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弒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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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淵忍無可忍,終於停了腳步,憤怒道:「夠了!我怎麼可能錯,你們學校到底都聘用的什麼狗屁數學老師。」

伸手朝顧淩一抓,女人被他淩空從幾米外的實驗房裡抓到高台之上,脆弱的脖頸再次落入他掌心:「顧淩,你不會就不要亂講?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誤導小孩子。明明就是三,是三!」

顧淩後背汗毛直豎,身後不到半米的距離就是高台邊緣。

但此刻,心中有股強烈的火焰,戰勝一切的恐懼與軟弱。

「玄淵,玄老師,你找死之前最好弄清楚一件事。」雖然被掐著脖子感覺到強烈窒息,顧淩卻咬牙切齒,伸手捧住他的臉掰向自己,一瞬不瞬盯著他發紅的眼眸:「32020523號已經為你死過一回,你這條命,本就是欠我的!」

男人就像是被針刺中,一直保持理智的眼神慌亂顫唞起來。

她竟然都,都想起來了?

這樣的反應無疑讓顧淩得了勢,她本就是被他瘋狂的行為激了一肚子火,眼下見他無言以對,便立刻將他腦袋往自己跟前一撥,堵住對方微涼的嘴唇。

alha信息素乘勝追擊,讓他悶哼一聲,腿一軟,又害怕誤將她不小心帶下去,便後退一步。

腦袋後麵火燒火燎的感覺減輕些許,顧淩再接再厲,眼前的男人是個外軟內硬的脾氣沒錯,但她好歹啃了三個多月,自然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服軟,將其一點點拆開來吃。

「唔,別,別鬧。」他後悔將她一下抓過來,想要將顧淩攔到身後。

顧淩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她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一邊親一邊把男人往高台反方向逼:「這是你欠我的。」

「唔,你,你讓開!」再不跳真來不及了,玄淵已經看到不遠處失去窗戶的實驗室裡,安警官正帶著其餘人用斧頭砍實驗室操作台的控製麵板。

雖然遙控器在寧銳手中,雖然鈦合金非常堅硬,但這樣胡砍亂砍,保不齊真有線路遭殃。

男人反抗的方法隻是將她往身後擋,還想要繞過她往前沖,顧淩怎麼會給他機會?她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用alha信息素化解了他的力量,而後將他一下撲倒在地,不由分說地按住他的雙腕。

「玄淵,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服氣嗎?身為一個omega,就是會被alha信息素壓製,有什麼好不服氣的?你以為這次,我還會傻乎乎的讓你逃出手心?」

見玄淵蹙驚訝的瞪著她,顧淩越發怒火中燒:「我要是不攔著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自己燒成灰,然後一切交給天意?」

他不做聲,眸光一偏。

顧淩卻將眼睛直懟上他眼睛,他往哪邊看,她的臉蛋就往哪邊移。

盯了約莫十來秒後,她俯下`身近乎凶殘的親口勿起他,從額頭到鼻尖,臉蛋,直至含吮住那兩片溫熱的唇瓣。

「不會,不會再放開你。」胡亂口勿了兩下後,她便用額頭抵住他額頭,渾身都在承受不住什麼般微微發抖。

明明凶狠如狼的是她,女人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莫名其妙從眼眶滾落,滴到他臉頰上,又順勢滑落至他的嘴角。

「玄老師,求你,別犯傻。」她喃喃說著,眸光癡癡又淒楚,這一刻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32020523號,還是影後顧淩。

女人的alha信息素將他包圍,如果不做點什麼,他的手指尖也好,渾身的骨骼也好,都會臣服於這種生理反應,便如此刻忍不住的細微戰栗。

「鬆開我。」他冷冰冰的說。

「好,但你不要再往前走。我才放開。」

他點了點頭,顧淩鬆開他手腕,這才發現剛才力量太大,竟把他手腕皮膚都捏破了皮。她尷尬的站起身,伸手去拉他。

玄淵狼狽的站起身,他摘下眼鏡,盯住她眼睛:「看著我。」

顧淩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眼中射出的精神力白光控製住。

一剎那,她的眼睛就直愣愣,眼珠裡風起雲湧,無數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在視網膜前掠過。

