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洛夫古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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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娜·洛夫古德睜開眼睛,盯著天上不斷變換形狀的雲朵發呆,純淨的陽光透過巴西雨林的孔隙照在臉上,空氣清新宜人。她的丈夫羅夫·斯卡曼德在兩公裡外給一株植物拍照。一隻小蟲子在她身上爬。

他們在這座雨林裡待了三個月,為了尋找當地人提到的一種「全身會發光、拖著彩虹飛翔的小鳥」,一個八歲的男孩說他在河邊親眼看見過,可惜一眨眼消失不見。消息來源絕對可靠,但無法判斷真偽,可能隻是那個男孩一時眼花,誤把雨後的彩虹和某種他叫不上名字的漂亮鳥類(比如大嘴鳥)聯係到一起,但他們還是來了,作為兩人的蜜月旅行。

他們搜遍了附近的水域、池塘,隻找到一些漂亮的翎羽和幾塊藍寶石。如今那些羽毛和寶石被放在小盒子裡,和飛艇李耳墜、軟木塞項鏈、鵝卵石頭飾放在一起。用羅夫的話說,就是「你得遷就普通人的審美,有一兩件正常首飾。」

盧娜嗅著濃鬱的青草和泥土香味兒,整個人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她被警戒咒發出的嘯聲驚醒,是羅夫·斯卡曼德,他扛著相機和一個厚厚的本子回來了。

「又發現了一株瀕危的野生植物,」羅夫說:「在附近留下了探測器,給當地的環境保護部門交差。」他看著從地上跳起來的妻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又躺在地上……」

盧娜連忙拿出藏在腦後濃密頭發裡的魔杖,對著自己一指,白色的霧氣從被露水浸濕的衣服上蒸發,她興趣盎然地原地轉了一圈,還蹦跳了兩下。

「這回怎麼樣?」

「好吧。」羅夫小聲都囔。

兩人開始整理帳篷,今天是待在雨林的最後一天,離開前都有些戀戀不舍。東西收拾到一半,他們坐在大包小包中間翻起了厚厚的相冊。

「這是當地的村寨和居民……」

「我喜歡他們,他們很愛講笑話。」盧娜插話說。

「沒錯,三句話離不開一句玩笑。這是我和他們踢足球的照片,看啊,他們可真高興!那是勝利的笑容,我想如果是魁地奇的話,我可能不會輸得那麼慘……你當時在旁邊學習編製手法……所以到底是誰在拍照……不過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當地人用這項技術製作捕魚工具,而不是把藤蔓穿在身上……」

「在魔法酒館,我們新認識了兩個卡斯特羅布舍的巫師朋友,其中一個非要詛咒我的小拇指,漂亮的昏迷咒,親愛的……」

「一隻大嘴鳥大搖大擺地鑽進帳篷,結果被魔法燈嚇跑了。」

「接下來是幾種巴西特有的神奇動物,全都是你先發現的,真奇怪,令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他嘖嘖稱奇,把相冊往前翻,掠過將近三分之一的婚禮照片,在最前麵幾頁停下。

兩顆腦袋湊到一起。照片中比現在要年輕幾歲的盧娜蹲在地上,伸手撫扌莫一隻看起來很像是雪貂的生物,小家夥兒吃著熱氣騰騰的熱狗,眼睛愉快地眯起來。背景是一片冰天雪地。

「說真的,我在北極找了兩年,」羅夫酸酸地說,「結果一無所獲,我嚴重懷疑祖父漏掉了什麼關鍵信息……不過也不算空手而歸。」

盧娜在一旁愉快地哼起了歌,調子聽起來像是古怪姐妹組合十二年前的作品——『一場偉大的勝利』。

羅夫跟著哼了兩句。

將近中午,他們提著一大一小兩隻手提箱走出巴西熱帶雨林。在羅夫將一疊厚厚的照片交給當地的生物保護組織後,兩人來到邊境,登記後通過門鑰匙返回英國。

「巫師真是天生的探險家。」一名邊境警察說。

「我們一向如此。」羅夫答道。

「嘿,我說的是登上火星那位。」那名警察調侃道。

……

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附近的山上,草地被風吹起大圈的漣漪,一座像是被打翻了的靴子的小房子遙遙在望。

「我親愛的女兒!你可回來了。」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從房子裡跑出來擁抱盧娜,盧娜輕輕拍打父親的後背。謝諾菲留斯穿得髒兮兮的,二月天一般的頭發胡亂糾結正一團,像是一個廢棄的鳥窩,他對眼的毛病似乎更加嚴重了,所以拿來當做借口假裝沒看到女兒旁邊的男人,直到羅夫主動打招呼,他才不情願地給了對方一個極其敷衍的擁抱。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羅德,羅曼——」

「是羅夫。」盧娜歡快地說。謝諾菲留斯「切」了一聲,一隻眼睛似乎要飛出眼眶,他用另一隻眼睛斜著打量了女兒的丈夫一眼,默不吭聲地接過盧娜手中的旅行箱,用另一隻手拉著她朝黑色大門走去。羅夫·斯卡曼德搖頭跟上。

這番態度算是好的了。

按照某個偷偷溜進婚禮現場、被中途趕出去的記者的說法,「洛夫古德那個老鰥夫似乎預謀在婚禮儀式上給女婿念惡咒,把他變成一條大嘴彩球魚。可惜沒有得逞,不然有希望競爭本年度最勁爆新聞——在海普夫婦、波特夫婦、韋斯來夫婦、隆巴頓夫婦、斯卡曼德夫婦等一眾親朋好友的目睹下。」

但羅夫知道這純粹是胡說八道,至少不全是真的。

相比之下,他更認為謝諾菲留斯原本打算把他變形成一隻毒角獸的角,因為自己第一次來這裡做客時,曾無意中點破洛夫古德先生送給女兒的驚喜——那個從走私小販手裡購買到的灰色螺旋狀獸角,並非彎角鼾獸而是毒角獸的角,擺在家裡極為危險……他為自己的耿直付出了代價。

房間裡是標準的圓形,像一個圓滾滾的胡椒瓶。

底層是廚房,爐子、水池、碗櫃上繪滿了花卉、昆蟲和鳥類。沿著鑄鐵旋轉樓梯往上,第二層是更加淩亂的客廳和工作室,一台老式印刷機占據了最好的采光和位置,其它地方則零零散散堆滿了雜物——看得出來,女兒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洛夫古德先生完全沒心情收拾屋子。幾隻巴掌大小、動物造型的魔法燈在天花板上飛來飛去。從這一層向上延伸出兩條樓梯,分別通向盧娜和洛夫古德先生的臥室。

三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整理旅行資料,洛夫古德先生依然把羅夫當空氣,但對盧娜問東問西,關心備至,並對旅途上發生的種種有趣細節表現出了驚人的好奇心。

「哎呀呀,是這樣嗎……這似乎驗證了某個理論。」

盧娜的觀察力令在場的兩個男人感到驚奇,羅夫有些遺憾這些絕妙的觀點隻會出現在《唱唱反調》這本不靠譜的雜誌上,和火焰精靈、顫顫蛆、火星生命等奇聞異談刊登在一起。

最後一條不算。

當海普先生和格蘭傑女士從火星歸來,這個問題的答桉就不重要了,人們陷入狂熱的幻想中,為有生之年可能移民外星球的話題癡迷,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們才意識到下次火星距離地球最近的時間點要到2018年。

此後幾年,人們陸續在月球上建立了六個太空基地。

盧娜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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