比我更適合當演員。」

邵禹丞低笑一聲,抬手撫上她臉頰,他動作溫情十分,開口就是繾綣纏綿,「西霧,你的籠子會像天空一樣廣闊,會綴滿奇異的珍寶,會永遠明亮。」

趙西霧搖搖頭,下一秒雙手被握住,滾燙的身體貼著她後背,這是在零下的京市,她所眷戀的體溫。

她一字一句說:「每一個都不是。」

他咬住她嘴唇, 力道很輕, 像羽毛撓一樣逗她。

邵禹丞說了句是麼,拉開車門牽著她走下去。

趙西霧撐著手臂冷冷看著,她倚在窗邊,端一杯叫不出名字的酒慢慢晃著。

這兒來了幾次,基本都是不變的麵孔,有認出她的笑眯眯上來搭話,也存了一半看好戲的想法問,「當你麵呢,你不管管?」

邵禹丞把車停了下來,他偏過頭來看她,桃花眼天生是多情,瀲灩看過來,好像要將她整個人吞沒。

彼時剛過一月,京市的風沙最大,趙西霧捂著嗓子咳嗽了下,麵前出現了一道手掌,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手,筋骨分明,帶著點散漫的無意擋在她臉前。

一進房間全身都暖和起來,趙西霧把大衣脫下來給隨行的侍應生,她還記得這兒,燈火通明的東郊,這裡每一處都刻著累世的繁華。

邵禹丞瞥她一眼,慢悠悠開口。

趙西霧落下幾聲笑,撐著手臂倚在窗台上看他,俯身而下一片綿白的肌膚似玉,瘦削嶙峋的肩膀上掛著兩條細帶,紅唇一張一合,別有艷麗風情。

他努力從這雙眼睛裡發掘出一點別的情緒,或是委屈、埋怨甚至是嫉妒。

趙西霧點了下頭,手裡的酒杯順手抬起來,餵給他喝。

他伸手攬住她,也不是愛解釋的性格,今天卻破天荒講了句,「沒說什麼,聊了點事。」

「我這還高調?」邵禹丞笑一聲,「學校門口都不敢靠近,退到這棵老梧桐樹底下等你還不夠?」

「也可以是真的。」

「不冷?」

「不是見不得光。」趙西霧深深望著他,這樣親昵的姿態,他幾乎要融入她瞳孔。

「管什麼?」趙西霧用指尖戳著酒杯,她無視那些看戲目光,無所謂道,「男人啦,就是你越管他他越叛逆,是談情說愛又不是存心找堵。」

可是什麼都沒有,裡麵盛滿了清冷淺淡的笑意,有種靈魂即將脫殼的易碎感。

邵禹丞好像把這兒當家,沒有太多客人的拘束,他雙腿交疊坐在深棕色沙發,含笑拋去一瞥,頃刻便有熟絡的姑娘走上前。

「傾慕者、追求者還是男朋友,你喜歡哪個就說哪個。」

趙西霧踮起腳,她輕輕咬了一下男人的指尖,這動作很俏皮,她語氣也很輕快。

「我才不會愛上任何男人。」

所以沒有籠子可以困住我。

邵禹丞意味不明看了眼,他低頭摩挲她指節,撩了下眼皮,語氣不乏挑釁,「那我拭目以待。」

趙西霧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她身上有種既艷俗又寡淡的氣質,艷俗是她遊走在紙醉金迷的繁華人間,寡淡又是她冷眼旁觀,好像天生不會為男人折月要。

這樣的氣質對邵禹丞總是有種致命吸引力,他自負攬住她的月要,變戲法似的抽出一遝文件交到她麵前。

趙西霧楞了下,打開來看,是份經紀人簽約協議,還有一些瑣碎的資料她來不及看,隻在公司法定代表人那一欄看見了邵禹丞的名字。

他為她辦了一整個娛樂公司?

不等她開口,邵禹丞已經自顧自道,「黃榮是to級的經紀人,到時候公司會量身為你定製發展方向,我就簽你一個,怎麼樣,大明星,滿不滿意?」

這還有什麼不滿意?

曾經以為遠在天邊的夢想就這麼被人遞在眼前,饒是趙西霧見慣了大場麵,這會兒也有些飄然如夢的夢幻感。

她唇間溢出一聲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歡喜,勾頭對邵禹丞說了句,「謝謝你。」

難得換她一句真情實意道謝,邵禹丞抬起下巴看她,趙西霧眼睛裡有藏不住的雀躍歡喜,和先前每一次見到的那副不愛搭理人的樣都不一樣,這會兒還有點孩童得到禮物的天真質樸感。

他心裡也跟著一道開心,無所謂道,「說什麼謝……」

這話還沒說完,趙西霧已經握著那份合同踮腳摟住他脖頸。

邵禹丞順勢彎下月要來,然後聽見她偏頭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

「我說,現在我心甘情願愛上你,好愛好愛你。」

有一種女人,明知道她滿口甜言蜜語不做真,可偏偏一顆心就是因此陷沒。

邵禹丞低低笑了下,牽著她的手。難怪常言隻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在她這兒,可真是關關難過。