身後響起腳步:「都別過來。」玄淵喝止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寧銳與黑袍人。

他聲音裡難得浮現出怒氣,目光所及之處,顧淩整個人都如同提線木偶般飛起來,飛到轉換爐的正上方。

玄淵也飛起來,兩束白色的精神力光芒連通著彼此,他很快來到顧淩正前方,腦後原本及月要的灰白長發像是飛速生長的蛛絲,鋪天蓋地的朝身後散開,竟完全束縛住了背後那具頂天立地巨人像的臉。

「顧淩,你知道你在阻止些什麼?」

「顧淩,你知道你在強求些什麼?」

「我是什麼樣的東西,你到現在還不清楚?」

「為了復興瑪雅文明,我可以死,所有人類都可以死,宇宙可以毀滅。因為那就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

白色精神力交互間,男人的記憶向女人傾瀉,女人之前為了錢而選擇拯救宇宙的任務,也赤裸裸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

玄淵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不遠處實驗室傳來那些斧頭砍向金屬硿硿聲更讓他眸光猙獰。

煩死了,那些愚蠢的,隻配給瑪雅文明當炮灰的人類,不知道都在瞎忙些什麼?

他咆哮,雪白脖頸青筋凸起:「這個宇宙毀不毀滅,瑪雅文明都將復蘇。瑪雅人未來將沖出這個宇宙,進入高維宇宙,那才是我的歸宿。」

繼而輕佻,聲音也很快平復,那是瑪雅人與生俱來的自控力:「還記得我們一起看過的那部電影嗎?拯救宇宙的女英雄什麼下場,不過是被反派綁上床欺負個夠。」

「如果你今天非要擋著我麵前,想要我停下來,那就」玄淵手一揚,懸空在巨像四周的達摩利斯劍便有一把直直飛入他的掌心。

他牽過顧淩的一隻手將劍柄塞入她掌心握緊,又用劍尖對準了自己的月匈口,英俊的眉目閃過厭倦:「來,殺了我。」

玄淵此刻說的這些話,顧淩沒有一句聽入耳朵,因為她已經陷入了精神力白光織就的幻夢。

那些智腦max曾經向她描述過的滅世場景,一幕幕出現在她眼前。

世界風雨交加,雷鳴電閃

滔天的巨浪,消失的山海,破滅的城邦,粉碎的星辰,下沉的黃昏,還有尖叫著死去的老人與小孩

女媧巨像嘴角揚起詭異微笑,無邊無際黑暗席卷每一點微光

神與魔的距離,隻隔了一線不容於世的瘋狂。

某個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帶著嘲諷:「自以為是想要拯救別人的人,才最可笑。」

不,不,不

她的額角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嘴唇都快咬出鮮血。

「死亡不是我的敵人,感情才是。」

不,不,不!

「親情,友情,愛情,這些我都不需要!」

不,他在騙你。神在騙人!

「要麼毀滅我,要麼,滾開!」

劍尖顫唞,有兩股極大的力量在撕扯著她的內心,一股控製在他握於她手腕的勁,一股控製在她心底。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月匈口的皮膚已被刺破,雪白的新西裝染上鮮紅。

「這是我最後一步路,如果不走下去,我就再也無路可走。」神明清冽沉鬱嗓音幾乎要刺穿她的血肉:「我怎麼能停下來?停下來,隻要一想起那麼多的犧牲,那麼多的誤解,那麼多壓抑過的感情,我用什麼麵孔去麵對?」

她眼前的世界血色彌漫,那是人類的血,跟太陽的灰燼混在一路。

世界,毀滅了。宇宙,沒有了。

巨大的痛苦中,眼前那座越來越高的神明巨像臉龐逐漸清晰,一點點變成了顧淩熟悉的模樣,她聽到神像喃喃一嘆:「我真的,有些累」

神明的聲音像是一個瘋子終於清醒恢復了理智,又像是一隻被時光遺棄的喪家之犬,氤氳著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惆悵。

顧淩的手一軟

噗嗤一聲,攥在掌心達摩利斯劍便順著男人手臂的力道,直直將他月匈膛捅了個對穿。

她眼前的幻象消失

他輕輕一揮手,柔白的精神力包裹著她將她推遠,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張開雙臂直線墜落。

不——

顧淩目眥欲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玄淵墜入轉換爐,整個人消失不見。

一百多米高的距離,她安全落地。

顧淩怔怔的仰頭看向整個空間最高的巨像,玄淵的發絲還包裹在女媧巨像的頭部,但他的人已經沒有了,應該說是氣化掉。

他會活過來嗎?

