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死？（1 / 2）
張文娘腦海中最後留下的就是張母淚眼滂沱的臉和張大哥似是而非的道歉。
對不起？
大哥寵愛她一點不下於父親，兒時她調皮搗蛋總將大哥的課業當圖畫亂畫害得他被先生懲罰，大哥也從不和她生氣，還會攔著母親教訓她，每次大哥外出也是她的禮物最多，連後來的幺弟也比不了，那麼大哥對不起她什麼呢？
張大哥將密室關好之後，招了招手，祠堂後麵又進來兩個人，張母震驚的眼淚都不流了看著二人，連忙上前仔細檢查一番，回頭看著像長子，「這…這……？」
張大哥上前將張母扶住也不解釋直接說道：「這是二妹和幺弟。」
話落「張文娘和張文熙」也上前扶住張母。
張大哥轉身對著祠堂裡的牌位跪下磕了個，聲音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娘，您怪我嗎？兒子無能，不能救下父親，不能保住張家，如今還要母親和我一同等死，身首異處、曝屍荒野。」
張母扌莫了扌莫大兒子頭，心疼的說道：「直兒，娘親的直兒已經很棒了，如今我們一家四口去見你父親也算團圓。」
張母此時異常的平靜，說完又看著「張文娘」手裡的誥命服說道：「文娘來幫娘親換衣服吧。」
張文娘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後頸疼痛難忍，隨後艱難的坐起身來，燭燈映照下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小人兒站在角落定定的看著她。
張文娘隻覺得一陣涼氣襲來，撐起身子向後撤了撤，不料扌莫到一封信，瞬間昏倒之前的事情一擁而入。
顧不得害怕，張文娘連忙踉踉蹌蹌的爬到密室門口，剛要打開密室的門，理智回籠，張文娘頹廢的癱坐在門口。
這時角落裡的小身影撲上來抱住張文娘嗚嗚嗚的哭了出來，「長姐，我怕。」
短短四個字，聲音乾澀隱忍，張文娘一愣將小人兒抱到懷裡，安慰的拍了拍張文熙的後背說道：「熙哥兒別怕，長姐在呢，別怕。」
懷裡的溫度，將張文娘的怯懦驅散，哄了好一會兒才將張文熙安慰好。
姐弟兩人守著密室門，細聽外麵沒有半點聲音之後才敢悄悄地將密室門打開，然後走出去。
張文娘看著正當空的太陽，想到哥哥說道明日午時問斬，隻覺得心口一陣疼痛，顧不得顧慮太多，用地上混著積水的黃泥將二人臉抹髒，然後拉著張文熙從以往偷偷出府的密道跑到菜市口。
張文娘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更加不清楚親人是不是已經……，然而無論如何她都要親自去看一眼。
奔走在小巷裡，張文娘萬分感謝父親從來不攔著她外出，不至於真的像京城的大家閨秀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如今沒個丫鬟在身邊路都不認識。
太陽向上爬，張文娘姐弟熱的發昏，然而絲毫不敢停頓，再過一條街就能跑到內城的城門了。
然而老天就像是要故意為難他們一樣，看到近在咫尺的城門姐妹倆還是被突然出現的侍衛攔住了。
經歷了抄家之事，張文熙看到侍衛本能的懼怕，拉著張文娘不斷地後退，張文娘學著身邊的百姓拉著張文熙跪地低頭。
不一會兒親王世子的車駕也駛出了內城，姐弟二人又焦急的等了許久，把守的侍衛才散開。
張文娘這才拉著張文熙混在乞丐堆裡跑出外城。
也是張文娘二人時機趕得好，昨天動亂，光是朝中重臣皇帝就抄了好幾家，那些小的世家更是不計其數，如今朝堂更是空了半數，現在還能完好站在那兒的更是人人自危如驚弓之鳥。
大多數的士兵也都在平定動亂和支援行宮，內城這才混進來許多撿便宜的小乞丐。
姐弟二人氣喘籲籲地混在人群裡看著跪在那的親人，一共28人除了張父未缺一人，連隻有3歲的堂弟都月要板挺直的跪在那兒，不墮一絲張家風骨。
反倒是她們姐弟二人死裡偷生，如今又這般作態，實在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