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相見便是緣(2 / 2)
莫穀帶著慈祥的笑意,有絲遲疑,倒不是他不敢吃,隻是覺得有趣。
見莫穀這副表情,一家三口會心一笑。
「這個呀,叫麻食,好吃著呢,你嘗嘗。」
男人說道。
麻食是用小麥磨成麵粉,兌水揉成濕乾適中麵團,然後用手挫成形狀如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麵疙瘩,中間略薄,邊緣翹起,做法簡單,好做也好吃。
「這是小麥攆製的,它可做饃饃,麵餅,麵條,還有好多,但我最愛吃這個,很可愛。」
小女孩兒盯著莫穀吃了一口麻食,還故意朝他哈了一口熱氣。
「沒大沒小。」
她似乎有些賣乖,被男人低聲喝止。
「沒關係,那我嘗嘗。」
莫穀當然吃過麵食,不過麻食他是當真沒有吃過。對他而言,吃飯是個細致活,吃什麼,怎麼吃很講究。
飯食入口進入腹中,有的化為人體供養,有的則成為廢棄物,這之間味蕾的享受跟體味最為特別。
莫穀細嚼慢咽,吃了幾口覺得味道還可以,正要大口大口吃,突然外麵「轟隆」一聲巨響,驚的這家人連忙放下碗筷走出去。
隨巨聲一起的,還有人們的驚呼聲,一時間外麵喧囂不止,好不熱鬧。
人都跑出去了隻留莫穀獨自一人,似是當即沒了忌諱,他大口將碗中飯食扒拉進嘴裡,似乎對外麵的異響跟燥雜並不在意。
男人一家人走出來,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瞠目結舌。
原還是沙石的河邊,突然地底吸釋,大麵積坍塌致使水流洶湧泛濫,
狂風驟卷。
而像索命羅盤一樣,顯出的巨型圓坑,以肉眼能及的速度快速朝周邊蔓延,踴灌的水浪像瘋魔一般不停的旋轉,驚濤駭浪甚是驚人。
颶風乍起,呼嘯連天,似是要把大地攪出個窟窿。
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所有驚異的景象卻恰恰被一個石圈圍繞著,像是施了法咒,石圈外圍居然驚風不懼,相安無事。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河岸上方的土路上,人們被眼前的景象驚的頭皮發麻,而他們在驚駭之餘想到之前砌石圈的莫穀,便開始唏噓驚險,有甚者開始跪拜石圈方向。
「這樣的場景平生第一次見,太可怕了。」
「那老人用石頭擋我們去路,我還茫然,原來是位救苦救難的菩薩。」
「菩薩,感謝解救我們啊,感謝。」
「是啊,善心大發的菩薩」
……
一時間,在場的人全都驚呼起來,留莫穀吃午飯的這家人,驚詫的麵麵相覷,內心可謂震撼到了極點。
很快,他們轉身快步回去。
「活菩薩?」
「人呢。」
掀開惟帳,裡麵哪裡還有人,倒是那個飯碗被舔的很乾淨。
「阿爸你看。」
小女孩兒眼睛很毒,在碗旁發現了一張紙。
「時光不倒流,相見便是緣,用何首烏配上甘草,切片熬合薑湯,咳嗽半月就有好轉。」
字跡峻拔,提若玄河,如鋒刃斡旋天地之間。
明朗的天氣,風動雲移,似是把這一世的頹唐吹它個煙消雲散。
藏原天氣詭變,寒潮濕泠與旋風湧動,有時候不光在冬季有。
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莫穀的臉上,使他整個人抖擻的精神麵貌顛覆成蓬頭垢麵。
本是青燈不歸客,卻因濁酒戀紅塵。
莫穀的身上有一竹酒,酒香不烈,每走一段路他都要喝上一口,這竹酒還是他下西山問山腳一個農民討要的。
當然,做為回報,他送了人家一張鹿皮。
喜酒而不嗜酒如命,任天龍是跟莫穀學的。
選讀:(與文相關)
磕長頭是藏傳佛教信仰者最至誠的禮佛方式之一,又稱「等身長頭。」叩等身長頭是有一定的講究的,首先取立正姿勢,口中念念有詞,多為誦「唵嘛呢叭咪哄」這六字真言,相當於漢族佛教徒常誦的「南無阿彌陀佛」這類的誦語,朝聖者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向前直伸。
哪怕是晚上十二點,淩晨三點,早上五點,伴隨信仰而生的微弱燈火依然在他們的精神高地輪回繁衍,長燃不滅。而他們叩長頭的虔誠姿態,彷佛是在自我的內心世界雕琢一件莊嚴而精美的藝術品。
每伏身一次,以手劃地為號,再匍匐往前,周而復始。這樣,三步一叩的等身長頭的一個周期才算結束,然後再站起,以此往復。遇河流,須涉水、渡船,則先於岸邊磕足河寬,再行過河。
晚間休息後,需從昨日磕止之處啟程磕頭。他們不懼千辛萬苦,從家鄉出發,三步一叩地向聖地薩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