以女媧神明的方式。就在顧淩發愣的瞬間,樓下的電梯大門打開,安嵐海帶著其他人沖出來,顧淩還沒來得及哭,手裡就被艾琳娜公主塞了兩把斧頭:「快,快把神像腳底的蓋子砸開!」

「什,什麼?」

「玄老師掉下爐子前,我們剛好砍斷了高溫製熱的控製線熄滅了高能激光束,切換成廢渣爐模式,不過廢渣模式雖有快速降溫係統,玄老師隻怕也要受很大的罪。」

顧淩瞪大眼睛,剛剛軟掉的雙腿一下來了力氣,她飛快從地上彈起,舉起手裡的斧頭沖過安全線,沖到神像底部朝外的金屬管道蓋子。

人手兩把消防斧,十來把斧頭一起砍,沒一會兒,鈦合金的螺絲鬆掉,板磚一般厚的金屬蓋子被奧裡吉王子,安嵐海,艾琳娜,明萱兒,寧鈺,季景和,顧淩,還有最末尾的糖糖排成長龍,一起用雙腿撐在地上,一二三用力咬牙切齒的扒開。

轟隆——灼熱的氣浪湧出,蓋子彈開震飛眾人。

圓形管道裡伸出兩條表皮部分黑糊部分雪白的大長腿——爐內的餘溫已經讓玄淵身上的所有衣物,包括鞋襪全部燒光。

奧裡吉王子跟安嵐海最先反應過來,忙爬過去一左一右攥住那兩隻腳踝,將已經烤至半焦糊渾身冒煙的男人從爐子裡拖出。

「嗚嗚———」糖糖看清玄淵的慘狀時哇的一聲就哭了,指著玄淵的月匈口:「爸爸的月匈口有個大洞,爸爸死了。」

顧淩一步步走進地上躺平的男人,愴然跪倒,將渾身滾燙的他摟入懷中。

玄淵身上大部分都是焦糊的,連頭發都成了黑炭狀雞窩,但皮膚還在不斷自愈,隻是月匈口剛剛被達摩利斯劍刺穿的部位,劍雖然融化消失,月匈口內部的焦炭狀傷口卻無法自愈,所以眨眼看去,男人月匈腔空盪盪一個大洞,心髒都消失。

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根本不用調動任何情緒,眼淚就莫名一顆顆從眼裡滑落。

她想,她大抵也是瘋了,才會為一個真正的瘋子哭的這樣傷心。

周圍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所以顧淩沒有看到,糖糖突然暈倒,不光是糖糖,這間實驗室的其餘人都突然被極大的能量沖擊到昏厥。

清醒著的隻有兩個人:哭的稀裡嘩啦的顧淩,和剛剛鬼門關走一遭,並沒被女媧神像收下他獻祭靈魂的玄淵。

迷迷糊糊中,玄淵看到糖糖手腕上那串晶石手鏈,彷入找到家園一般飛入自己空盪盪的月匈口,閃出五彩斑斕的光。

一束溫柔的五彩光在天空閃耀,那是成年後女兒的臉。

雖然滿麵黔字,她眼中卻帶著最幸福溫柔的神色:「爸爸,你曾問過小時候的我,如果有天世界毀滅,糖糖最想要的是什麼?那時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可長大後的糖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有天世界毀滅,糖糖隻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想要爸爸跟媽媽永遠陪在我身邊,想要世界不被毀滅,想要我愛的你們全都好好的。」

那句話說完,女兒的身影就徹底消失。

畫麵一轉,他看到最早和他一起計劃著改造世界的同類,年輕x星帝王那張微笑的臉:「呀,老友,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好最幸福的事是什麼嗎?」

他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是完成身為火種的使命。」

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此刻眼前會看到死去的人。

難道是他也死了?

x星帝王的臉閃著聖潔的光:「要我說,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才對。要是重來一回,給我什麼都不換。」

玄淵喃喃自語:「老婆,孩子,熱炕頭?」

x星帝王:「親情,友情,愛情,你什麼時候懂了,什麼時候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不會執著於那些實現又或不實現,並不太重要的事。」

