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廟堂風雨幾時休(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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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揮師在離長社五十裡遠的地方安營,然後帶著幾十家丁家將繞著長社轉了兩圈,他敏銳地發現,黃巾軍的營地旁,全是枯萎的草木。於是當機立斷,趁著一個西北風正盛的夜晚,發動火攻。火光之中,五千六郡騎士一並沖殺,將波才、彭脫的黃巾軍沖得七零八落,大敗而逃。

「義真公,公偉公。」袁紹跳下汗血寶馬,盡管已經極力擺出嚴肅的模樣,可那臉皮之下,卻依舊是蓋不住的春風得意。

就在這危急時刻,大將軍何進、中常侍高望一並上書,說大將軍府長史袁紹,少而清能,月匈有甲兵,能帶兵解長社之圍。

漢帝尚在猶豫,卻又傳來官軍在冀州大敗的消息。一聽到這消息,偌大的宣室殿中,便隻剩下了群臣的抽氣聲。

「本初賢侄,多謝相救。」皇甫嵩和朱儁笑嗬嗬地拱手還禮。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長社城外,金甲藍袍的袁紹騎著一匹肩膀血紅的馬,看著焦黑一片的原野,已經蜷縮其中的焦屍,清澈而明亮的雙眸中,充斥著喜悅與哀傷,「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人斷腸。」

「少主,這一段要記嗎?」袁紹回頭一看,是兩眼黑白分明,且目光炯炯的家將袁長生。袁長生十歲那年因飢餓而暈倒在道旁,多虧遇到了時任執金吾的袁逢,這才撿回一條命,由於他生性機敏,袁逢就讓他給袁紹做了陪讀。此番,袁紹領軍出征,他自然也跟著來了。

長社城外,立著一麵大纛,大纛旁立著四麵帥旗,左邊兩麵分別寫著「左中郎將」、「皇甫」,右麵那兩麵則寫著「鎮賊中郎將」、「朱」。

原來,沒等皇甫嵩領軍南下荊楚,朱儁便被合兵一處的波才、彭脫率領的黃巾軍打得大敗。皇甫嵩急忙率軍救援,怎知卻被兵多將廣的黃巾軍與朱儁一並圍於長社。

「當然要記,這段話,我要原原本本地送到陛下案前,讓陛下看看,這群中官,是如何禍國殃民的。」

「諾。」袁長生笑了笑,這幾句詩,他肯定會寫到奏疏之中,不過嘛,保準像之前的每一次上疏一樣,沒出府邸就被袁隗給攔了下來。

袁紹也愛下棋,但相比起木作的棋盤,竹作的棋子,他更喜歡在名為「天地」的棋盤上,以「眾生」為棋子,來與旁人對弈。而這一次,與他博弈的人,有兩個,一個叫波才,另一個叫彭脫——都是擁子十萬計的棋手。

一時之間,戰局對漢軍極為不利,因為,朝廷派去兗州、豫州、荊州平定叛亂的軍隊,總共就四萬多人,現在都被波才、彭脫一口氣給包了餃子。這還得了?要知道,要是黃巾軍吞掉兩將麾下的四萬漢軍,虎牢關便徹底向黃巾軍敞開了大門。

皇甫嵩左眼皮一跳,左手一抽:「本初賢侄,此事當真?」

「當真。方公公仗義執言,讓陛下赦免黨 人,誅殺貪官,考核地方官吏。怎知張讓等八常侍竟誣告方公公貪贓枉法,陛下信了他們的讒言,竟要捉拿方公公,方公公氣不過,以死明誌,可這八常侍竟然還收捕了方公公的宗族。二公,你們說,要任由這八常侍再繼續亂搞下去,我天漢,哪還有明日可言?」

朱儁扌莫了扌莫短須:「賢侄,你這火燒叛賊之計,讓我們兩個老東西是自愧不如啊。」

「公偉公謬贊了。小侄不過是托了陛下的洪福而已,若昨晚吹的是南風,想必公偉公、義真公亦可火燒叛賊,如此說來,小侄還是冒領了二公的功勞。」

「哈哈哈哈。」皇甫嵩和朱儁相視一笑,心中所想的亦是「後生可畏」這四個字。

「小侄所率之兵,將還給伯玉兄指揮,小侄將返回虎牢關,協助大將軍拱衛京師。」

皇甫嵩和朱儁臉上,都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最後由朱儁開口問道:「本初賢侄,如今黃巾叛賊雖敗,但實力仍然強勁。賢侄為何要如此急於返回虎牢關?而不是跟我們兩個老頭子一塊肅清亂賊呢?」

袁紹拱手向雒陽所在的方向致意,然後才憂心忡忡道:「二公可知,方公公已於旬日前被張讓等人逼到自盡之事?」

皇甫嵩的左臉龐又是一抽,因為陛下之所以同意解除黨錮,就是因為他跟中常侍方強的奏疏,可以說在這件事上,他們是同一陣營的人,但現在八常侍逼死了方強,又收捕了他的宗族,那麼他們又會不會沖自己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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