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終南一風(1 / 2)
第33章終南一風
卓淩風這番話讓人聽著是在羞辱木高峰。
但很大意義上,這就是大實話。
以楊過、黃藥師的傲氣,倘若知道自己的神功絕學,去對付木高峰這樣的卑鄙無信之徒,必會覺得清名有損!
當然,最主要就是卓淩風,他自覺施展全力,未能將其一劍擊殺,實在有些汗顏,不想讓神功蒙羞!
至於木高峰聽了這話,內心之氣惱、憤恨,都體現到了行動上。
就見他身子顫抖,掃視了周圍一眼,又緩緩轉過身來,凝視卓淩風,沉聲道:「卓淩風,今日我雖死於辟邪劍法之下,可今日之後,你也將永無寧日!
我的下場,也是明天的你!」
卓淩風微微一笑:「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說著手腕輕輕一抖,長劍血跡滴落,順手一個劍花,「鐺」的一聲,長劍精準歸入月要間劍鞘。
卓淩風自然知曉木高峰臨死,還要給眾人心中種上一顆種子。
世人皆有貪欲。
武學之人在意的,便是神功秘籍,
隻是認為自己劍法就是「辟邪劍法」的無知之徒,無論自己怎麼說,他們也會這樣想。
但知曉「辟邪劍法」特性的一些前輩高人,自會有所分辨。
可這一節都無關緊要。
因為他不屑解釋,更不能解釋。
卓淩風轉眼看向劉正風,抱拳說道:「劉三爺見諒,弄髒了貴寶地!」
話音剛落,「咣當」一聲響。
木高峰右手所持彎刀,又掉在了地上。
他直直盯著卓淩風,臉上表情猙獰可怖。
但眼神卻很是復雜。
嘴唇動了動,看似還想要再說點什麼,可他口中血如泉湧,也隻嗚嗚了幾聲。
緊接著,「哧哧」幾聲響,但見他月匈前衣服破開一條裂縫,露出月匈膛上的一叢黑毛。
衣服裂開的瞬間,他前月匈「膻中穴」一縷鮮血,好似噴泉激射而出。
在月光、雨水的混雜呼應下,綻放如花。
鮮血飛揚間,木高峰那臃腫的身軀,也「噗通」一聲,轟然倒地。
饒是眾人都已猜到,木高峰受了致命之傷,但見到這一幕,也均感駭然。
原來卓淩風早就一劍,刺中了木高峰的「膽中穴」。
這乃是人身要害,他自忖這一劍,劍刃入肉雖隻一寸,但憑他這無固不破的劍氣,木高峰武功再強十倍,也必死無疑!
隻是木高峰內力霸悍之處,大有門道,適才他全力對敵,內勁凝聚周身,一覺中劍,立即閉住這處穴道。
但這幾句話說完,他已撐到了極限,真氣一散,所受劍傷立時展現。
這場惡鬥雖然短暫,但人人看得驚心動魄,直看到木高峰倒地身亡,眾人還不敢稍動。
天門道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七星落長空」
眾人當即一怔,畢竟場上多人都知道「七星落長空」乃是泰山劍法!
這豈不是說卓淩風偷學他們泰山劍法了?
卓淩風一臉淡然,目光卻射在了天門臉上。
天門驀然驚覺,生怕引起誤會,緊接著又搖了搖頭,道:「這劍法與七星落長空有異曲同工之妙,卻不是一路劍法!」
這「七星落長空」,是泰山派劍法的精要所在。
分為兩節,第一節以劍氣罩住敵人月匈口「膻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幽門」、「通穀」七處大穴。
當敵人驚慌失措之際,再以第二節中的劍法擇一穴而刺。
劍氣所罩雖是七穴,致敵死命,卻隻一劍。
的確與「玉蕭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泰山派這招刺出,對方倘若輕功高強,立即倒縱出丈許之外,就能避過,它隻能寄希望於後招。
而「玉漏催銀劍」卻是劍鋒成弧,來回遊走,劍氣籠罩四方,除了硬擋硬架,再無他途。
可二者其中的玄妙之處,武學修為不到的人也參悟不透。
劉府之人很有眼力,不等劉正風招呼,很快就將木高峰的屍體與血跡給清理了。
江湖人洗地很是專業。
若非空氣中彌漫著難以消散的血腥氣,哪能知道當世一位一流高手就喪命於此。
劉正風對身邊一管事說道:「快去請卓少俠更衣!」
卓淩風衣服上沾了雨水,內力一催也就乾了,本欲推辭不去。
但見劉正風一臉求肯,當即明了。
自己倘若不去,與天門道人之約,豈不重提?便點了點頭,剛要跟隨劉家管事離去。
一人從人叢中跳了出來,攔住卓淩風,口中叫道:「姓卓的,你還認得我嗎?」
這聲音清脆悅耳,好似黃鸝,可內容卻是讓人為之咂舌!