玄淵又喃喃自語:「那我什麼時候能懂?」

昔日的同伴沒有回答他,身影同樣像星光般散落消失。

焦糊的細胞重新變成粉紅色,組織與血肉肌理生出,黑炭一般被烤焦的皮開始蟬蛻般脫落。

顧淩是在情真意切哭了幾分鍾後才回過神不對味

頭頂嘎嘎的開裂聲非常恐怖,高聳入雲的女媧神像臉上的精神力發絲散去,露出酷似玄淵的清冷臉龐,卻又在她眼前裂出無數條細縫

「你怎麼」懷裡傳來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又哭了?」

顧淩瞪大眼睛,震驚的看向又活過來的男人,伸手輕輕點了下玄淵剛長好的雪白月匈膛:「這,這剛才還是個大洞呢?」。

離他們最近的糖糖被顧淩用另一隻手反手彈了個腦瓜崩,一下給疼醒坐起身。

她扌莫著腦門,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淩懷裡的玄淵,搖搖晃晃爬了起來。

顧淩飛快脫下外套給玄淵蓋住。

「爸爸!」糖糖撲向玄淵,撲的他悶哼一聲,隨即伸手摟住孩子。

他坐起身,左手摟著孩子,右手摟住顧淩,臉上焦炭般的灰黑簌簌落下。

兩個女人都將他胳膊抱得死緊,像是害怕他又會突然月匈口破個大洞,再也醒不過來。

他伸手試了試使用精神力,卻已經完全使不出半絲異能。

這下好,死亡的地獄裡走一遭,他真成了個普通人。

玄淵的神情一時變得很奇異,像是不解,又像是憤怒,茫然但很快,那些全都變成放下了一塊巨石的解脫與釋然。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此刻的模樣。

焦糊狼狽一片,卻用最大的力氣緊緊回摟著懷裡的女人跟孩子。

心頭驀然閃過一陣細密的脹痛與劫後餘生的回溫,忽然就明白過來好友果然沒有騙他,他終於明白自己在高台上那種意興闌珊到底是因何而起。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真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在意的人,最應該在彼此都活著的時候,傾訴沒能及時說出的愛意。

他張了張嘴:「顧淩」

話還沒出口,脖子就是一疼,顧淩竟勾首一口咬在他腺體上。

源源不斷隻屬於她的alha信息素鑽入他的經脈,隨著滾滾洪流般的血液用遍全身。

她咬的那麼深,那麼緊,猝不及防,不留一絲餘地的永久標記。

讓他渾身都不可遏製的顫唞起來。

好半天,她才從他後頸拔出自己的牙齒,眸光執拗又凶狠的看向他雙眸:「玄老師,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不是有嘴不會說話的32020523號,也不是無腦隻知道維護你的人參精。我是顧淩,藍星的大影後,演戲是我的愛好,也將為我的終身職業。」

玄淵:「啊?」

顧淩:「我看上你了,不是演戲,是真心的!」

玄淵臉頰再次微微發燙,仿佛爐火的餘溫還在麵皮滾動一般,蚊蠅一般輕哼:「嗯。」

顧淩:「我剛永久標記了你。」

玄淵咬緊了嘴唇,垂眸眼簾輕顫,剛剛被燒光的長睫毛肉眼可見的重新生長,又成了兩排掩飾眸光的細密小扇。

糖糖瞪大眼睛,悄悄的捂嘴笑起。

顧淩:「所以,玄老師,請接受我的求婚。」

玄淵:「這麼快?」

顧淩:「願意,還是不願意?」

玄淵還沒說話,懷裡的小糖糖就站起身,斬釘截鐵道:「願意,他願意。」

顧淩看向糖糖,朝她一擠眼睛。

小姑娘立刻拖長尾音,甜甜喚她:「媽。」

然後下一秒,小姑娘伸出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左右按著玄淵的後腦勺,右手按住顧淩的後腦勺,將兩人的腦袋往中間一湊。

啵唧——

四片嘴唇被按頭貼在一路。

耳畔響起孩子咯咯咯鈴鐺般的偷笑。

冰冷的女媧神像在三人身後轟然崩塌,碎為齏粉。

這一刻,神明懂得了世間最美好的情,漫天的星辰在那些感情麵前都隻能收斂永恆又熾熱的光芒

紛紛揚揚的灰燼中

舊日已遠,執念破盡。

一切那麼美好,一切都可以,重頭來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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