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婦人的本分(1 / 2)
黑夜,如同飢餓的洪荒猛獸,吞並一切可以吞噬的茭白,全然不顧黑暗帶給世人的恐懼與陰沉。
在下一個黃昏之後,它又將再次蟄伏,將這個世界的淨白輪番蠶食,絕情又無義。
陽城中區以北三十裡,葉家門庭。
自紀家小姐出事以後,葉家倍受打壓。
無論從商業經濟到地方經營,紀家都用一切手段遏製葉家的發展,致使葉家工業跟房產幾個大項目,不得不暫停休整。
紀家手段猶如雷霆一擊,試圖將葉家徹底扼殺在此番波折的罪惡搖籃裡,令其一蹶不振,徹底沉淪。
葉家不可謂不強大,在賠償給紀家一大筆補償金後,雖又被紀家明裡暗裡遏製經濟,但還能毅力堅挺,這除了歸功於葉家的根基淵博,便就是同中東大部分黑暗勢力關係緊密,暗中款曲起到的作用。
其中便有盤踞在冀州城北,大轉盤的萬雄幫。
說到萬雄幫,就不得不再次提起水產豐富的冀州城。
冀州城的海鮮享譽海外,許多客商在早年都呈壟斷趨勢吸金,後因葉家插手,於是這個金碗裡,就不得不多了一雙筷子。
早先,葉家產業寬博,遍布中東,以至於對冀州水產運輸跟出口,存在許多紕漏。後來葉韋民便找來萬雄幫的幫主莧為水,讓其為自己效力。
這一來二去,水產生意做的紅火,二人關係也變的熟絡起來,莧為水為徹底攀附上葉家這棵大樹,便拜葉韋民為異性大哥。
葉成坤惹下禍亂後,便是莧為水極力自薦,力保葉家大少,暫避橫禍的。
七月,正是萬壽菊鼎盛時期,一米來高的萬壽菊,鮮如草芥一般,橫跨在葉家東門的數百米庭院。
東門西行六百米,是之前紀家派人打碎的琉璃廳房。葉韋民愛子深切,又重新命人修葺整合,現在看來,相比以前更加精靈剔透。
此等手筆,便可瞧出葉家族底深厚。
琉璃廳堂一側,一個掛掉數盞水晶燈的房屋,此時皎明著顯現,將諾大的房間,照耀著無絲毫陰暗之處,很是奪目。
這間屋子不大,相比琉璃廳堂恍若一角。屋內中央,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他透過窗戶,望向外麵被燈光小心點綴的假山,看著孜孜不倦的流水,似乎能看出花來。
「老爺,招了。」
他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響,中年男子回頭,望向這位花甲的老人。
老人一身黑色大褂,麵目躊躇不堪,但眼神特別淩厲。像是一把隱藏的尖刀,隨時都能迸射至命的一擊。
曾幾何時,這位老人多次陪他出生入死,曉勇之猛顯如昨日,怎奈時光荏苒,他已經蒼垂幕晚。
「哦,這鄉黨情節,還是不夠深嘛。」葉韋民轉身,走向陪他共患生死的老者身前,用一種堅毅的口口勿對他說道:」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雖然讓我很不省心,但他的鋒利與計謀遠超年輕時的我,我不允許他有任何閃失,吳老您明白嗎?」
葉韋民用手握住老人寫滿年邁的手,久久不肯鬆離。
「老爺請您放心,我已安排妥當,定會護佑大少爺周全。無論誰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老者神色動容,當即雷霆一跪,有視死如歸的氣勢,完全不像一個走路需要人來攙扶的花甲老人。
葉韋民看著跪地的老者,濃眉探透出復雜
的神色,之後握掌莊嚴而立,轉身看著燈光迷離的水流假山,不知道在打些什麼算盤。
「既然是棄子,還是要斬草除根的好。」
「老爺請放心,屬下知道怎麼做。」
吳姓老者,是葉家盤根極深的老人,對葉韋民的用意,可謂一眼洞穿深駭。就是因為他吳劍恩能揣測主子心思,為其處理不少棘手之事,到了垂幕之年,都還深得葉家家主恩寵。換若常人,不管你曾經為葉家,如何的拋頭顱,撒熱血。到了這把年紀,以葉韋民的心境,斷然會笑言勸退爾等,退隱深居。
「不過,老爺,紀家對我們如此陰狠,若不以牙還牙……」
吳劍恩言語冷峻,巍然弓身站在葉韋民身後,陰沉的說道。
「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別用我們自己人。」
吳劍恩的話還沒說完,葉韋民直率的沉音一句。
「屬下明白。」
把柄,當然不能留下。葉家現在正處風頭浪尖,他葉韋民可不想在中東被人落在什麼口舌,他要穩固中東良商與溫煦家族的名頭。況且紀家,已非葉家此時境地可以撼動的,稍不留神,就會引火**。
他葉家,此時經不起家族之戰。換若鼎盛時期,或許可以與紀家一戰。
吳劍恩深知葉韋民的心思,當即恭敬應承一聲,慢慢退了出去。
孤夜,陰風易冷,特別是在山脈相對低的平原一帶。
冀州城北,一條通往大轉盤的狹道上,任天龍裹衣速行。
混沌店的婦人讓他感覺很溫暖,這種樸實對一個缺失母愛的少年來說,有了一絲悸動也是難免。他想著,如果能有幸活著擊殺葉成坤,他便再來吃她包的牛肉餡混沌。
手刃葉成坤的艱險程度,任天龍不可能不清楚。從宋彪講述的葉家家族史記來看,葉家盤根雄厚,若家族高手傾巢出動,別說復仇,恐怕連近身葉成坤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此仇,他不得不報。
人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任天龍他等不了十年,他不希望葉成坤成為一個日後,他無法觸及的敵人。憑借葉成坤的狡詐與計謀,如果讓其擁掌葉家大權,那再想殺他,便是難如登天。
他要在葉韋民將家族,交給葉成坤掌管之前,就除掉他。
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隻有幾步,特別是年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