姓卓的?
以卓淩風如今的聲威,還敢這樣稱呼,這是嫌他寶劍不夠鋒利嗎?
眾人定眼望去,說話之人長相醜陋,滿臉麻皮,身著華山派服飾,也是適才那個不合時宜發出笑聲的女子。
卓淩風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長相醜的沒眼看,但身形婀娜,一雙眼珠黑白分明,靈動之極,心裡明知她是誰,卻淡聲道:「你長得這麼醜,我怎認得?」
突然之間,群雄轟然大笑。
眾人見這女子直呼「姓卓的」,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但卓淩風自重身份,不想出手懲戒,說一句大實話嗆嗆她,也是理所當然!
可這「醜女」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裡,尤其自家大師哥從來不敢違逆她半分,將她的脾氣早慣出來了。
她現在真的很醜,自己也知道。
可從卓淩風嘴裡說出來,卻讓她羞怒交迸,嬌喝道:「我醜?你竟敢說我醜?」
卓淩風很是一本正經道:「就你這幅尊容,莫非還要我昧著良心,將你說成仙女嗎?」。
「你……」
醜女用手一指卓淩風鼻尖。
定逸師太截口說道:「靈珊,你還不將這幅怪相給去了,嶽師兄看到了,非收拾你不可!莫非在這裡,還怕什麼惡人跟你為難嗎?」
她在來劉府之時,就發現嶽靈珊改裝,可對方說自己扮醜,是為了擺脫惡人為難。
怎知到了這會,她還是沒將裝扮改過來。
但她去捋卓淩風虎須也就罷了,還用手指卓淩風,這可是拍老虎屁股了。
也隻能立刻點出嶽靈珊身份,讓卓淩風看在五嶽劍派的麵上,不與之計較。
劉正風也道:「原來是靈珊賢侄女,嶽師兄到了嗎?」
眾人這才明白,這個膽大包天的醜女,竟是華山掌門「君子劍」嶽不群的女兒。
嶽靈珊見兩位長輩說話,隻好放下了自己的手,點頭道:「劉師叔,我爹肯定會來的,這會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說著又狠狠瞪了卓淩風一眼,嗔怒道:「卓淩風,十年前你在華山,一直盯著我看,那時怎不嫌我醜?」
說著猛一跺腳,分開人叢跑了出去。
眾人頓時大嘩,竟然還有這事?
隻是嶽靈珊說的含糊,眾人也不知卓淩風十年前去華山,是隨師門長輩還是怎樣!
卓淩風也被她這一句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扌莫了扌莫鼻頭。
他當年在華山麵見嶽不群時,嶽靈珊的確在場,那時她才六七歲,冰雪可愛。
不由想到了她以後的悲慘命運,的確多看了幾眼。
他拜師失敗後,還曾想過,是不是嶽不群嫌自己一個流民,多看他的寶貝女兒之故。
所以卓淩風見嶽靈珊認出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但見其跑開,也隻笑了笑,就跟著劉府中人去了廂房。
待卓淩風一走,劉府大院的眾人,又進了大廳,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各自交流起了想法。
「聽木高峰說他死在辟邪劍法之下,你們看清他怎麼死的了嗎?」
「那哪能看清,直到木高峰月匈膛飆血,我才知道,他早已中劍了!」
「那我比你強些,我看到卓少俠長劍有一點血跡的時候,便知道那肯定是木高峰的血!」
「都說是辟邪劍法,看不看清重要嗎?」
「可卓淩風剛才幻出無數身影,那又是什麼輕功身法?」
「不知道,終南山的仙法吧?」
「盡他媽胡扯!還仙法!」
「那你說是什麼?」
「這……」
「難怪餘觀主一派掌門,人多勢眾,都要毀劍明誌,這劍法、這身法,簡直如風似電啊!門派再大,也惹不起這等人物啊!」
「是啊,是啊,我若擁有他的輕功身法,管他哪個門派,誰敢不給我麵子!
我一次殺他三五個弟子,就走!
然後再殺,再跑,來無影去無蹤,誰又能奈我何?」
「瞧你這慫勢,敢情人家卓淩風這身武功,就是為了跑了!
人像你一樣不要臉嗎?」
「是啊,是啊!
卓少俠氣勢宏偉,怎會做出這等不上台麵的事來!」。
「唉,終南山是個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