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七尺之軀當許國(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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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不想他落在蛾賊手裡。」

「你是右北平良家子!但他,他,他們,都不是!」梁禎一把揪著葉鷹揚的衣領,將他扯到自己身前,然後逐個逐個指著麵前的兵卒,吼道,「他們今天為國而死,就應該得到良家子的待遇,不然,他們的妻兒,在別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你知道嗎?!」

葉鷹揚猛地一吸氣,吼道:「是!」

說罷,梁禎猛地閃身,快步離去。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過於迅猛,乃至於一滴溫熱的眼淚,正好落在葉鷹揚的臉頰上。

獨眼馮良將還能作戰的十多個兵卒全部聚到一塊,兵士們全都渾身血汙,衣甲不存,隻有那眼神,仍如鷹隼一般狠厲。

「葉鷹揚,聽令!」梁禎喝到。

「有!」葉鷹揚的聲音,差點蓋過了城頭的廝殺聲。

「《漢律》凡從軍死於戰事者,其妻子,無論身份如何,皆以良家子看待。」梁禎的嗓子,昨天就已經受傷,所以,現在他每說一個字,嗓子處傳來的火辣感,便多一分,「這是他們的名冊,鷹揚,我命令你活著,將它,交到宗將軍手裡。有信心嗎?」

「到!」血紅色的隊列中,閃出唯一的一點灰黑。

梁禎將手伸進甲胄之中,並從中,取出一本皺巴巴的簿子:「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你有信心完成嗎?」

以前,梁禎曾問過自己一個問題:這人,是庸庸碌碌地活一輩子值,還是在韶華仍在的時候,死於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之中值?現在,梁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城頭的黃巾軍漢,願意為建立大賢良師所描繪的太平世而死;而我,則願意為捍衛天漢的最後一縷榮光而亡。

「司馬……」葉鷹揚一愣,莊嚴的神色中,也摻雜了一絲不願。

起碼,相三臣是這麼想的,因為他特意給官軍留了三麵的缺口,供他們棄城而逃——黃巾軍的目的,是攻占一座大體完好的土垠城,而不是全殲守衛土垠城的官軍。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吧。」張飛在劉備耳邊吼道,隨後爆喝一聲,蛇矛一挺,一丈開外,一個黃巾軍漢的月匈口上便多了一個鮮血汪汪的血窟窿。

郡衙門口的空地上,獨眼馮良等人依舊如鐵塔一般立在那,隻是每個人的肩胛上、頭發上,都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兄弟們。」梁禎一個接一個地替兵卒們整理衣甲,拍落肩膀上的雪花,「謝謝你們。能認識你們,是我,梁某人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

「鏘」回到隊列前端的梁禎緩慢但有力地抽出環首刀,「以死報國!」

土垠城的城牆上早已戰作一團,越來越多的黃巾軍漢踩著同伴的屍體,跳上城牆,隨後像不要命一樣,跟劉備手下的勇士們扭作一團,每一個彈指,都有人慘叫著從城牆上落下,或給城牆外密密麻麻的屍地再添上一抔「塵土」,或給城牆內那還算乾淨的雪地,染上一抹血紅。

一個黃巾勇士沖破層層阻攔,跳到南門前,右手對著門栓猛地一掌,那厚重的門栓竟然飛出幾步,「咚」的一聲,撞在門框上。門外,抱著撞木的數個黃巾軍漢猛一用力,轟開了沉甸甸的朱紅色大門。土垠城,這座黃巾軍睥睨了兩天的右北平郡郡治,終於向這些勇士們敞開了自己的懷抱。

其實,哪怕是從梁禎率領雲部兵卒抵達土垠城的那一天算起,土垠城在官軍手中,也才不過三天時間,三天的時間,哪怕全力以赴,都不足以將土垠城改造成一座可以逐屋爭奪的堡壘,更何況,這三天中,雲部隻有少部分殘兵傷卒待在城中。因此,這土垠城的攻城戰,打到這裡,就可以算是結束了。

「不!召集所有兵馬,一定要將南門守住!」紅著眼的劉備一把將張飛推開,「高皇帝的後人,就沒有棄城偷生的!」

黃巾軍漢們湧進土垠城後,當即分出一部分,上下包抄城牆上的守軍,餘下的人,則在認路的軍漢的帶領下,直撲土垠城中北部的郡衙、縣衙。然而,這些黃巾軍漢的軍事素養,實在低得可憐,沖著沖著,許多人便有意無意地脫離了隊伍,轉而打砸道路兩旁的房舍,更有甚者,甚至縱起火來。

一時間,土垠城內,火焰與夜光同亮,喊殺與哭嚎齊鳴。俗話說:亂軍如剃,今夜過後,這土垠城中,不知多少人要妻離子散,不知多少家會家破人亡。

梁禎帶著雲部最後的甲士們,在郡衙門口列陣,先是將郡衙中的桌椅一股腦地堆在門口,形成第一道障礙牆,兵士們再手持長戟,守在障礙牆後,一旦有黃巾軍漢從障礙牆上露頭,便將他戳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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