-

趙西霧就在今年冬天有了人生的第一場戲,邵禹丞投了大價錢捧她,她是女主角。

劇組拍攝地點定在了雲南一個古城,挺遠的地方,估計趕不回來過年,趙西霧抽空回來收拾兩件衣服,剛好鍾意也在家。

他們兩個人這幾天各忙各的事情,稱得上聚少離多。難得碰上見麵的時候,趙西霧莞爾,「意意,我真要去拍戲了。」

「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場女主角。」

鍾意蹲下來幫著她一道收拾東西,她們這個出租屋不大,東西卻齊全,感冒藥、消炎藥還有一係列治胃病的藥統統塞進去。

她有點不放心:「你第一次去那麼遠安全嗎?」

「跟著劇組一起呢。」趙西霧說,「也有經紀人和助理陪我,邵禹丞壓著陣,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鍾意嗯了一聲,隨口問她,「你和邵禹丞現在在談戀愛?」

趙西霧嗤笑一聲,「哪能啊,就有來有往的關係。」

「他們這群人呢,給什麼都不要給真心,真心最不值得了。」

「相應的,我也不要他們真心。」

鍾意細細品味她這句話,一段感情要是以愛作開口,那必然是會情難自己。她無法像趙西霧一樣爽快利落,因為她的愛早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一顆生芽的種子。

「可惜我隻有一顆真心最值錢。」

這句話被淹沒在手裡的鬧鈴聲,三十分鍾的倒計時剛過,顧不得箱籠是否收拾完整,趙西霧拎起斜挎包和她道了一句再見。

經紀人黃榮,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邵禹丞把她請過來花了大價錢,先前坐車來到時候黃榮心裡還有點不確定,手裡的資料翻了又翻,她想憑她的本事,不敢說一流明星,位居三四線新晉小花應該還不成問題。

後來見到了人,她心徹底放進肚子裡。

漂亮是不在話下的,身上有種若即若離的氣質,飄忽於容貌之外,一雙眼睛淡淡瞥過來,她雙眸好像天生就有故事。

黃榮在趙西霧麵前站定,下論斷。

「你一定會成為大明星。」這樣的話趙西霧不是第一次聽見了,她撥了一下耳邊碎發,微微勾起的唇,因為想到第一個和她說這句話的人神情驀然柔軟下來,褪去的棱角,她身上柔情更盛。

「那就要仰仗黃姐了。」

趙西霧沒什麼架子,上車的時候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從隨身帶的包裡拿了三個禮盒,稍大的那份送給黃榮,小一點的給旁邊的年輕助理,她做事滴水不漏,連開車的司機也沒漏下。

黃榮微微一笑,把公司為她量身定做的培養方案拿出來。

趙西霧主攻的方向是影視,她有專業的科班功底,先挑個本子在國內影視劇試下水,她的主攻方向主要轉向電影層麵。

她天生長了一張講故事的臉。

這次拍的戲是一部民國篇,趙西霧在裡麵飾演的角色是一個舞女,劇本隻有最前麵幾集,大概是說一名落魄舞女愛上了天之驕子,丟掉舞台踏上尋找愛人的輪渡的故事。

趙西霧翻到最後,她問,「故事的結局呢?」

黃榮反問她:「你覺得故事的結局是怎樣?」

趙西霧想了下,緩緩開口,「自然是失望而歸,說不定還會淒慘死去。一張船票跨過大洋彼岸,其實舞女要跨越的又何止是距離,跨不過去的世俗和階級就像望不到底的海洋,不知道到那一刻就會將她淹死。」

「不錯,到底科班出身。」黃榮聽的認真,順手叮囑旁邊助理,「這句話記下來,到時候采訪能用上。」

旁邊的小助理拿紙筆記下,筆尖劃過紙張的哢嚓聲,黃榮贊賞地看她一眼,「我以為你會相信hay ending。」

趙西霧笑了笑:「我不是一個會相信童話的小女孩。」

黃榮說:「我現在更加堅定我的想法,但這條路沒有那麼好走,我想你要做好準備。」

趙西霧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她演的角色是個舞女,身段必須要纖柔,她一天就吃一頓,除去拍戲的時候,剩下的時間全都擠在窄小的儲藏室裡下月要練腿。

黃榮說她的先天條件很好,可又不夠好。除了漂亮的臉蛋,她什麼都沒有。

沒有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沒一項拿得出手的才藝,體態身段無一受過係統訓練。她是一塊璞玉,要雕琢,要刻苦,要歷經千錘百煉。

最苦的是除夕夜那回,劇組的人全都收拾東西打算回家,黃榮也不例外。

新來的小助理跟著她到最後,說什麼也不肯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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