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交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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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禎打量著侯音,這個唯一敢在公開場合,跟自己對視的人,半響方道「若不是孤保你,十三年前,你就已經死了!」

「所以,音也曾以命來報魏王之恩。」侯音中氣十足地回應道,「隻是,過去四年,音曾上書三百有二次,可有哪一次,魏王看見了?」

梁禎眼眉一挑,這確實是一個令他無比震撼的消息,因為確實如侯音所說的那樣,這四年來,侯音的上書,自己是一次也沒有見過。或許,侯音就是因為這樣,而漸漸地對自己涼了心,覺得自己是跟……算了,現在想這些,又還有什麼用呢?

「你看中劉玄德什麼了?仁義?品行?還是愛民?」梁禎身子往前一傾,瞪著眼,攤開雙手問道。

「清廉。」

「笑話!」梁禎拍著胡床道,「看到這補丁了嗎?孤服不過四套,套套如此,難道孤不比他劉玄德清廉?」

梁禎揚著自己身上的軍衣,這話確實不假,因為他的每一套袍服,除了幾年前才由漢帝賜給他的王袍之外,每一套,都已伴隨了他起碼十年,因此,每一套衣袍之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補丁。而這,也正是梁禎有底氣反對「奢靡」之風的原因之一。

「魏王確實清廉。但敢問魏王,魏王旁側,可是人人如此?」

「怎麼就不是了?」梁禎又拍了胡床一掌,「華尚書,梁征西,張征南,哪個貪墨了?」

「他們無需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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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音冷冷一笑道,「隻需一個眼神,便有阿諛之徒,替其辦事。」

「何出此言?」梁禎聽到這,心中也是一慌,因為他並不知道,侯音是否真的窺見了,這隻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秘密。

「楊秋將軍乃涼州大人,在羌氐之中,素有威名。然羌胡之性,貪婪畏威而不懷德。故建安二十一年,楊秋曾贈予氐王強端財帛二千餘萬。此乃其家產之半數。而據音所知,自建安十三年起,楊秋前後六次贈予羌氐財帛,共計七千餘萬。」

原來,侯音在關中的那段時間,竟然還掌握了這樣的秘密,確實,楊秋用來震懾涼州諸胡的手段,就是用自己的威望來震懾胡王,而後再不定期地贈予他們財帛,以使他們不生反意。

但這將近七千萬的財帛,很明顯並不都是,或者說,全都不是楊秋自己的財富,因為他又不是要作亂,為何要賠上自己的全部家當,來替梁禎安撫羌氐呢?因此,這筆錢的來源,隻能是征西將軍府——雍涼地區權力最大的官府。

而征西將軍府,顯然也是掏不出這筆錢的,因為整個關中財政,直到今年,也就是建安二十四年,都還得依靠關東的輸血,才能勉強維持平衡呢,因此又談何自己出錢去撫慰涼州的羌氐胡人呢?

當然,若是去查尚書台的典籍,也是找不到這筆錢的存在的,因為黑齒影寒從來就沒有問華歆要過這一筆錢。反之,在尚書台的典籍之中,這件事還被描述成了,雍涼官吏牧民有方,四胡感化,爭相歸附,陰平氐王強端,更是舉族遷往三輔,棄遊牧之習,而從農耕之俗。這是多好的一件,令雍涼諸官人人臉上有光的政績啊!

「梁征西有一部將,姓王名雙,其人本狄道一惡。梁征西見其凶殘,便收為帳下,令其率惡少年數百,幾年之間,屢次前往隴上三郡,收刮財帛,以致劉玄德北伐之時,三郡皆叛。」

侯音的意思,就是黑齒影寒帳下,有很多像王雙這樣的爪牙,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戰時替她沖鋒陷陣,平時則四處劫掠,一部分上繳官府,以供日常花銷,餘下的,則是他們的報酬。

「王雙所部,皆是輔兵。」

雍涼地區的梁軍,至起碼能分成三種,第一種是像張既、賈逵率領的這些以各州良家子組成的精銳正兵,這些軍士的軍紀,是沒得說的,所到之處秋毫無犯不止,還能幫助當地士民修路搭橋,逮盜捕匪。第二種,就是強端羌氐胡王的部曲的,這些人,就是拿錢打仗的,錢給夠,軍紀便好,錢一不夠了,軍紀就差了。第三種,就是最為復雜的輔兵了,既能是各郡征調的民壯,也能是「改邪」的強人,還能是被打散的羌氐丁壯,總之一個字,就是亂,而且無處可查!

「魏王遣使巡訪關中時,所能看見的,都是正兵。」

梁禎隻感覺月匈口直發熱,氣血有上湧之狀,於是便一手捂著月匈口,另一隻手則想去止住侯音的話。但怎知,他的另一隻手,是怎麼也抬不起來了,因為他月匈口氣血湧動的速度,竟驟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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