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邊庭流血成海水(六)(1 / 2)

加入書籤

被寒風裹挾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不僅沒給兩人帶來急需的溫暖,反而竊走了兩人所急需的熱量。兩人的昏睡感也更強烈了。

「走……軍候……回去……替……替兄弟們……報……報仇……」徐病已伸手解下月要間裝馬肉的袋子,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道,「你……年輕……能走……」

「不,老徐。」梁禎鉚足了勁,想要站起來,可昏昏沉沉的大腦,卻讓他總難如願。三四次之後,梁禎怒了,暴喝一聲,右手將佩刀猛地往雪地裡一插,然後再拄著它,生生地將自己扯了起來。

「啊~!」梁禎扯起嗓子,向著風吹來的方向吼道,「我不能死!」

「對……走,障……障尉,替……替我們報仇……」

「不,你也不會死!」梁禎歇斯底裡地吼著,並像徐病已剛才那樣,雙手揪著他的雙肩,「我們幾個……一……一塊出來的,要是就,就我一個回去,我怎麼跟上障……上障的弟兄交代?走!」

不知磨了多久,兩人眼前的白原,終於有了些異色,那好像是一根根木柱,高丈餘,連綿半裡,看著就像一個營盤,隻是營門洞開,亦無門旗,更不見巡營哨騎。

「是我們的營盤!」梁禎故意道,不知是在給徐病已打氣,還是純屬在安慰自己,「我們到了,到了!」

「啊!」徐病已昏花的老眼咪成一條縫,嘴張得老大,「哈哈哈,到了。到了。」

轉眼間,兩人便走入了一百五十步的警戒線,如果這營盤中有人的話,此刻當有一支響箭射來,警告兩人不要再向前,並亮明身份,而然,這營盤中,還是靜悄悄的。

「這……這不像有……有人啊……」徐病已眼神登時黯淡下來。

梁禎微微一笑:「就算沒人,我們今晚,也不會凍著了。」

營盤中,並無營帳,亦無甲仗輜重,隻有一片刺眼的白芒。

「這可能是我們紮下的最後一個營盤。」梁禎倚著柵欄躺下,用刀鞘掘著地上的積雪,「應該可以擋風。」

「呼,你說趙將軍他們,會在哪?」

「可能退走了吧。」梁禎拄著刀,看著營盤南方的柵欄,「前軍和中軍,距離應該沒這麼遠。」

「會不會,他們被風雪堵住了?」徐病已休息夠了,就扶著柵欄站了起來,走遠幾步,再抽刀砍向柵欄,試著砍下一些木欄,以燒火取暖。

「有可能。」梁禎再次停下掘雪的動作,「我們斷糧有三四天了,但斷糧前三天,我們就一直在吃隨身攜帶的乾糧。也就是說,運糧車有七天沒來了。」

「都怪那姓李的!」徐病已惡狠狠地劈了木柵欄一刀,「要不是他,大夥也不會死。」

梁禎用火石引燃了火絨,再用火絨引燃劈成細條狀的木柵欄,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將周圍的黑暗與寒冷一並驅散。

盡管這點星火,在這茫茫的黑夜中,甚是亮眼,極有可能引來幽靈一般的夫餘人,但顯然飢寒交迫的兩人已經完全無力顧慮這些了。

次日一早,兩人用火烤熟了一塊馬肉,並用一頂還沾著腦漿及血汙的頭盔,煮沸了一鋼盔的雪,就著鮮嫩可口的馬肉,咽了下去,驅散了體內盤踞多日的寒氣。原來,能吃熱食,是這麼的幸福。

吃飽喝足,兩人也有力氣趕路了,一上午下來,估計走了能有七八裡路。午時末,兩人見到了一支被焚毀的車隊,車輛上的輜重,大多已被白皚皚的雪所掩埋,露在外麵的則成焦黑色,在這茫茫的一片白中,格外顯眼。

「看,有牛!」徐病已欣喜若狂地撲倒在地上,雙手用力刨著,不多時,就挖出了一隻碩大的牛頭,梁禎也發狂了,跑到牛頭後,連刨帶啃,終於弄乾淨了牛身上的麵白底紅的雪,將龐大的牛身,連著那些從傷口處流出來的內髒,一並挖了出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歷史相关阅读: 我必須修仙啊 白馬辭太平 一語破天機 拜見城主大人 西遊:這個地府過於凶猛 開局成為一宗之主 開局就是地球之子 黑鐵領主 我有一座隨身農場 魁拔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